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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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驚秋微愕,一朝公主竟能伏低至此,卑微到了塵埃里,委實叫人吃驚之余又有些心酸。 “殿下何苦這般執(zhí)著于微臣……” “不必現(xiàn)在告訴我答案?!笔⒃娡砝w弱的指尖覆蓋在夏驚秋的唇上,“下次見面,你再同我說。” 盛詩晚離去時,一步三回頭。 顧朗華與仇海被擒,二人暫押州獄,待到京中派人來審。一州事務(wù)全然壓到了夏驚秋身上,他索性將公案搬到了婁簡屋里,白日里辦公務(wù),晚上便守著婁簡。 “薛吉與喬倩殺人有因,又受人蠱惑。京中已經(jīng)回了折子,同意從輕發(fā)落,流千里,去安州,但不必服役。路上有千目閣的弟兄沿途照料,想必不會叫他們受太多苦。等到了安州他們就能重新開始生活了?!?/br> 夏驚秋坐在婁簡床邊自言自語。他打濕了帕子拿起婁簡的左手?;⒖诘膫Y(jié)了痂,一道褐色的疤痕似要將手攬腰斬斷。 “你怎么……還在睡?!毕捏@秋眉間擠出了一個川字,“薛吉他們?nèi)蘸蟊阋獑⒊?,你不想再瞧薛吉一眼嗎??/br> 二五跳上床頭,趴在婁簡肩頭。 “你瞧,二五都瘦了。”夏驚秋見婁簡還是沒動靜,便低下頭去揉搓起帕子來。 “你……沒給它吃rou?” 二五咕嚕一聲,猛地躍起踩在婁簡身上,見她確實醒來了,便又窩到她脖頸里蹭蹭。 “婁簡!”夏驚秋顧不得手里的帕子,和二五一樣上前確認,“你醒了!”他察覺到自己興奮過了頭,收斂了情緒,明知故問。 “還沒和你算賬呢。”婁簡的聲音還是很輕,“顧仇二人被擒拿,這百兩銀子我只能問夏司馬討了?!?/br> 夏驚秋側(cè)過臉去,偷偷地抹了抹眼角:“真是要錢不要命。”剛說完,許一旬便哭哭唧唧地跑了進來。 “阿簡,啊啊啊……阿簡!”許一旬上前抱住婁簡,“我還以為你要死了呢。啊………” 他哭得撕心裂肺,婁簡與夏驚秋的耳膜都要被魔音捅穿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婁簡不是醒了是死了。 夏驚秋提溜起許一旬:“你哭墳??!” “我,我,我……”許一旬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太激動了?!?/br> 二五嫌吵,鉆進了婁簡的被窩里。 大約過了三四日,婁簡已經(jīng)能下地走動了,她拿起案幾上的折子翻看起來。夏驚秋在送往京都的折子里,洋洋灑灑數(shù)千字,寫了自己關(guān)于顧朗華一事的見解。 顧朗華早年間戰(zhàn)功赫赫,年輕時也是一腔熱血報國。他十五歲入伍,二十七歲那年本有個升遷的機會可以入京為官。可卻被上司家的侄子頂替,顧朗華不服告發(fā)上司徇私枉法,人還沒到云麾將軍跟前便被人綁了回來,痛打了一番,斷了三根肋骨。 后來,事情越鬧越大。云麾將軍怕自己治下無方的事情被言官彈劾,便以偷竊的罪名,將顧朗華懷化中侯的位置一腳踹成了兵卒。 十二年飲血沙場,倒頭來還不如旁人的一句話。 顧朗華本以為自己這輩子便只能渾渾噩噩的了,沒成想偶然一次機會被派到岑州治水,因立奇功,被升為司參。此后顧朗華一路平步青云,成了一州刺史。 至于勾結(jié)赤羽宗,庇護卓徐二人,則是借他們的手鏟除異己罷了。多年以來,岑州官員富商若是有死的不明不白,大多也是赤羽宗干的。卷宗里寫不清的案子,實則并非前任司馬糊涂。 婁簡沒將折子看完,便扔向了一旁的碳盆。方才還安靜的炭火,瞬間生出火舌,飛快地吞噬著紙頁,灰燼揚起,落了一地。 “你做什么!”夏驚秋從屋外跑了進來,拿起桌上的筆洗欲要滅火。 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狷狂的火焰漸漸停了下來,炭盆歸于平靜。 “婁簡,誰讓你瞧我折子了?”夏驚秋責怪道。 “你這求情的折子但凡送進了京都,便會像炭盆一般,想要燒了夏家的火會在頃刻間燎起。倒不如,在這燒了?!眾浜喥鹕?,抬眼看向夏驚秋,“夏小郎君這般沉不住氣,還是早些辭官的好,省得給你家添亂?!?/br> “你是傷好了又不會好好說話了是吧?!毕捏@秋放下筆洗,氣得臉色發(fā)白,“我只是想向圣人諫言,我大烈上下應(yīng)當官氣正直,才不會再出現(xiàn)顧朗華之類的禍事來。還有,哪里是求情,你說話尖酸刻薄也就算了,怎的還看不懂人話?”他氣極,“罷了罷了,重寫就是,我與你一個婦人在這兒爭論高低做什么?” “顧朗華言,自己被人欺壓十數(shù)年,突然嘗到了權(quán)利的味道,便一發(fā)不可收拾,可岑州百姓無辜,有多少人為了他的私欲和仇恨而家破人亡,顧朗華的話不過是為自己脫罪的借口罷了。還有一點至關(guān)重要,顧仇二人勾結(jié)赤羽宗是不可辯駁的事實,圣人向來忌諱謀逆一事。你今日所書,在有心人看來便是在替他求情。” “我瞧,你才是住在天上的神仙!此事若能從根源杜絕,嚴篩官本,何嘗不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 “你的意思是……眼下大烈官本不正?誰人不正,誰人又馭下無方?”婁簡咄咄逼人,“還是說……你覺得圣人不明?國本不清?” “婁簡!你越發(fā)說得沒譜了!”夏驚秋怒目而視,“如此咬文嚼字,曲解字意,與那滿嘴胡話的神棍有什么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