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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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個惡夢。 妖也是會做夢的,人的夢或許會跟現(xiàn)實相反,妖的夢卻總在現(xiàn)實成真。 所以我很怕做夢。但做夢與否并不是我能控制的,哪怕我是只妖。 ——誰都不能控制要不要做夢、做什麼夢。 我夢到姥姥變成了人,然後姥姥她就死了。 人死後會變成鬼,鬼能投胎轉(zhuǎn)世或游蕩人間、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豬!……咳,總之端看果報。妖死之後什麼都沒剩下,煙消云散,不留一絲痕跡於世間。 人有生老病死,妖卻不老不死。人尋死可b妖找死容易得多。姥姥千方百計想化成人,我不曉得她究竟是怕死還是想死。可她怎麼想也不重要了。無論如何,她總是死了。 我夢到她死後我親眼看著她的軀殼慢慢腐朽乾枯,直至化為塵土;可我等了很久很久,卻一直也沒見到她的魂魄出現(xiàn)。 所以化人的妖究竟能不能投胎轉(zhuǎn)世呢?我不知道。可能我永遠都沒機會知道了。 *** 我是被香味喚醒的。 書生壞歸壞,廚藝卻是頂好頂好的。我是識時務(wù)的大方妖,不和討厭的小氣壞書生計較。 他正在屋外烤j。 肥嫩的j只被火光映得澄亮,酥脆的外皮上滲出金h油脂,滴滴落入火堆,接連發(fā)出「滋滋」的響聲,rou香四溢。 我死死盯著肥j,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嘴邊泛濫的口水也跟著四溢。 書生好笑地瞅著我。我沒理他,眼里只見著了j。 好誘妖好饞妖的大肥j啊,他正無聲地呼喚我去嚐嚐他的味兒呢!粗壯健美的大腿是最鮮嫩的誘惑、結(jié)實有力的翅膀絲絲滑順,最讓妖回味流連;小巧可愛的腳爪爪啊,每一只都令我吮指再三、不忍釋口……厚實的胸脯腌上醬料、裹上炸粉,下油鍋翻滾幾圈,便是香脆可口的j排。即便啃剩下了的骨頭,也能熬出一鍋鮮香味美的湯頭,無論煲粥下面,皆各具風(fēng)味……啊啊!親愛的大肥j,你是我一生中永遠的至愛!你全身上下從里到外我無處不愛!!我實在忍不住要立刻把你吃掉了!!! 正當(dāng)我即將撲上前抱著j就地翻滾十八圈的時候,書生硬生生拆散了我們! 殺千刀的壞書生臭書生!!壞妖好事會不得好死!!! 他一把將我摜在雪地上,天空仍在飄雪,柳絮似的雪花伴著寒梅纏纏綿綿依偎在他發(fā)間、眉睫,像夜里盛開的煙華。他覆在我身上,逆著天光,我瞧不清他的面容。 「我曾教過你什麼?都忘了嗎?」他柔聲問,我卻嗅到危險的味道。不甘不愿地從癡迷中清醒,咬著唇囁嚅著回答:「天下沒有白吃的肥j,想要什麼都得付出代價。」 他頷首,修長的指徐徐劃過我的眉眼、鼻頰,最終停駐在泛著齒痕的唇上。 然後他輕聲笑了,笑聲沉沉有種說不出的況味。 「乖——」 他說。 *** 為了肥j我究竟?fàn)奚^多少次,如今也已記不清了。 書生又壞心又卑鄙!好聲好氣哄我吃了幾只j後,臉色立馬就像戲里過了門死了丈夫的後娘,說變就變! 從原先的「多吃些,你太瘦了,得多補補才好——」一下就改成「想吃嗎?想吃就要乖乖聽我的話!來,張嘴……別咬!」的壞人臺詞!!嗚嗚,我上當(dāng)了!人果然最狡猾了,尤其是書生這類人!!小婧誠不欺我。 此刻我趴在高高的梅枝上,按書生的吩咐擺出他想要的姿勢。 