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jié)
齊布琛是jiejie, 由她領(lǐng)著頭, 松克里站在后面, 最后則是札喇芬,一行三個小姑娘由宮女帶著來到殿內(nèi)給太后請安。 說句實(shí)在話,齊布琛今年十歲了也沒怎么正兒八經(jīng)的拜見過太后, 更別說和她老人家說上一句半句的話了, 這會兒打頭站在前面, 再怎么心里有準(zhǔn)備,可還是有些緊張和啰嗦。 倒是札喇芬,雖然年紀(jì)最小, 可她跟著齊悅見過的世面實(shí)在是多,又是打小寵著鼓勵著長大的, 性子可以說是滿府里膽子大的人物,她哪里會害怕呢,跟著jiejie們下跪請安起來后, 不但沒拘束, 反而挺自在的站在殿中,仰著頭好奇的打量著自己這位烏庫mama(曾祖母)。 底下一排攏共也就三個女孩子, 邊上兩個都規(guī)規(guī)矩矩低著頭,就她一個抬起臉來, 一雙大眼睛亮晶晶黑漆漆的, 十分靈動,老太后哪里能看不到,只瞧這孩子圓乎乎的小臉蛋, 就覺得可愛。 不禁笑著就招手道:“這個孩子有趣,你叫什么名字?!?/br> 太后的年紀(jì)大了,和人說話只用蒙語,可偏偏口音夾雜得又重,所以即便札喇芬跟著嬤嬤學(xué)過幾句蒙古話,也還是聽不懂她說的是什么?只疑問的歪頭看著人,并沒有答話。 倒是宜妃這會笑著出來解圍道:“瞧您,都是人家的烏庫mama了,還不知道她的名姓。這個是老四家里的三格格,叫做札喇芬,太后您還記得嗎,上回萬歲爺說起的那對有福氣的龍鳳胎就是她的親弟弟親meimei。” 又轉(zhuǎn)臉用滿語向札喇芬解釋:“太后娘娘讓你過去呢,剛剛是在夸你?!?/br> “噢。”太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原來是她家的呀,自己是知道那一對龍鳳胎的,多少年也沒見著生這么一對,剛生下來皇上就給取了名兒,別說宮里,就是京里也傳遍了,知道札喇芬是她們的jiejie之后,更覺這孩子有福氣,不然怎么投生到她額娘肚子里去呢。 見札喇芬蹬蹬蹬的走了過來,當(dāng)即就笑著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札喇芬的頭發(fā)是年前才留起來的,這會前額只長了寸長,齊悅費(fèi)心給修剪了一下,倒像是后世的劉海似的,彎彎猶如一道月牙。 月牙下面是星星一樣明亮的眼睛,烏溜溜的看著就讓人心生歡喜,雙頰霞紅還帶著嬰兒肥,在一溜清瘦的孫女重孫女里,實(shí)在是可愛。 瞧著太后喜歡,眾人自然跟著夸獎,那伺候的一位嬤嬤就笑道:“小格格看著真康健?!?/br> “可不是,”宜妃跟了一句,“不止是健壯,這孩子前幾天不是去郊外種痘了嗎,你瞧瞧她現(xiàn)如今多平安,可不是先天的身子就好?!?/br> 宜妃的話音剛落,就看惠妃微笑著也插了句嘴,“是呀,還是老四家里會養(yǎng)孩子,個個都健健康康的,怕是來年都能帶去塞外逛逛?!?/br> 惠妃這句話用的是滿語,幾個小格格們自然都聽得清楚明白,齊布琛心里冷笑一聲,塞外別人不好說,自己這個三meimei要是想去,恐怕收拾了就成,而她們呢,就算表現(xiàn)得再乖巧,阿瑪眼里也瞧不見,怎么可能帶上她們。 松克里心里也有點(diǎn)難過,大格格好歹之前受寵過,跟著去過一回,可她從小到大,除了最早跟著側(cè)福晉去過一次郊外,其余連府門都沒踏出去過,更別提塞外了。 她們兩個默不作聲,札喇芬卻認(rèn)真的在那點(diǎn)著頭,她沒覺得惠妃是在夸她來著,像這樣的話人一天能聽好多遍呢,壓根就不把她當(dāng)特殊,只以為是在說陳述句,眉毛一挑得意的很,看到自己前頭這兩位jiejie,非常講義氣的拍手道:“回娘娘話,jiejie們都會去的,到時候我們一起騎馬?!?/br> 順便讓弘曦和得福也騎一騎,她還是很遵守承諾的。 她這么一說,大格格面上看不出什么,松克里卻真有些意外,不知札喇芬是在開玩笑還是認(rèn)真的,被她這樣一帶,太后自然也順著視線看了過去,多少得了幾句夸獎,本還以為自己這趟進(jìn)宮只怕又是無人在意,卻沒想還能有這份收貨。 