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國舅爺的消息好靈通啊,”楚逸軒意有所指。 宣隆帝自然能聽出他話中深意,卻也懶得糾結,只是擺手道:“讓他進來。” -------------------- 第40章 敲山 ============== 王國舅顛著小腳匆匆跑進來,瞧見楚逸軒神色微有些詫異,可隨即又釋然,這人的消息怕是比自己靈通的多,能站在這也不足為奇。 楚逸軒抱臂神色悠然的等著他開口,直盯得人心慌,他錯開他的目光在階下見了禮,宣隆帝的神色已經和緩許多:“靖安境內的線報,你也收著了?” “只是聽到些謠傳,”王國舅答得模棱兩可,總不能說自己私下和靖安王暗中勾結,收取重利,眼下知道東窗事發,特意來探探皇帝的口風吧。 “些許謠傳都值得國舅爺這么特特的往圣上面前走上一遭,您可真是兢兢業業,”他說話皮笑rou不笑,挖苦的意味十足,只王國舅卻不知哪里開罪了他?眼下略過這茬不提,他謹慎的問:“民間既有謠言想必不會是空xue來風,不過靖安王這么些年小心恭謹也不好就這么冤枉了他,不若請陛下下旨,讓臣帶人去靖安境內,將這事調查個清楚明白再做打算。” “不勞國舅爺紆尊,某手底下的人還得用,想來這么點事還是能查的準確無誤的,”他話鋒冷厲:“靖安王私營鐵礦,王國舅,按我朝律法,當如何處置啊?” 當誅。 王國舅自然不敢將那二字說出來,他打了個顫,一味的和著稀泥:“多探查幾次總歸是沒什么錯處的嘛,臣愿意親往查證。” “國舅爺是信不過某還是有意要為罪臣遮掩?”他問的犀利,王國舅因著心虛,一時想不出有利的話來反駁,宣隆帝也察覺他今日舉止奇怪,不耐道:“一大把年紀了,跟著cao心這些有的沒的做什么?你是南境的監軍,陳沛怕是已經折返南境了,你不跟著他,整日在朕眼前晃悠什么?你是盯他還是盯朕啊!” 宣隆帝顯然是氣急了,這話都這么直剌剌的往外說,說完似是察覺不妥,見楚逸軒只是低眉整理袖口,并不怎么在意,這才略微自在些,舒氣道:“本想留你在京中過年,不過入京述職的諸將既然都已折返,朕也不好強留你,這兩日打點行裝,早些回去吧。” “陛下,臣……”王國舅還想說些什么,宣隆帝頭一次沒什么精力應付他,擺手讓人退下了,末了又轉向楚逸軒:“你帶人去靖安走一趟,把這亂臣賊子給朕拿下!” 楚逸軒原想再說些什么,觸及他愈加冷淡的眉頭,識趣的閉了嘴。在外間等候的符津看他臉色:“發生什么事了?” “郡主回去了嗎?” 符津如實道:“剛送夫人上馬車,她打發我來尋督主,到底怎么了?” 楚逸軒掩了掩領口:“回去說。” 王國舅這會顯然比他更頭疼,靖安王拿賬冊要挾他,這邊的事還沒處理妥當,宣隆帝又催促他離京監視陳沛,他這回真真是毫無頭緒。 他正是雜亂無章的時候,迎面撞上一人,暗暗罵了句妖女直接無視她,宸妃也不惱:“都臉貼臉了,國舅爺好沒規矩呀。” 王國舅沒太把她當回事,離林送來求和的玩意罷了,他側身要走,那人在他背后幽幽提醒:“五年前我離林六部大傷北疆軍,挫其銳氣,還未及謝過國舅爺暗中協助。” “你胡說什么!”王國舅打量四周并未瞧見不相干的人,他神色慌張:“你到底想干什么?” “只是想跟國舅爺道個謝罷了,瞧您緊張的,”她臉上始終掛著笑意:“國舅爺這會方便賞個臉嗎?” 把柄在人家手里攥著,不想賞也得賞,他憤恨道:“有話說話,別弄得老子好像跟你們同流合污似的,老子當年都是被逼的。” “有區別嗎?”宸妃反問:“當年蘇景之的行軍路線圖可是國舅爺您親手給的,我部能大敗北疆鐵軍,國舅爺當居首功啊。” “閉嘴!” 王國舅謹慎的張望著四周,那人卻不以為意:“哦,差點忘了,王國舅當年縱人向我部倒賣鐵器,擔心我部向你們皇帝陛下告發,這才出賣蘇景之的行軍路線權做封口之用,這么說您也確實是被逼無奈。不過,倒賣鐵器和私通外敵,不知哪一個罪孽更深重呢?”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一個人在這金陵舉目無親,難免孤立無援,來京之前我父汗特意叮囑,遇事可找國舅爺從旁協助,就是不知國舅爺是否能像忠于我父汗一樣效忠于我呢?” 王國舅這會兒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都難保了,也沒什么好心情去應付她:“娘娘手中攥著我要命的把柄是沒錯,可是私營鐵器、倒賣軍需一事敗露在即,能不能替娘娘籌謀,那得看我命格夠不夠硬。” 他言罷便走,宸妃倒是絲毫不憂心,故皇后的一身忠骨,足以保他們王家百年太平,況且,陳沛、裴佑安、蘇念卿,在皇帝心中哪個的威脅不比眼前這個墻頭草更大,放著這些心腹大患不動反而去動他,那皇帝恐怕真的是失心瘋了。 楚逸軒快步回府,沒做過多耽擱徑直來了內院,內室燈火通明,顯然還未歇下,他脫了氅衣入內,蘇念卿正在案前寫些什么,聞聽動靜也只是略微瞥了他一眼,不甚在意的將寫好的書信裝進信封,隨口道:“站風口不冷嗎?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