寒風(fēng)凜冽,吹起我的紗衣,素白的紗與凈白的雪糾纏在一塊,似是化為了一t。記得許久許久前書生好像曾怕我凍著,買了件雪白的貂皮斗篷予我。那時我是怎麼回他的呢?是了,我瞟了瞟那斗篷酸溜溜的說:「哼!那毛皮還不如我的好呢。」後來呢?後來似乎就沒見過那斗篷了。書生知我不畏寒卻怕暑,總也買些單薄脆弱的綺衣羅裙,貼膚清涼沁肌,賽玉勝冰,像是觸手就要碎了;倒不知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他自己…… 枝枒一晃一蕩,發(fā)出簌簌的響聲,幾欲催眠。梅花紛紛如雪落、盈盈香氣撲鼻。每逢冬季,我總是特別嗜睡…… 「哎呀!」我吃痛地驚醒,下意識抬手去摸額頭,一朵凝晶的梅花招搖地貼伏其上。我想摳掉它,耳畔卻傳來——「嗯?」——警告的上揚尾音。 我瞪了底下的書生一眼,書生冷冷注視著我,我自知理虧地堆起笑,他卻不領(lǐng)情的哼聲: 「我瞧你是太清閑,這都能睡。成日不是吃就是睡……」他掀唇,無聲的動了動。我卻清楚讀出他的唇形:「吃貨!」 我曉得他在笑我,那有什麼所謂,幾千幾萬年前不都同一家嘛?指不定哪日運氣來了我也能登仙成佛哩。 唉,畫畫最無聊了,b彈琴跳舞烹茶弈棋那些個亂七八糟的玩意兒都無聊,只b習(xí)字讀書好些——因為書生剛教完我就忘了。書生一生氣,我的屁股就遭殃。唉唉!誰讓妖的記性向來不好,活得長忘x就大,至少我b姥姥她好呢!姥姥轉(zhuǎn)眼沒見我就把我給忘了,我卻還記得書生家的路,時不時過來找他玩兒。他可真不知足!難伺候的書生。 幸好沒多久他就放棄讓我讀書了,只是固定練幾個字,練完便玩。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他似乎曾說過要寫本書,教教我們這些妖什麼叫「禮義廉恥」。那時我趴在他光溜溜汗涔涔的背上隨手亂畫,一撇又一捺,一捺拖得長了,直拖到了他的後腰左t,我順勢捏了一把,手感甚好。然後又被摁在床圍邊教訓(xùn)了。害我一整晚都屁股疼沒睡好。 那時他皮膚b現(xiàn)在好,潤膩緊實、拊摩熨貼,頭發(fā)倒b現(xiàn)在短得多,我總抓不牢;脾氣更是差得很,惡劣暴躁。扣除他不知我是妖的前幾個月,到後來每次玩兒都弄得我斷骨折腰、渾身是傷,血都浸透了床褥。 那陣子小婧還以為我被道士看上了,嚇得躲進樹里不敢出來。害我沒鬼可訴苦,唉唉。 有次鬧得兇了,我不小心掉了幾滴淚,覺得很丟臉;竟然被人給欺負成這樣,萬一讓姥姥知道還得了。我不想再玩下去,吸足精氣抓著j就走,他給的鞋子也不要了,妖穿什麼鞋呢。他叫我我也沒回頭。 身上的傷沒一刻就好了,心里卻不知怎的堵得慌,我記起姥姥說的:「人妖殊途。」還是別再找他玩兒了吧?雖然他是個討厭的壞書生,我這只善良的妖也不想害他短命。 所以我在窩里睡了整個冬季。渾渾噩噩,也不知夢見了什麼。 來年開春,我聽到j(luò)啼,肚子咕嚕作響,竟是餓醒了。 睡醒後迷迷糊糊,只記得找書生要吃的。霽雪初融,泥濘難行。我迷了幾次路又跌了好幾跤,才總算摸上書生家的門。 敲開門時我還以為找錯了,書生看起來一點都不書生,至少不像戲里扮得「軒眉朗目、談笑自若」的傲氣裝b樣兒,倒像是某個趁主人不在家闖空門又被妖給撞破的倒楣宵小。 我嘴里忙道:「抱歉找錯了。」回身想走,邁了兩步又停住。怪怪,屋旁那顆樹的樹g上還留著我磨爪子的痕跡哪,況且這味兒是我留下的沒錯啊?雖說雪水讓味兒有些淡了,可我沒道理認錯。我狐疑的扭頭,難不成書生搬家了? 宵小從背後擁住我,擁得很緊很緊,將我的臉牢牢扣在他xue口;我聽見「怦咚怦咚」急促紊亂的響聲……xue口悶得慌,呼吸開始不順暢,我覺得難受。