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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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感慨,張韞素說了不下五十次。 等她好不容易將禮單看完后,圓臉上依舊掛著震驚之色,瞠目咂舌道,“沅沅,太子這是把整個東宮都搬空了?這聘禮也太太太太多了吧?” 盧嬌月抬起眼,看向對面一襲藕荷色裙衫的顧沅,莞爾笑道, “我聽我父親說,按照禮部的規(guī)格,太子娶正妃原該是一百零八抬的聘禮的。可禮部那邊準備好了后,太子又另外拿出一筆銀錢來,愣是多加了八十抬聘禮。嘖,若不是看在他是娶你的面子上,我父親都想寫折子彈劾他奢靡鋪張了。” 御史大夫的職責,便是監(jiān)察百官的言行。就算太子是儲君,行為有差,御史照樣彈劾不誤。 顧沅抬起頭,啞然失笑道,“那月娘你回去替我謝過盧伯父。” “好說好說。”盧嬌月緩緩落下一枚棋子后,又道,“沅沅,我覺得你嫁給太子,應當會過得不錯。就看他今日送來的這些聘禮,足見他對你的心意。” “就是就是!我還聽說裕王爺本來是去五臺山游玩的,車馬都出了長安城,愣是被太子截回來當媒人了。”張韞素搖著一柄牡丹薄紗菱扇,盈盈笑道。 “竟然還有這事。”顧沅烏黑的眸中閃過一抹詫異。 “是啊!可見太子對你真是上心了。” 張韞素一只手托著腮,耳邊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前院傳來的熱鬧禮樂聲。 或許是被這份喜慶給感染了,她滿眼期待的看向顧沅,“說實話,我都有些迫不及待看你成婚的模樣了。你平日里就夠漂亮了,等穿上嫁衣,那得美成什么樣子呀?太子會不會一揭蓋頭,就被你美暈過去了?” 顧沅臉頰微微發(fā)燙,美目流轉,嬌嗔道,“你昨日還說舍不得我嫁呢,今日就巴不得我嫁了,你這個沒良心的。” 張韞素嘿嘿一笑,小貓似的往她身上膩,無賴道,“我哪里沒良心了,我和月娘不是天天都來找你玩嘛。” 盧嬌月拿起淺色繡帕,掩著唇輕笑,“沅沅說的是你沒良心,你可別拉上我。” “月娘!還能不能當好姐妹了!”張韞素佯裝生氣,上前就要撓她癢癢。 “哎喲,好素素,我錯了我錯了……”盧嬌月躲著。 仨人在屋內鬧成一團,歡聲笑語不斷。 前院正廳里,青鶴瓷九轉頂爐燃著上好的沉香,清香裊裊,格外雅致。 裕王爺與太子居于上座,永平候和顧渠在左右陪坐。 裕王爺是隨性風趣之人,有他在,屋內的氛圍還算融洽和諧。 只是顧渠會時不時瞥向上首,面容嚴肅,深沉的目光一點一點的,從頭到腳將一襲朱色圓領斕袍的裴元徹打量了一遍。 裴元徹端坐在紫檀透雕卷草紋圈椅上,素日冷淡的面容因著這大好日子,也溫和不少。 他知道顧渠在打量他,也知道他這位大舅哥一直看他不順眼。 前世他強娶沅沅,下聘的那日,喝得酩酊爛醉的顧渠就狠狠地揍了他一拳。 文明晏死訊傳來,顧渠又記了他一筆。 等沅沅去世后,顧渠更是直接藏了把匕首進宮,想要了他的命。 其實,當那把匕首刺過來的時候,憑著他的身手,是完全可以躲開的。 但那一刻,他沒躲。 他只想著,死就死了吧,沒準還能追上沅沅去黃泉的腳步,與她做個伴。 他由著那把鋒利的匕首刺進他的胸口,溫熱的鮮血立即濡濕了一片。 他倒也不覺得有多痛,只是想著,沅沅是服毒而死,毒藥蔓延到五臟六腑的時候,她肯定更痛吧? 可惜顧渠那一刀每刺中要害,偏了一點,不等刺第二刀,就被反應過來的侍衛(wèi)給拿下了。 那之后,他昏迷了七天七夜,求生意志基本為零。 他是不想活了的―― 直到他聽到小太子悲傷的哭聲,那是他與沅沅的孩子,才將將五歲。 小太子的淚落在他手背,啜泣著,“父皇別丟下兒子……” 兒子才沒了母后,若是再沒了父皇,該怎么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里活下去? 他這般想著,一口氣還是緩了過來。 再后來,滿朝上下彈劾顧渠弒君之罪,永平候為了保住兒子,以死謝罪。顧家爵位被褫奪,滿門流放至西北。 “殿下,殿下?” 一聲低低的呼喚將裴元徹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稍稍斂神,側眸看向身側的裕王爺,語帶歉意,“侄子剛才有些分神,沒聽到四叔說的話。” “我是說這會兒時辰不早了,咱們也該告辭了。”裕王爺捋了捋胡子,又笑呵呵朝永平候父子解釋道,“太子這是高興昏了頭,都不舍得走了。” 