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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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一直到飯點她的胃也沒見好,胃里不斷泛酸。她在網上查了下,知道這是正?,F象,可同事們不知道,這事也瞞不了多久。先是孕吐,再過幾個月肚子也會大起來,她鐵了心要這個孩子,無論別人說什么她都不在意,可是對同個辦公室的人,總要有一個說辭的,還有爸爸那邊,那才是最麻煩的,她要怎么跟爸爸說呢? 安小朵避開同事,下樓去,想找個粥店喝點清淡的白粥,出了校門口,她正尋思哪里有粥店,突然手腕一緊,被一股力量猛拽了過去。她嚇得差點叫出聲來,一抬頭看見對方,她頓時安靜下來,小聲說:“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黎孝安拖了她的手就走,車子就停在路邊,把她塞進副駕駛座里,他讓酒店的司機下車,自己坐進駕駛座里把車開走。 安小朵急忙拉過安全帶系上,擔憂地看著他冷峻的側臉:“你要帶我去哪兒?” 黎孝安沒搭理她,車子拐出市區后開始提速,他一路向西,路上車輛行人漸少,視線所及之處變得空曠。 安小朵縮在座位上,慘白著臉,死死地咬著唇,她本來就飽受孕吐的折磨,現在更是愈發變本加厲地難受起來。 “停車!”她虛弱地叫道。 依然是被無視。 黎孝安目視前方,腦子里紛亂一片,突然一只濕濕黏黏的手覆在自己手背上,他偏頭掃了她一眼,猛吃了一驚。 安小朵的劉海被汗打濕,一臉痛苦的表情。 他下意識地踩了剎車。 車子剛一停穩,安小朵摘了安全帶,百米沖刺般跑下車,伏在公路邊搜腸刮肚地一陣猛吐,她胃里其實已經清空了,這時候吐出來的都是水。 黎孝安臉色微變,下車快步走過去,想要扶她,卻被她一個眼神制止:“別過來,臟。” 安小朵眼看他步步逼近,不得不往旁邊挪了挪。胃里仍在翻江倒海,她手腳發軟,眼淚都出來了,在他沉默的注視下好不狼狽。 黎孝安回到車里,拿了瓶礦泉水和一包紙巾下來,旋開瓶蓋,遞給她:“漱漱口?!?/br> 她依言做了,然后用紙巾擦了擦弄臟的地方。 黎孝安見她的臉白得透明,隱隱透著青,連忙脫下身上的大衣,不容分說地罩在她身上,手不經意碰觸到她的肩頭發現她冷得直發顫。 “上車。”他命令她。 “不……”她抗拒地搖頭,“我想透透氣。” 他微微蹙眉,瞪著她。 安小朵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 黎孝安腦子轟然作響,那雙濕漉漉的黑眼睛里布滿委屈和無助,他一下子喪失了理智,張開雙臂將她摟在了懷里。 安小朵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眼睛倏地睜圓,眼底滑過一絲難以置信,但很快那個懷抱就放開了她。溫暖稍縱即逝,她強迫自己不去看他。 黎孝安目光陰鷙地盯著她:“我給你錦衣玉食你不要,把一顆心都掏給你你也不在乎,安小朵,安諍然只陪了你七年,你七歲之后的人生就跟他沒有關系了,即使這樣,你也要為他犧牲掉我嗎?” 安小朵沉默著,只覺得冷,全身都快凍僵了。 黎孝安盯著她良久,臉上最后的一點怒意終于被失望取代,他轉過身:“又是我自作多情了,那晚你不顧一切地跑掉,我就該知道,你心里只有安諍然。走吧,我送你回去?!?/br> 安小朵低頭跟在他后頭,茫茫然地走著,他停下來開車門,她險些一頭撞到他的背上。她盯著他的后背,艱澀地開了口:“如果我說,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你信嗎?” 黎孝安的背驀地一僵,卻固執地不回頭,語氣冷淡:“曾經我信,現在……別開玩笑了?!?/br> 回到市區,安小朵在學校門口下車,他冷著臉把車開走。 安小朵在原地站了片刻,赫然發覺他的大衣還在自己身上。