見幾個孩子還規(guī)規(guī)矩矩站著,那嬤嬤就悄悄湊到太后身邊道:“娘娘,您瞧幾位格格和溫都爾,站著無聊多可憐呀,與其呆在殿里,倒不如讓孩子們自自在在的去外頭玩。” 小格格們聽不懂她們說的話,一直站著怪可憐見的。 太后看了看溫都爾和札喇芬,見確實(shí)有些疲累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吩咐個宮女領(lǐng)著她們出去走走。 寧壽宮后邊兒還有一處小花園呢,地方不算太大,比御花園還小了那么一圈,卻也有處小池子,里面養(yǎng)著幾十尾錦鯉,是太后平日休閑放松的去處。 她們現(xiàn)在那里喂了會魚,又被宮女領(lǐng)著往花草那么逛,走了一大圈才被人請回殿里去。 可走至一半,齊布琛突然左右環(huán)顧一番,驚慌道:“不好,額娘給我繡的那方手帕子不見了,那可是我最喜歡的?!?/br> 前頭宮女忙安慰道:“格格莫擔(dān)心,多半是遺失在路上了,等奴才回去找找。” “嗯……”齊布琛剛點(diǎn)點(diǎn)頭,可隨即又搖頭道:“不成不成,還是我回去找吧,你帶著meimei們先走,別讓娘娘們等急了?!?/br> 這哪成啊,宮女連忙搖頭,她們在那僵持了一會,札喇芬見大jiejie面色焦急,想起往日她送自己東西的情誼,不禁就提議道:“要不,我替jiejie找找吧,我跑得快。” “這……”齊布琛猶豫了一會,“不行,你一個人怎么好去。” 那宮女似乎也為難了,“那就請兩位格格先去殿里,奴才帶小格格和小公子去找找吧。”大格格和二格格畢竟年紀(jì)大些。 “也好,那你們快去快回,我們?nèi)ツ锬锩媲罢垈€安就回來?!闭f著話,齊布琛的手就有意無意的扯了扯松克里,朝她使了個眼色。 松克里起初還不明白,自己貌似同大姐還沒有關(guān)系好到這一步吧。可見她這樣的動作,滿懷疑慮的就跟著走了,走了好一會見四下無人才疑惑道:“我一直跟在jiejie身后,怎么沒見jiejie丟了什么手帕子?” “松克里……”齊布琛輕輕地叫著她的名字,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你想被嫁到蒙古去嗎?” “如果不想……”齊布琛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那就把剛剛的話忘了,什么都別亂說。” 陰沉沉威脅著的語氣,聽得松克里后背寒毛都要立起來了,甚至于讓她有些害怕,等等——聽到一半她突然明白過來,齊布琛說的是什么? 她瘋了嗎?這么背地里算計三meimei,難道就不怕側(cè)福晉回府找她算賬? 齊布琛似乎能看到松克里心里掀起的狂風(fēng)巨浪,她憋得實(shí)在太久了,這會眼見著事情謀劃成功,慢悠悠解釋了一句,“你們都怕她,可我不怕,不會有事的,這里可是寧壽宮?!?/br> 太后才是真正說一不二的人物,她老人家會替她們處理好一切的。 原本她也沒想過這么快動手,可惜,齊額娘得罪的人實(shí)在是太多了,多的是人想給她一個教訓(xùn)。既然如此,那順帶著幫幫自己又有什么不可呢。反正三meimei身體健康,就是嫁到蒙古去,她也不會不習(xí)慣的。再說了,三meimei不是喜歡騎馬嗎,塞外她可以每天都騎,多好呀。 她這里帶著幻想,松克里卻覺得可怕,她們就算生母不同,可好歹也算是一家,就這么算計嗎? 那好歹是她們的meimei,剛剛在殿上還記掛著一起去塞外的meimei。往常先生教導(dǎo)的話語在她耳邊回響,不知道怎么的,松克里突然想起了側(cè)福晉在自己面前的樣子。 她總覺得大姐的想法不會這么順利,最起碼以額娘在自己面前念叨的側(cè)福晉那些手段,就算太后真下了旨,她也會想盡辦法報復(fù)那幕后算計的人,畢竟在額娘嘴里,這位是一路踩著人爬上去的,心計手段高明得很。 這么想著,她的步伐不免就慢了下來,想離齊布琛遠(yuǎn)一點(diǎn)。 正在這時,就突然聽到后面一聲尖叫,接著便是宮女急促的呼喊聲,“快來人吶!小格格落水了!” “快來人啊!格格落水了!” 