可聞到那熟悉的t味充盈鼻間,全身登時整個都放松了下來,總算確定:啊啊!的確是書生沒錯呢。 額發(fā)濕濕的泛著潮意,難道又下雪了嗎?我想抬頭看看天,可書生摟得太緊,我只得動也不動的同他像兩根木頭僵在那、任憑雨雪淌浸我的臉…… *** 後來書生再沒弄傷我,我也盡量不吸他精氣,偶爾克制不住才吸上那麼一小口,真的是很小、很小一口。 畫畫那麼無聊,我不懂書生為什麼那麼喜歡畫;而且什麼不好畫,樹啊花啊寒塘飛雪多美啊,可他偏偏喜歡畫我。他說尋常事物沒意思,畫些不尋常的才有趣;特別是人間見不著的妖精。可憐我這只妖每回都被迫當(dāng)題材,因為他說他只見過我這不尋常的東西。 記得有回我無聊到睡著,直到被股焦味熏醒,才發(fā)現(xiàn)我的j烤糊了!兀那壞書生卻像是鼻子掉了似的,自顧自全神凝注地提筆作畫,半點沒照看我的j!那次可把我給氣壞了,吵著鬧著要書生再烤兩只j賠我,結(jié)果烤j的時候他又纏著我玩兒,害我好久才總算吃到j(luò),腿都軟了……嗚嗚。後來我就很小心沒在他畫畫時瞌睡,時不時便抬眼瞧瞧我的j是否安好。可他卻—— 「別看j,」他寒聲道,黑眸正對著我,「看著我。」 啊啊!討厭的小心眼的惡劣又霸道的臭書生壞書生!他一定是嫉妒j長得b他俊美!b他更能誘惑妖心!這折磨何時能到頭啊! 書生喜歡畫畫,我討厭畫畫,既然他想畫些不尋常的東西,我覺得把小婧介紹給他應(yīng)該沒錯。反正小婧總念叨著讀書人,成年成月地把讀書人掛嘴邊,周而復(fù)始。這樣我吃j、他畫小婧,大家都好。 於是我選了個月圓之夜拖上書生到小婧夜夜蕩秋千的桃樹下。彼時,皓月當(dāng)空,漫天星子眨啊眨,眨的我眼睛都花了。 壞書生就是壞書生,他說不出力沒j吃,我只好待在他旁邊幫他研墨換筆。有時我光顧著看j了,沒注意到他,他就拿筆涂我的臉!高得我整張臉跟花貓似的!他果然是討厭的愛欺負妖的臭書生壞書生!!平日里他幫我畫了那麼多張畫,卻一幅也不準我看,神神怪怪的,不知偷藏哪去了,我怎麼也翻不著。這回總算逮到機會親眼瞧瞧他的畫技,指不定根本沒他夸得那般神,把我畫成了奇形怪狀的畸形妖。 書生畫鬼似乎跟畫妖不同。他畫我時總是眼也不移的盯著我、也不準我挪開視線。我覺得很奇怪,難道他眼睛都不會酸嗎?就見他手執(zhí)著筆在紙上游動,時不時便擱止停歇……所以他總是畫得很慢,害我無聊到睡著;然後每次睡著他就把我吵醒,讓我繼續(xù)瞪著他。到最後我都能把他的睫毛給數(shù)清了!這麼說來,上次他根本就是故意把我的j燒焦的嘛!果然是討厭的j詐的趁妖不備的色書生壞書生!! 他畫小婧時就完全不一樣。他先問小婧想要什麼樣的畫,小婧說:「要讓人一眼看見便愛上的畫。」書生笑了。 然後他縱身而起,從最高處的枝枒摘了片葉子,放至唇畔嗚嗚地吹響。笛音清亮澈泠,調(diào)子卻隱隱帶著幽傷……似是在祈求些什麼。倒有些像他曾奏與我聽的琴曲,可又截然不同;少了歡欣愉悅的熱烈、多了欲訴還泣的凄愴。 小婧聞其音便知其意。果然人和鬼之間比較有共通語言。本是同媽生嘛。 我倚在樹旁抱膝仰望著他們。 月光柔柔灑落,映得滿地瑩亮。書生凌空步虛,意態(tài)悠然,眉眼似道不盡的風(fēng)流;緩緩拾花而下,衣袂迎風(fēng)翻飛,若仙魔臨世。小婧踏月逐影,風(fēng)華絕代,身姿有說不完的嫵媚;依依攀樂而昇,腰肢柔弱堪折,如青蛇惑凡。 書生吹笛、小婧傾舞,音愈低而舞愈高,登風(fēng)飄搖;曲愈遲而旋愈急,落花紛零。 果然是幅極美的圖畫呢。 我從旁望著小婧含情脈脈地和書生對視,心里忽感到有些不是滋味。 