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書迷正在閱讀:魔女的配角人生、將軍夫人嬌養手冊(重生)、祭煉山河、男主都愛我 (快穿劇情高h)、有錢的苦你不懂、攝政王他又黑化了、工具人的滿級爸爸[快穿]、小寶(《張公案》番外)、撲街作者拯救系統、偶師
又吵起來了,也不知道是這個星期的第幾次了,樓底下的張大爺氣勢洶洶,拄著拐杖把隔壁的房門砸的震天響。 誰也不敢出來應一句聲,老張頭快七十了,真要有個三長兩短,沒人付得起這個責任。 所以都憋著,大家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等人走后再繼續狂歡,繼續嗨皮。 也或許有人馬后炮的說幾句,就比如大頭,他嘟嘟囔囔,罵著老不死的東西。 當然,這話當面是沒人敢說的,孔敘住在隔壁都不敢大聲喘氣,生怕殃及池魚。 萬幸的是大爺講理,偶爾看到孔敘下樓買東西還會勸她幾句。 最常說的就是隔壁屋子里都是雜碎,小姑娘你聽我話,離他們遠一點。 大爺不能害你。 又或者這小姑娘不錯,老老實實的沒什么動靜,比那幫小雜碎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離他們遠點,大爺不能害你。 今天又吵,大爺怒發沖冠的樣子根本就不像一個七十歲的老頭,連踢帶罵,對著緊閉的房門瘋狂發泄。 趕在這個節骨眼上方齊回來,看見大爺后想也沒想的轉身就走。 也是巧了,才一轉身就碰見孔敘開門扔東西,男孩想也沒想的就登堂入室,推門進去。 他松一口氣,轉過頭看到愣在原地的孔敘。 唐突了。 確實是唐突了。 方齊笑笑,先上車后補票的說道:“讓我躲躲。” 孔敘沒來得及說上話,男孩看見桌子上的碗碟,巴掌大的小碗里稀稀拉拉的盛著半碗清粥。 他想也沒想的就脫口去問:“你又喝粥啊?” 總共他也沒見她幾次,似乎每一次都是一小碗清粥。 連個咸菜也沒有。 孔敘掉頭,繞到桌子另一頭把碗碟收走。 她說一個人,吃不了多少,家里有什么就做什么了。 “怪不得你這么瘦。” 方齊挑個椅子坐下來,看孔敘在廚房里忙東忙西。 這個時候又想起來了,他貿貿然的闖進來,是不是有點不好。 應該是出于禮貌,孔敘說沒事,張大爺彪悍無比,你撞見他只有狗血噴頭的份兒。 上次你救我,這次換我救你。 或許是真心,也或許是假意,不管怎樣說,又一次的,天差地別的兩個人撞在了一起。 孔敘有點局促,但她并不討厭方齊,也不討厭方齊的突然闖入。 是非好壞,孔敘一向都拎得清楚。 “有人給你打電話。” 手機響了一陣,方齊提醒她。 一個沒有署名的號碼,但孔敘認得它,所以摁一下手機,女人說或許是打錯了吧。 粉飾太平,無人挑破。 方齊撓撓頭,只苦惱門外的謾罵。 今天罵的格外久,頗有一種誓不罷休的架勢。 然后男孩的電話響,大頭火急火燎的告訴他先別過來,老張頭瘋狂砸門呢。 孔敘沒忍住噗呲笑了一聲,方齊也是挺無奈的說:“孩子死了你來奶了,現在才想起我啊?我骨灰都讓老頭給揚了。” 多余。 實屬多余。 算不上太熟,也算不上陌生的兩個人坐在一起真有點尷尬。 受不了這種局面,方齊打破僵局,開始沒話找話:“今天罵的挺久的哈。” “沒事的,你在這里躲著吧。” 今天扮演的是善解人意的小小少女,孔敘撐著下巴往外看,像是自言自語:“我這里不來什么人。” 是啊,如孔敘所說,她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從不跟誰聯系。 甚至也極少出門,整日整日房門緊閉。 方齊性格好,朋友多,從未接觸過這樣的人類少女。 他覺得新奇。 “你一個人不無聊嗎?” 孔敘搖搖頭,有點疑惑的反問回去:“這怎么會無聊呢。” 離開了醉生夢死的春上,脫離了晝伏夜出的生活,這就是她夢寐以求的好日子啊。 平淡又安靜,沒有起伏,沒有波瀾。 她甚至都恨,恨這樣的生活太短太短,遲早會有人出現,打破今日歲月靜好的局面。 許久不見的江懲,他遲早都會回來。 會怪她逃跑,笑她愚笨,要她好看。 “你真奇怪。” “你也奇怪。” 他們給彼此定論,天差地別的生活讓他們說對方是一個奇怪的人。 然后用余光看一眼對方,都忍不住抿嘴笑笑。 幼稚。 幼稚鬼。 一回生二回熟,時間久了,也沒有最初那樣尷尬了。 一張桌子,二人面對面坐著,說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東家長,李家短,哪家超市的醬油過期,哪家面館的餛飩好吃。 你想吃嗎? 想吃我們一起。 聊的好好的,方齊突然問這種問題,給女人問的一愣,好半天沒回過來神。 啊? .!? 啊????! 什么?!? 什么一起!//!?? 語無倫次,磕磕巴巴,孔敘面部表情都有些崩壞。 方齊雙眼含笑的看她一陣,然后才說:“吃餛飩,我們,一起。” 說我們的時候他指一指自己,又指一指孔敘。 她身邊沒有一個人像方齊這樣開朗熱情,永遠閃爍著,像一輪太陽。 所以她招架不住這樣熱情的伙伴,也招架不住這樣熱情的邀約。 半推半就,不知怎么的人就在店里坐著了。 但她不安,如同漲潮的江水,洶涌澎湃。 前車之鑒擺就在那里,她的眼淚還沒流干呢,所以不敢再相信誰了。 賀虔說的對,沒有免費的午餐,每一點好都是另有所圖的。 試圖要走,又被方齊握住了手腕。 回頭看,多余的話他不說,只道今天是個好天氣。 然后目不轉睛,他看著孔敘。 女人也看他,嘴唇嗡動幾下,緩緩開口說:“方齊,我害怕。” 第一次,她正兒八經的叫他名字,然后可憐巴巴,她說怕。 “好吧,那我送你回家。” “我自己走。”?ó?.?sì?(po18.asia) “那我給你打包一份行嗎?” 總吃白粥,身體該受不了了。 遲疑一陣孔敘才點頭,別扭的不敢和方齊對視。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她是真的怕了。 趕上學生放學,店里人多,他們等了很久。 期間方齊出去一趟,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小捧玫瑰。 裹著報紙,粗糙簡單,卻紅的那樣張揚,那樣好看。 他看見她家瓶子里枯萎的花了,他也猜出她舍不得換。 所以又買幾支,扎成一捧,試圖點燃她的貧瘠和蒼涼。 一開始她說不要,試圖劃開距離,反復推脫。 直到方齊說起那天除夕,我忙忙匆匆,不小心撞到了你。 這是你的花,是我賠給你的花。 聲音很輕,卻目光灼灼。 孔敘又看他,然后心酸的把頭低下。 自嘲笑笑,沒由來的,女人難過。 他對她這般好,她連回應一下都不敢。 這樣干凈的一個男孩,只是跟她站在一起都算墮落。 會被人指指點點,說成廉價,說成下作。 那天的孔敘她落荒而逃,期間不敢回頭,看玫瑰有沒有掉落。 前車之鑒讓她害怕,自知之明要她退縮,所以逃跑,頭也不回的逃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