永平候也很上道,笑容滿面的接話,“左右婚期也近了。” 又一番客套話后,永平候父子親自送了裕王爺和裴元徹出門。 裕王爺與永平候走在前頭聊著,裴元徹故意慢了一步,等了等后頭的顧渠。 顧渠見主動接近的太子,濃眉擰起,難道是自己剛才打量太子的次數太多,惹得他不悅了? “殿下有事交代?” 他試探的問了句,當看到太子英俊的面容滿是嚴肅,深邃的黑眸直勾勾凝視自己時,顧渠愈發(fā)覺得是自己惹得太子不高興了。 他停下腳步,打算賠罪。 可還沒等他開口,就見太子一臉鄭重的對他道,“兄長放心,孤會好好待沅沅,絕不會讓她受到半分委屈的。” 顧渠,“……?” 他腳步頓在原地,剛毅的臉龐上表情十分復雜。 兄長? 才剛過定呢,這就叫上了?未免太自來熟了。 還有,他剛才稱呼meimei為沅沅? meimei還沒嫁過去呢,他就叫得這么親密,實在是孟浪無禮! 顧渠站在原地腹誹時,永平候那邊已經將裕王爺和裴元徹送走了。 永平候轉過身,見自家兒子依舊杵著,不由得板著臉,沉聲教訓道,“你也不過來送送太子與裕王,站在這發(fā)什么愣。” 顧渠尷尬的摸了下鼻子,旋即抿了抿唇道,“父親,我覺得太子殿下與我印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樣。” 永平候也怔了怔,伸手摸著胡子,緩聲道,“好像與從前相比,是端方守禮了些。嗯,大概是快成婚,人也穩(wěn)重了一些。” 顧渠擰起濃眉,是這個緣故么? 永平候仰頭看了眼天色,緋紅的晚霞將天空染紅一片,他不由得想到,女兒身著嫁衣出閣的那日,一定比這漫天紅霞還要漂亮吧。 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自己乖巧懂事的寶貝女兒就被旁人定下了。 老父親心頭感慨,須臾,抬手拍了拍顧渠的胳膊,“好了,咱們去看看你母親和你媳婦,她們今日肯定累得不輕。” “是。” 顧渠收起應了一聲,快步跟了上去。 ☆、晉江文學城首發(fā)(今晚,怕是難捱了...) 夜深了,天色沉沉,無星也無月,反倒起了風。 裴元徹從凈房洗漱回來,看了眼天邊,心道今晚怕是要下雨了。 他緩步走向寢殿,見谷雨和秋霜兩人守在門口,隨口問道,“怎不在里頭伺候?” 谷雨和秋霜腦袋垂得低低的,回道,“太子妃讓奴婢們在殿外守著。” 裴元徹想大概是今日出去了一趟累著她了,早些睡也正常,于是沉沉嗯了聲,抬步往殿內走去。 外間的窗牖半開著,初夏的晚風透過紗窗吹進殿內,內殿的燭火卻是亮著的。 裴元徹眉心微動,燈還亮著,難道她還沒睡? 待繞過那扇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繡屏風,他的腳步猛然一頓,整個人怔在原地。 燭光在微風中搖曳,顧沅慵懶的趴在美人榻上,內著素色繡云紋的緞面小衣,肩上披著件淺杏色云織紗衫子,松松垮垮,如云如霧的堆積著。她那頭豐茂長發(fā)用白玉簪子斜斜的挽了個矮髻,烏黑如緞,愈發(fā)襯得她肌膚如雪般細嫩。 似是聽到腳步聲,她纖濃的睫毛顫了顫,緩緩朝他這邊看來。 粉腮紅潤,秀眸惺忪,回眸這一瞥,說不盡的嫵媚風情。 “殿下。”榻上美人柔柔喚了一聲。 裴元徹頓時覺得身子酥了半邊,魂都要叫她勾去。 垂下的手握成拳,他定了定心神,抬步朝她走去。 “你喝酒了?”他走到榻邊,居高臨下,黑眸凝視著她緋紅的小臉,兩道濃眉擰起。 顧沅撐起身子想要坐起,可她頭暈的厲害,只好繼續(xù)躺著,一雙瑩潤的眸子仿佛泛著一層霧蒙蒙的水光,嬌憨道,“嗯,喝了點!” 說著,還舉起四根手指,“不多,就三杯。” 裴元徹,“……” 他從不知道她的酒量這般差,更不知道她喝醉酒后,竟是這般……勾魂攝魄的妖精模樣。 今晚,怕是難捱了。 “殿下,我想去床上歇息。”榻上之人又出了聲。 裴元徹壓低眉眼,見她直勾勾盯著他,眸中透著幾分依賴,心頭不由得一震。 有一瞬間,他都懷疑是不是他喝醉了,才會出現(xiàn)這種幻覺。 須臾,他俯下身子,溫聲道,“孤扶你回床上。” 顧沅搖頭,嬌美的眉眼間偏偏是無辜的神色,“不要扶,要抱。腿軟……走不動。” 裴元徹眸色深了幾分,薄唇抿著,彎下腰,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她的身子很輕,柔軟的像是一團云,小腦袋靠在他的懷中,因著這樣的姿勢,那件素白色小衣顯得愈發(fā)鼓鼓囊囊,顯露一道淺淺的溝壑,每看一眼,身子更熱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