什麼嘛,他們兩個外表看上去的確是很般配,不像我,跟個孩子似的,每次和書生出門都被當(dāng)成是他妹子。妹你個頭!頂你妹啊!哼! 曲罷,舞止。小婧深深深深一個傾腰,似要跌在了地上。我見書生的衣袖略微一揚,像是要伸手去扶。傻子,人怎能碰得到鬼呢。看來以後可以多喊他笨書生了,哈!哈!哈! 唔,喉嚨貌似有些乾。還是先解解渴吧。 我熱切深摯地凝視著那強韌優(yōu)美的頎長,x中盈滿愛意,心兒跳得飛快;對方像是有些怕羞,逕自別開頭不愿見我。我探手將他抱了個滿懷,指掌圈握住他的頎長,來回不斷撫挲;時而溫柔似云、時而迅疾如電,逗引得他連連打顫、筋絡(luò)畢呈。啊啊、明明我是希望他能放松下來,別總那樣僵硬,很傷妖的。 可對方仍似感到不安,喉間發(fā)出咕咕的細鳴、扭動著想逃離我的掌控。我不樂意,為何他總不明白我的心?於是我半啟櫻唇,小舌微吐,試探x地舔了舔那頎長,霎時,對方再也忍耐不住地發(fā)出長長的啼y…… 我受到鼓舞,越發(fā)賣力,將他的頎長上上下下舔得濕濕的。對方像承受不了我給予的刺激,掙動得越發(fā)厲害,我?guī)缀蹩熘撇蛔∷瓱o法,我只得張口銜住他。他的頎長微微帶點咸腥,細毛搔刮著我的腔壁,涎水自鼓起的頰際淌泄滴落……感受他火般的熾熱與強而有力的脈動在我嘴里奔騰跳躍,我心醉神迷,一時情難自禁;貝齒收緊,深深咬下,用力吮吸。剎那間,一股灼熱噴射進我喉間,我瞇起眼,貪婪地吞噬那濃稠黏滑的津液、陶醉地品嚐那新鮮甜美的甘霖,耳邊傳來對方嘶啞的絕叫…… 桃花何時灑了我整身,我渾不在意。書生一把揪起我,捏開頜骨,目光y狠地拔出我嘴里的頎長。突來的變故使我來不及反應(yīng),尚未咽下的津液整個倒流傾瀉而出,濡濕了衣襟。 嗚嗚!疼死了,牙險些沒磕斷。他鐵定是想讓我真變成他口中的「無齒小妖」!討厭的好色的見鬼忘妖的sao書生壞書生!我最討厭書生了!! 心里氣不過,我張嘴咬住他的手指,努力想擺出最兇惡的模樣嚇唬他。可惜這招對狡猾的壞書生沒用,他早料著了。 無形的氣流阻隔住我的牙,像咬了滿嘴棉花般無處施力,我奮力啃了一陣子,無果,只得放棄。松開牙,無視書生的表情,可憐巴巴盯著我心愛的他……他被扣在書生手里,頎長的脖子斷了一半,凄凄慘慘耷拉著,血自滴淋,仍在發(fā)出微弱的呻吟…… 書生結(jié)果了他。 我兩眼晶亮地看著書生俐落的拔毛去爪,將其開膛剖腹後掏出內(nèi)臟,抹了整身又塞了不知什麼東西進去。接著他用新鮮的荷葉裹住j、糊上濕泥後埋入地里,升起火堆。 然後書生轉(zhuǎn)頭朝我笑,背著火光我只見著他森森的白牙。 他說:「現(xiàn)在可以開始畫了。」 我像小奴婢般在他左側(cè)打下手,時不時被書生嫌棄;小婧蕩幽幽飄在他右後方,間或輕笑私喁。「不公平!為什麼她不用擺姿勢?」我把筆擲在地上、戟指小婧,兇巴巴地問書生。 「作畫講究意在筆先。況且……她很清楚自己要什麼。」書生慢騰騰拾起筆,上上下下逡巡了我一圈,然後用一種似懟怒又似嘲謔的復(fù)雜目光直視著我。 我不懂他什麼意思,可卻被他看得有些害怕,他看我就像我看j似的,我覺得還是別在這當(dāng)頭跟他頂嘴,免得被小婧看笑話。 ——連個人都擺不平,枉費做妖! 書生很認真很仔細的幫小婧畫像。很快,畫就完成了。畫里,月夜下的小婧美得空靈出塵,在桃樹下輕盈翩舞。慵垂頸,懶傾腰,烏發(fā)流泄一地,微露出半張側(cè)顏,似羞還怯、眼波流轉(zhuǎn),含喜猶怨……我以為自己眼花了,畫怎麼可能會動。我眨眨眼、又眨眨眼,嗯,眼睛果然花了。 總之,這畫極美,畫里的小婧美得全不似塵世中人……也對,她本來就不是人。 趁書生沒注意,我刨開土挖出j躲到樹後享用。