她把大衣脫下來掛在手臂上,有東西從口袋里掉了出來,她撿起來一看,是一張登機牌。 原來,他今天是要回梧城的。 她等了一下午不見他來,也沒有電話過來,她只好打給他,響了許久他才接起來,聲音有些沙啞。 “你的衣服落在我這里了,我拿到學校的保安室寄放,你看什么時候有空過來拿。” 黎孝安冷笑了一聲:“你就這么不想見到我?” 安小朵不愿多說,正準備收線,忽然聽見他那邊有個陌生的男聲說了句:“黎先生,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那聲音絕對不屬于吳立軒,她聽得很清楚,心中不由得一凜,問他:“是誰在你身邊?你怎么了?” “不關你的事?!?/br> 說罷,他掛了線。她再打過去,他已經關機了。 安小朵將衣服裝進一個大塑料袋里,匆匆趕去酒店。她到了大堂,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他的房間號,去柜臺問,柜臺小姐查了登記簿,問她:“請問您是黎先生什么人?” 她靈機一動,說:“他是我男朋友,今天是他生日,我想給他一個驚喜,他還不知道我會來?!边呎f她晃了晃手上的袋子,“生日禮物?!?/br> 柜臺小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微笑著將房間號告訴了她。 安小朵道了謝,很快到了房間門口,一個穿著白襯衫的年輕男人來開門。 “你好,請問你找誰?” 他一開口,安小朵就認出這聲音就是剛才在電話里聽到的聲音。她迫不及待地往里走,邊走邊說:“黎孝安呢?他在哪兒?” “黎先生不在這里,我是他的助理,你有什么事請跟我說,我幫你轉達,小姐……”男人沒料到她會突然沖進來,急忙追上她,用身體擋住她的去路。 “他去哪兒了?”安小朵停下腳步環視套房,又趁他一個不留意跑進主臥。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男人無奈,只好跟進來。 安小朵一眼看見地板上有血的痕跡,斷斷續續的,從浴室那里一路延伸出來。她心抖得厲害,跑進去看。 浴室里一片狼藉,盥洗臺上的鏡子從中間向外擴散出許多裂紋,臺子上的玻璃碎片和大片血跡混在一起,粘稠的紅色液體令人觸目驚心。 安小朵的臉刷地白起來:“這……這是他的血?” 男人見她行為異常,隱約也猜到她的身份,便說:“黎先生不小心弄傷了手?!?/br> 這鏡子分明是用拳頭砸碎的,四分五裂的鏡面顯示出出拳者的力度有多毫無保留。這哪里是不小心弄傷!安小朵被深深刺激到了,視覺、嗅覺統統都是,她的眼前血紅一片,耳朵不住地轟鳴,身邊的那個男人似乎在說什么,但她一句也聽不見,仿佛無意義的白噪聲。 那男人見她搖搖欲墜的樣子,擔憂地伸出手扶她,突然她臉色一變,推開他沖到馬桶邊劇烈嘔吐起來。她好不容易緩過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撿起掉在地上的包,掏出手機打給他,仍然是關機。 “小姐,你沒事吧?”那個男人再一次問她。 “他在哪里?” 男人看了看時間,說:“黎先生有事出去了?!?/br> “他去哪兒了?” “抱歉?!?/br> “他的手傷得嚴重嗎?” 男人猶豫了一下說:“傷口挺深的。” 看到對方眼里隱隱有淚光浮動,他微微一怔,神差鬼使地說:“晚上七點的航班,你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 安小朵抬眸看了他一眼,跌跌撞撞地沖出房門。 她最終沒能趕上見他一面,路上遇上大塞車,堵得水泄不通,等她抵達機場時已經過了七點,黎孝安乘坐的那一班飛機結束安檢進入預備起飛的狀態,她坐在大廳的椅子上,抱著他的大衣,定定地看著顯示航班時刻的led屏幕,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 愛不起,又放不下,她和他都困在一條死路上。 