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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昭雪錄在線閱讀 - 第42章

第42章

    可惜手腳太慢,只劃傷了徐雯的臉頰。

    婁簡趁機拉開二人的距離,向后躍起落在地上。四肢傳來骨骼摩擦的聲音,她撐著彎刀才能勉強站住。

    徐雯被劃傷了臉,進攻變得犀利毒辣起來。每一刀都出現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婁簡抵擋了四五招,便敗下陣來,正中徐雯一掌。

    她趴在地上,面色如紙。胸口起伏不定,隨著每次呼吸,劇痛傳遍四肢百骸。須臾,一口灼熱的鮮血灑在碎石上,和著塵土血污四溢,婁簡的臉被血染得模糊難辨。

    徐雯上前,一腳踹翻婁簡,踩在她的胸口。見著婁簡簌簌發抖,雙眸中透著麻木與絕望,徐雯更是興奮,她舉著彎刀,一點一點刺進婁簡的肩膀。

    忽然,刀不知是碰著了什么硬物,停住了,徐雯扯下婁簡的衣領,只見她鎖骨和肩頭各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傷疤,徐雯又劃開婁簡的褲腿,腳背、腳踝、腿骨、膝蓋依次往上,同樣布滿了相同大小的傷疤。

    徐雯呢喃道:“骨寒碎……”她臉色微變,“你到底是什么人?受了骨寒碎竟然還能活著?”

    婁簡仰面躺在地上,樹冠之間露出了些許縫隙,像是將夜空割裂的傷痕。烏鴉嘶叫,圍繞著樹冠來回盤旋,她眼神空洞輕笑了幾聲。

    徐雯腳下用力,質問道:“我在問你話。你到底是什么人?”

    婁簡慢慢將視線挪到徐雯臉上,她笑得猖狂:“去問閻王吧。”婁簡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嘶吼道,“許一旬!”

    話音未落,徐雯便被一道掌力震飛,她趴在地上許久動彈不得。

    “阿簡!”若不是聽著聲音,許一旬全然分辨不出這個躺在地上等死,滿臉血污的人便是婁簡,“阿簡你還活著嗎?”

    “活著。”

    “等著,我給你報仇。”說罷,許一旬擲出長劍。劍沒有落到徐雯身上,反倒是被一股力量踢了回來。

    夜色中竄出個人影,一身僧袍,腦袋锃亮。卓磬扯起地上的徐雯,像是窺伺獵物的豹獸般盯著許一旬:“雜碎。”

    “費什么話,要打架,一起上。”

    卓磬冷笑:“二對一,你小子也未必占得了上風。”

    “現在,是二對二。”馬蹄揚起塵土,隨著嘶鳴而至,月色勾勒出一馬一人。

    夏驚秋騎著馬,擋住了徐卓二人的去路。

    “你還算有點良心。”許一旬仰首挑眉。

    二人長劍直指,卷起劍氣,朝著卓磬與徐雯而去。許一旬的身形快如閃電,手中的劍如同靈蛇出洞,直撲卓磬。夏驚秋則是俯身揮劍,刺向徐雯下盤,霎時間,夜色中只剩下刀光與劍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四散而開。

    徐雯與卓磬不敵許一旬的劍勢。二人相顧一眼,卓磬從懷中掏出兩顆彈丸扔在地上。

    “雷火……”夏驚秋眼疾手快,撲倒許一旬,“小心雷火!”

    四下瞬如晝光,火焰迸發,再能瞧清時,卓磬與徐雯已然沒了蹤影。

    婁簡輕得如一片羽毛,尋常男子足以單手抱起。夏驚秋把人放在馬背上,靠在自己懷里:“許一旬,東城匯合。”說罷,他縱馬朝著千目閣在城中的聯絡處而去。

    *

    “金寶,去叫大夫!快點!”夏驚秋的指縫中滲出血跡來。懷里的人半瞇著眼睛,被殘存的意識反復從死亡的邊緣拽回來。

    金寶滿臉驚恐:“我這便去。”

    一路上,婁簡吐了三次血。每次嘔血,她都會被嗆得喘不過氣來。夏驚秋不敢把婁簡放下,只能曲著腿靠在她身后。

    他扯下一床被子,將婁簡裹在里頭,像是怕嚇著她一般小聲道:“阿簡,你撐著,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

    夏驚秋的心跳跟著婁簡淺薄的呼吸抽動著,一股無力感像棉花堵在他的胸口,他能感覺婁簡在一點點消逝,就像夜幕降臨前的夕陽。

    懷里的人輕輕顫了一下,聲音微弱,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婁簡拽住了夏驚秋的衣裳,輕笑道:“我還……沒找你,要錢呢……”

    第二十四章 鬼門關

    婁簡昏昏沉沉地睡了幾日,夏驚秋便在塌邊守了幾日。藥一副副地喝,可婁簡總是不見好,好不容易睜開了眼睛,沒一會兒功夫又睡了過去。

    大夫換了一個又一個,多半都說婁簡只需靜養,若要再問昏睡的緣由,大多數又說不清。

    盛詩晚與夏念禾的傷勢見好,也到了回程的日子。臨走時,盛詩晚將夏驚秋引到一旁,面露難色道:“我知道你與婁先生交情匪淺,可,人心難測,你還是提防他些t好。”

    夏驚秋不解。

    盛詩晚將那日在觀音廟墻角后所聽到的話,全然復述了一遍。

    “婁先生救過我們,我本不該這么揣測他的。可他知道赤羽宗人身上有雕青,又會赤羽宗的身法……”盛詩晚的聲音戛然而止,“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多謝殿下提醒。”夏驚秋撇了一眼盛詩晚手臂拱手道,“還沒感謝殿下救命之恩。”

    “你我之間,不必客氣。”

    “來日回京,必定登門道謝。”夏驚秋的語氣淡淡,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阿秋,我要回去了。”盛詩晚退了幾步頷首道,“我知道你不愿娶我,可有一點盼你知曉。這么多年以來,我對你的心意從未變過。若是你心中真有別的女子,我也能接受。我會向父皇稟明,許你迎她為平妻,日后以姐妹相稱,即便是同日過門也無妨。若你還想建功立業,我也可以等你,只要你偶爾能回頭瞧我一眼便好。”盛詩晚目光盈盈,若秋水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