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要是下巴能因為驚訝而脫臼,他一定已經(jīng)脫臼了。許斯航手上的牛奶都驚訝的沒有拿穩(wěn),一不小心灑了一點在褲子上,眼睛不停的眨著,眼睫毛跟蒲扇一樣,“你…你…這?…?” 周致寧笑笑,你瞧他高興的話都說不出了。 “斯航,這是我們的家。”周致寧言語帶著笑,仿佛在闡述一件很輕描淡寫的那種小事一樣,就像是在說“斯航,我給你買了一個烤紅薯。” 結果這個“烤紅薯”這么這么這么大。大到許斯航?jīng)]忍住自己的眼淚唰唰的落下,哽咽到連話都說不出。 你看這個人,在我還沒有開始我的人生,就已經(jīng)為我安排好了一切。 許斯航點點頭,他知道嘉禾御景在哪里,也知道周致寧要去的地方在哪里。因為他也是戶主之一,可是現(xiàn)在聽起來會不會太諷刺了些? 許斯航抿了抿唇,將車轉向了左邊的車道,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過什么話。許斯航認真的開著車,讓自己的視線,讓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車前,他的心里只有車前涌動的車輛,只有閃著紅色熒光的路障,還有很多燈紅酒綠的一閃而過的聲色場所,只是沒有周致寧。 而周致寧呢,一直望著窗外,車窗外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他這三十多年來看膩了的景色,他多想看看旁邊那個人啊,他還想抽煙,想抽最醇正的雪茄,讓它的烈性與強勁刺激他的神經(jīng)末梢,讓他短暫的忘記,旁邊這個人是許斯航。 周致寧真的忍不住想要看許斯航,于是他轉過了頭,不耐煩的吐了一口氣,若無其事的瞥了一眼后視鏡,哪里也能看見許斯航。 他怎么跟剛學車似的,依舊那么緊張兮兮的,是因為載著一個剛剛酒駕的人?還是因為載的是他?許斯航在想什么?想他回來結婚的那個女人嗎? 周致寧也是想破了頭,也沒想出來,許斯航他媽的結婚的對象是誰呢?他怎么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過一絲的端倪呢? 難道是于姜?這絕對不可能。 周致寧越想越煩,許斯航越開越走神,周致寧在旁邊就像一個不定時的活火山,壓根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就煩了起來。周致寧一向都是這樣,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那索性不想了。 兩個人各懷心思,想著亂七八糟的一些事情沒想到一路上的時間也就這么打發(fā)了,思緒到了頭,車到了小區(qū)門口。 許斯航看著熟悉的小區(qū),心頭涌上一股奇異的感覺,他沒想到自己還會回來,會和周致寧一起回來。周致寧對他伸手,示意他往前開,周致寧打下了車窗,把卡遞給門衛(wèi)刷了一下。 許斯航眸光忽閃,仿佛跟從前一樣。 第20章 猝不及防? “不需要我扶你吧?”許斯航把車停近了車庫里,趁著打方向盤的時間將周遭打量了一遍,連庫外的垃圾桶都還在原位沒有變動過。 “不用”周致寧搖搖頭,等車停穩(wěn)當了就解了安全帶下了車。車庫里的燈壞了,黑漆漆一片,現(xiàn)在唯一照明的東西是許斯航開來的車的車燈。 周致寧這么利索的下車走人,說實話許斯航的確沒有想到,愣在駕駛位上,兩手握著方向盤,有點沒反應過來:周致寧就這么…走了?許斯航看向周致寧方才位置旁的玻璃車窗,門被關上后,的的確確是沒有見到他的倒影。許斯航應當是松一口氣的,可是他卻很失落。 “砰砰——”許斯航旁邊的車窗被敲響了,他驀地轉過頭來,車窗打下來后是周致寧略顯蒼白的臉以及緊鎖的眉頭,興許是酒勁還沒有過去,他看起來并不是很高興? 這時候許斯航同周致寧幾乎頭與頭只間隔幾公分,斯航連他身上被風早已稀釋的差不多的酒精味都嗅的清清楚楚。周致寧溫熱的氣息,有一下沒一下的掠過他的臉,讓許斯航簡直避無可避,下意識的把頭往旁邊錯開了些。 “下來。”周致寧的聲音在他的耳邊炸裂,撞擊他脆弱的耳膜,可明明他的聲音沒有攻擊力,平平淡淡的,但卻有一種蠱惑人心的能力。 下去嗎?許斯航猶豫著,躊躇著,嘴微微開合想要拒絕他,但他對視上周致寧的眼睛,他所有話都說不出了,踩在車上地毯上的腳不由自主的往外邊挪了挪,他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干涸的唇。 “下來。”周致寧又叫了他一聲,這時候的聲音聽上去比剛才更加飄忽,也更加沒有耐心。 “我為什么要跟一個醉酒被警察拘下的人唱反調?”斯航在心里這樣想,那好吧,那就幫他一次吧,把他送回家里,送回家里就走,他許斯航只是出于人道主義所以才幫他,并不是因為其他。許斯航試圖給自己一個去接近周致寧的理由,現(xiàn)在他順利的找到了,然后他下了車。 錚亮的靴子跨到地上,灰色的休閑褲修飾成流線型的腿部弧度延伸到駕駛座椅上,許斯航出去了,比周致寧敲窗聲略大的“砰——”一聲,車門關上了。 許斯航神情淡淡的,跟周致寧保持著半臂的距離,“上去吧”許斯航看著那棟熟悉的樓揚了揚下巴。 “嗯。”周致寧沉默著點頭,等著許斯航先邁出那一步,而許斯航在等周致寧先邁出這一步,兩廂僵持下,許斯航挪動了腳,率先朝著門口走過去,周致寧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趨。許斯航怕他酒沒完全醒過來,一邊走一邊往后看著注意著身后的動靜,生怕周致寧又出什么差錯,好在周致寧直到上電梯,都保持著清醒與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