松克里想也不想就急忙往那水池子趕去,她原本離那邊的距離就不是太遠(yuǎn),快步?jīng)_過去時,就見到小池子里撲騰著的三妹,偏偏邊上還有個蒙古來的什么溫都爾,也落在了池子里,兩人的衣服都濕透了。 札喇芬還有點(diǎn)力氣,見著松克里過來拼命朝她揮舞著手求救,一邊嗆著水一邊咳嗽著呼喊,“二姐——二姐——” 這還了得,松克里當(dāng)即就明白了她們打的是什么主意,即便札喇芬只是個七歲女童,可要是衣不蔽體的和男子掉入水中,哪里還有什么名聲可言。 現(xiàn)在又是在外面,多得是太監(jiān)宮女,殿里還有蒙古親眷和惠妃宜妃兩位妃子,即便是想封鎖消息,只怕也瞞不了眾人。 再說了,太后畢竟是蒙古人,自然會對這個溫都爾維護(hù)一二,只怕真到了那一步,為了名聲,三妹也會被訂下來婚事。 這法子雖然看起來簡單,可是卻真有效,只要太后懿旨一下,此事就成了定局,就算阿瑪求到皇上面前也更改不了了。 她呆呆站在原地,聽到近處似乎有腳步聲雜亂的跑過來,看著水池子里札喇芬的呼喊,一咬牙,干脆也跳進(jìn)了池中。 大jiejie她們設(shè)想的固然好,可是卻忘了一件事。 若是這掉入水池的女孩不是一個,而是兩個呢,難道太后還能下旨讓她們姐妹倆都嫁給這個溫都爾嗎? 橫豎自己是被三妹瞧見了的,幫她也是幫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莫慌,下午可能也許大概還有一章…… ---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啵?;⑹俏业?nbsp;4瓶;。 3瓶;雪兒 2瓶;嬌嬌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15章 昏迷 等著太監(jiān)和宮女聞聲趕來的時候, 便見著小池子里已經(jīng)落入了三位小主子。 左邊兒是溫都爾,右邊是二格格抱著三格格在那使勁撲騰, 小小一個水池中, 倒是分的涇渭分明。 眾人哪里還敢遲疑,連忙跳下水去把三位小主子給救了上來, 只是似乎救得有些遲了,三格格一動不動躺在那兒緊閉著雙眼, 臉色蒼白毫無一絲血色,若不是胸膛還有微微的起伏, 只怕真就以為三格格在池子里溺死了。 殿中得知消息時眾人表現(xiàn)得也十分震驚, 只是暗地里原因各不相同, 有的是全然不知所以驚訝, 可有的卻是事情結(jié)果不按原意所以驚訝。 “這是怎么回事!”就算太后再不理事只顧念佛,這會也有三分震怒, 在她的宮里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讓皇帝還怎么看她。 “查!前前后后都給我查個仔細(xì)明白。”太后捏緊了佛珠交代人道,她只要結(jié)果, 打死勿論。 這件事實(shí)在古怪,好端端的怎么兩位格格和一位小阿哥怎么就落了水, 還偏偏邊上沒有一個奴才伺候,以至于落水了才叫嚷起來。 那最早領(lǐng)著她們出去的宮女早就被扣壓著用板子審問了,除她外,小花園伺候的太監(jiān)宮女一個都沒放過,統(tǒng)統(tǒng)被看管了起來, 一時間鬧得寧壽宮震蕩不安。 惠妃暗罵了一句,這個設(shè)局人實(shí)在是蠢,簡直就是愚不可及,她到底哪門子算計。這要是一男一女落入水中,自己還能添點(diǎn)油加點(diǎn)醋的在太后面前定下?lián)崦苫槭?,可她們倒好,推了兩個格格落入池中,這是想做什么?兩女侍一夫? 再說了,你陷害歸陷害,怎么還鬧上了人命,那個札喇芬現(xiàn)在還暈厥著呢,萬一人小熬不過去,她用手指甲都能想得到宮里會鬧成什么樣,老四說不準(zhǔn)還能得皇上一陣垂憐呢! 可不能就這么便宜了老四! 惠妃雖然看不上幕后人的毛糙手藝,可她不但不揭穿,反而仔細(xì)幫忙遮掩,這會特意開口打著圓場勸道:“娘娘也不要太生氣,仔細(xì)傷了身子,這查事情簡單,幾十板子下去沒有不交代的,只是……您看這孩子們到底男女有別,一同落水了傳出去外頭可怎么說呢?” “這……”太后聽嬤嬤翻譯過來惠妃的話,一下就卡住了殼,有些遲疑起來。 剛剛札喇芬倒是挺投她的緣分,印象不錯人也壯實(shí),就是配了溫都爾也不算委屈,可偏偏落水的還有一個,老四家的二格格才是jiejie,就算訂婚事也得先從她起,看看松克里瘦瘦弱弱的樣子,太后就算再偏蒙古那邊,也不敢直接定。 