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他隨 手一扔,劍就回了烏騅馬身上,又點(diǎn)了點(diǎn)足尖,飛到了樹上。 穗穗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郎君又上去了,她把一肚子解釋憋進(jìn)肚子,有些喪氣的垂下頭,繼而又拿手輕輕捶了捶自己的頭。 穗穗,你怎么反應(yīng)這么慢啊。 她靠著樹慢慢坐下來,腿哆嗦著,膝蓋上的血洇到了裙子上。 穗穗忍不住小聲抽氣,疼痛先前像是被屏蔽了,此時才一股腦地涌上來,她扁了扁嘴。 她稍稍掀開裙子,除了腿疼,最嚴(yán)重的傷還是膝蓋上。 膝蓋上一片紅腫,還有些淤青夾雜著紫色,與周圍皮膚對比起來簡直是慘烈,穗穗輕輕一碰就倒吸了口冷氣。 她也沒有傷藥,只能準(zhǔn)備著撕了裙子簡單包扎一下。 不過裙子又哪兒那么好撕,穗穗撕不動,哪怕撕得紅了臉也撕不動。 她沒得辦法,只能在身邊摸了塊兒尖一些的石頭,準(zhǔn)備劃開。 這時候,樹上傳來了很輕的笑。 穗穗茫然抬頭往上看,只能看見一角玄黑色衣袍,她很快低下頭紅了臉揪著衣角。 又丟大人了,穗穗,你怎么連塊布也撕不動啊。 “馬上有傷藥和吃食。”樹上又慢悠悠傳來聲音。 穗穗睜大眼,看向了不遠(yuǎn)處的烏騅馬。 她動了動唇,眼睫下垂,實(shí)在不知道要怎么說才好,想了半天最后只能慢吞吞道,“謝謝郎君,郎君真是活神仙。” 活神仙?那是什么東西? 李兆躺在樹上微微瞇眼,面色怪異,突然覺得這小包子有意思。 怎么就活神仙了? 年輕郎君重新閉上眼,日光落在他清瘦的手腕上,細(xì)膩的冷白像塊上好的玉石,淡青的血管隱隱約約。 穗穗果然在烏騅馬身上的布袋里找到了傷藥、繃帶、干糧還有銀子和金子。 她愣了一下,然后目不斜視直接錯過金子銀子拿了自己需要的傷藥和一小部分干糧。 君子愛財(cái),取之有道。 穗穗記得哥哥教過她的,做人做重要的就是德行,做事情一定要無愧于心。 她經(jīng)歷了錢財(cái)?shù)恼T惑,絲毫不為之所動,卻在看到烏騅馬稍稍頓了會兒,好想摸一下啊。 就摸一下? 這是她除了在馬背上被像貨物一樣運(yùn)著的時候難得與烏騅馬接觸的時候,穗穗看到烏騅馬打理的黑亮的皮毛,炯炯有神的眼睛,長長的睫毛。 不為外物所惑! 穗穗心虛的移開眼,逼迫自己老老實(shí)實(shí)回到了樹下,等到她回了家,就問問哥哥能不能也買一匹馬。 這馬是郎君的,她不可以亂碰,那自己的呢? * 穗穗閑了才發(fā)現(xiàn),這位年輕郎君極其憊懶,一天只花很少的時間趕路,剩下時間大部分時候都在樹上,話也少,很多時候沒什么存在感。 但是有這位郎君在,卻是極其讓人心安的,畢竟連熊瞎子在郎君面前都只能逃竄。 這位郎君常常是憊懶的樣子,一張臉上冷淡寫到了極致,穗穗?yún)s心知實(shí)實(shí)在在是個好人。 哥哥說,人千面,不妄 斷,卻也說,穗穗覺得好,那這人便是好人了,好壞是觀感,因人而異,最重要的是這人對你怎么樣。 晚上穗穗靠著樹,時常又想起哥哥,樹上的郎君今日要更寡言些,依舊毫無動靜。 她輕輕嘆了口氣,看著月亮,想回家。 樹上此時卻傳來了動靜。 穗穗吃驚地發(fā)現(xiàn)李兆按著額頭居然下來了! 9. 穗穗(九) 穗穗歡喜 李兆出手快狠準(zhǔn),直接掐了穗穗的脖子。 穗穗根本沒來得及反抗,就感受到了一股子窒息感。 咳咳咳,她使力拍著年輕郎君的手。 “郎君,郎君!”穗穗氣若游絲地喊,她對上李兆的雙眼,再不松手她真的就要喘不上氣兒了。 那雙眼睛幽黑沉默,恍如在看一個陌生人,涼薄到了極致。 穗穗雙手掰上李兆的手,想讓他松開,“郎君,我是穗穗...” 掐著她脖頸的手越發(fā)緊了,缺氧使得穗穗眩暈感極其嚴(yán)重,她手無力的攥上李兆的手,然后垂下。 李兆眼眸一動,松了手,穗穗跌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