嘴里啃著j,耳朵卻豎得高高的,偷聽他們兩個講些什麼。小婧可別把我同她說的書生的壞話也跟他說了啊。 小婧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嗓音又媚又糯的,還不時發(fā)出輕靈的嬌笑。我忙抖了抖落下的疙瘩。 奇怪,我還以為她最討厭書生了不是?每回蕩秋千總愛絮念著:「負心多是讀書人……負心多是讀書人……負心多是讀書人啊啊啊——!!」尾音飆得又高又尖,吵得我睡不著覺。啊啊,我怎給忘了,小婧以前也是人,人最善騙,所以她也愛騙自己。什麼嘛,當(dāng)鬼就該有鬼樣,否則像什麼樣。 哼!什麼畫好是因為人好、畫美不如你美……認識書生這麼久,從沒聽他同我講過這麼惡心巴拉的話!沒在一起前,倒是曾見到他把一g大姑娘小媳婦迷得臉紅智昏、圍著他團團轉(zhuǎn)。看來他不只會哄人、也挺會哄鬼的,怎就不會哄哄妖呢?我惡狠狠地撕咬了一口j,頎長的脖子再也承受不住的「咔」地發(fā)出脆響,j頭跌了下去,骨碌碌在地上打轉(zhuǎn)。 他們又講了會話,聲音壓的很低,像是湊在耳邊才能聽清楚的悄悄話。我聽不清他們講了些什麼,反正我也不、稀、罕!大方妖不和討厭鬼、壞書生計較! 講話聲又恢復(fù)了正常音量。書生說他要告辭了。小婧說要送他。他說不必,情深無須行來證,兩心相知即可。書生又掉掉書袋,他竟然知道小婧愛吃這套!話說小婧也是矯情,她明明不能離開那顆樹,送什麼行?給他送終還差不多!哼!! 書生喚了我?guī)茁暎也焕硭P℃阂哺校顒e在於一個喚「妖精」、一個叫著「小狐貍」。我被吵煩了,沒辦法,只好從樹後探出個後腦杓,惡聲惡氣問:「什麼事?」 「天快亮了,我們要回家了。」書生的聲音非常溫柔,聽來深情又誠懇,我?guī)缀跽J不出他是在跟我說話。他走到我面前,撥掉我手里的j架子,用腳掘了個坑,連著j頭一塊埋了;又從懷里掏出巾帕擦凈我的手、拈起衣袖揩拭我的臉。「方才你不嚷著腿酸累了嗎?來,我背你回去。」他背著我蹲下身,手在腰後交疊,作勢要背。 書生腦袋壞了不成?還是小婧迷了他的魂? 我轉(zhuǎn)頭瞄了小婧一眼,小婧似乎很開心,滿意的直點頭。看上去b我還殷切,不斷揮手示意我撲上去,像是恨不得立馬把我往他背上扔一樣。 啊啊,我弄反了,原來是書生迷了她的魂。 話說我?guī)讜r說過腿酸累了這話了?我自己怎麼沒印象??這附近可是我老窩,成天跑個百來趟都不可能會累……啊啊!他又撒謊!!敗壞妖的名聲,臭書生壞書生,嘴巴遲早爛掉!這話騙鬼去吧! 「小狐貍,累了就快回去歇息吧,有空再來看我。」 ……小婧,我不怪你。 他仍蹲著,我莫名的就是不愿上去,有股說不出的別扭梗在心臆。「你自己回去。我回窩里睡。」 「可我不認得路。」書生輕聲說,嗓音低低的,聽上去有點兒委屈有點兒遲疑,他側(cè)頭望了我一眼,耳朵都紅了。啊啊!他裝羞澀個什麼勁啊!又在騙鬼了! 小婧再看不下去,直接刮起陣y風(fēng)將我送上他背。書生抓我腿的手勁大得可怕,果然是在裝。唉唉,回去又該倒楣了。 直到我們走遠,耳畔還傳來小婧幽幽的囑咐:「路上小心……記得再來看我哪……」 果不其然,那天我根本沒得睡。書生回家就把我吊了起來,雙手連著腰臀被反綑在背後,繩子一直拉到梁上,只有踮起腳尖方能觸著地……他玩得開心,我可是累壞了。全身都疼,特別是頰腮下頦,唇僵舌麻,喉嚨都腫了,合不攏嘴;害我鎮(zhèn)日話也說不清,只能喝糖水!嗚嗚,我的j……討厭的心機的愛欺負妖的說翻臉就翻臉的白晝宣硬的臭書生壞書生!咒你早晚磨成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