就這個身子,別說去蒙古了,就是一路上的風(fēng)都能把人吹跑,這要是定了,可不是結(jié)親,是結(jié)仇啊! 正猶豫著,就聽外頭傳話過來,說德妃現(xiàn)在就站在殿外,想給太后娘娘請安。 該死,她怎么來得這么快?惠宜二人頓時心生疑慮,只覺得有些不妙,德妃可不比太后好糊弄。 不應(yīng)該呀,她們特地截了消息,德妃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趕過來的? 她們哪里清楚,雖然齊悅當(dāng)時確實(shí)是被傳旨太監(jiān)拿話壓著沒法陪同閨女進(jìn)宮拜見太后,可人目送著札喇芬上了馬車,車輪子拐彎過了街口之后,齊悅立刻又在府里叫了一輛朱輪車,急匆匆的就往宮里頭駛,走,去給額娘請安去! 自己身為貝勒府的側(cè)福晉,上過玉冊又生過崽,名義上那就是德妃的兒媳婦(之一),那進(jìn)宮給婆婆請安有什么關(guān)系,難道這也不行嗎?旨意上太后只說不讓她陪著格格們進(jìn)宮,可又沒說不準(zhǔn)她單個人進(jìn)永和宮,這不沖突呀。 一路上緊趕慢趕的到了宮里,崔姑姑一瞧齊悅的臉色就知道府里出事了,沒等通報就做主領(lǐng)了她進(jìn)來,全程都快速著沒耽擱時間,見著了德妃,齊悅急忙把剛剛的情形說了個大概,只說自己年輕沒遇過事慌張,求娘娘過去寧壽宮照看照看孩子們。 她總覺得這回宮里相邀,不是什么好事,多半就是有人暗地使什么壞。 德妃聽了齊悅的話,雖然沒聽前因后果只有個憑空猜測,可她是什么人,宮里混了這么久,硬生生從底下爬上來的四妃,怎么可能不清楚內(nèi)里的情況,沒等聽完就趕了過來。 果不其然,她人都還沒進(jìn)殿,可單看看寧壽宮面色惶恐的宮人和里邊爭論的話語,就明白齊氏的擔(dān)心果然成了真。 從里面出來的嬤嬤許是愧疚,悄悄的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說與德妃聽,三格格人現(xiàn)在還昏迷著呢,這事早晚瞞不過去。 她只挑挑揀揀的,把太后心思全藏了下來,只說四貝勒府里的二格格和三格格不知怎么的,才剛賞花游園時不慎都落入了水池子,里頭偏偏還有個太后娘家哥哥的親孫子,太后娘娘氣得夠嗆,現(xiàn)在正發(fā)話要嚴(yán)查呢。 像這種算計吧,實(shí)在是狠,手段都往孩子身上使去了,多半就是有人設(shè)計想讓老四家的丫頭被指去蒙古聯(lián)姻,人選呢,肯定不是宋氏所生的二格格,該是如今最得寵的側(cè)福晉的女兒才對。 德妃是知道老四對齊氏有多偏愛,連帶著只怕對她的女兒也是疼愛有加,這會兒要是真如了愿得知詳情,說不得就要在皇上面前鬧起來,把太后娘娘的旨意給頂回去。 這哪是故意沖著齊氏,分明是朝老四來的。 要是胤禛這孩子不鬧,那恐怕在外頭流言中,他便是個靠出賣女兒來獲得蒙古支持的冷心冷血之人,在皇上面前的形象哪還有好。 可要是胤禛鬧了起來,他就成了不孝無謀的蠢貨,就算皇上知道他是被人算計,也不會對他寄予希望了。 這樣處心積慮的算計,德妃都不用猜,也知道是哪幾位。 等進(jìn)了殿,見著惠妃宜妃都在,心里更是有了底。 只是多年養(yǎng)氣功夫還在,便是知道了內(nèi)情,德妃臉上也還是掛著笑上前給太后請安,佯裝不知的開了口,“聽說太后娘娘召了老四家那幾個孩子進(jìn)宮,她們都被老四平日里寵壞了,怕是不懂規(guī)矩,這不,妾一聽說就趕過來了,生怕她們幾個在娘娘這里胡鬧惹事,娘娘只當(dāng)看在臣妾的面上,好歹您別放心上。” 這樣貼心的軟話說出來,老太后心里當(dāng)時就是一肚子的愧疚,這叫她怎么說呢,孩子們在她這里規(guī)規(guī)矩矩的沒惹事,反倒是自己宮里有人害了她們,差點(diǎn)沒了命。 罷……罷…… 太后捻動著佛珠,自覺地對不起德妃,她嘆著氣指了指偏殿,“孩子們都是好的,只是剛剛落了水,是我的過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