一陣急促的鈴聲打斷她的思緒,她看了眼顯示屏上的號碼,心里涌出不好的預感,按下接聽鍵,孫阿姨的粗嗓門毫不留情地敲擊著她的耳膜和脆弱的心臟—— “小朵,你快回來,你爸暈倒了!” 晚上九點一刻,黎孝安下飛機。 吳立軒早已在機場等他,一看見他迎上去說:“醫院那邊都安排好了,我明天送萌慧過去。她這幾年跟鄭三木在一起,但他們沒結婚,鄭三木在臺灣沒什么正經工作,都是撈偏門,萌慧跟著他吃了不少苦?!?/br> 黎孝安聽后沒什么反應,只將披在手臂上的衣服摘下來丟到車后座去,吳立軒這才注意到他的右手裹著白紗布。 “怎么回事?” “扎到玻璃?!?/br> “怎么這么不小心?沒割到手筋吧?這包得也太簡易了,去廣生那重新包扎下?!?/br> 見他沒說什么,吳立軒改了路線,去李廣生的醫院。 黎孝安開了手機,立時有幾條短信進來,他逐一點開看。這時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有來電進來,顯示屏上顯示安小朵三個字。 響到最后一聲他才接起來,還未開口就聽到對方一連串的發問:“你下飛機了?手上的傷要不要緊?玻璃渣一定要挑干凈……” “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酒店找你,看到一地玻璃碎碴?!彼D了頓,語氣遲疑,“……以后別這樣了。” 黎孝安冷笑:“你以為是為了你嗎?” “就算不是為了我,也不要做這種自殘的行為,生命可貴?!?/br> “我不需要一個殺人兇手的女兒來教我生命的價值。” 這話一出口,線那頭沒了聲音,他掐了線,將視線投向窗外。 吳立軒先前聽他說話的內容,已然猜到是安小朵打來的,想要說幾句,側頭見他蹙眉凝思,只得將到喉嚨口的話咽了回去。 過了片刻,黎孝安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 吳立軒一邊安靜地開車,一邊聽著他用冷淡的聲音吩咐電話里的人辦事:“重新查一下安諍然的底細,看這二十年來他都跟什么人有來往,尤其是女人?!彼曇袈晕⒁活D,又說,“查一查安諍然當年離婚的原因,或許有線索?!?/br> 掛了線,黎孝安偏頭望向窗外,夜色蒼茫,疾馳而過的景致仿佛幻化成一團模糊的獸撲面而來,他的心底竟然涌起一絲微弱的希望—— 吳立軒試探地問:“怎么突然想起要查他?” “有人跟我說,綁架元元的真兇另有其人。” 吳立軒愕然:“誰說的?怎么可能?當初是安諍然自己親口承認的??!” “如果,是他心甘情愿幫人頂罪呢?” 吳立軒頓時愣住。 黎孝安從手機里調出一條短信,遞給他看。 短信的內容很簡短,只有一句話——綁架你兒子的另有其人。 “是誰發的?查過嗎?” “我打了幾次過去,都是關機,應該是沒有登記的號碼,發短信的人不想我知道他是誰?!?/br> 安小朵回到病房,將保溫桶輕輕放在桌子上。 安諍然還沒醒,他這次病情復發頗為兇險,幾天前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安小朵偷偷哭了幾次,好在他最終還是挺了過去,只是一連多天都是昏睡著,清醒的時候很少。 醫生建議她花錢請個男護工,畢竟她一個女人獨自照顧病人諸多不方便,而且她白天還要去學校上課,培訓學校是私立的,不比公立學校,請一天假就要扣一天的工資,一個月的全勤獎也要泡湯,她試用期眼看就要到了,不想在這節骨眼上落人把柄。 她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什么,從包里掏出一個諾基亞手機,這是很老的款式了,前陣子通訊公司做活動,充兩百元話費贈送的,安諍然平常只用來接女兒的電話,偶爾也會打給她,問她要下班了沒有,或者是天氣冷囑咐她多穿衣服。安小朵在沙發底下發現了它,大概是那天安諍然病發倒地時掉下的,她起初沒在意,只是拾起來擱在一邊,直到一個短信進來。 她以為是廣告之類的,順手拿起來按下就要刪掉,目光不經意地掃過那短短的兩行字卻狠狠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