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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肢王沉默了片刻,而后才道:“你要告訴我容昔已經煙消云散了?明明你就是他,你只是不知道,不肯承認而已。” 二寶說:“明明我不是他,你非要自欺欺人。你想過沒有,真正的容昔也許已在某個地方等你許久了。” 這一句話畢,百肢王恍然如遭重擊。 “陛下,”二寶等不到藏弓的cao控,便試探著說,“虛幻的東西再美好也留不住,你不是蠢人,別再做傻事了行不行?我不是容昔,我們本就不該有瓜葛,你放過我吧,給我駐顏丹的解藥好不好?” “你……”百肢王木然地站在原地,忽而搖搖頭,“所以你做出選擇了,是嗎?” 二寶知道這時候該快刀斬亂麻,但那些話被咬在齒間就是說不出來,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壓制他。 他只得說:“我不相信這東西沒有解藥,你給我吧,讓我回到過去。我承認自己對你割舍不下,但這都是假的,我有自己的生活。” “回到多久之前的過去?是有我的過去,還是只有穆昭淵的過去?”百肢王癡癡問道。 二寶有些急躁了,因那力量逼迫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真正難以掙脫的傀儡術。 “能不能別問了?”二寶崩潰地喊,“你希望我找到本我,但我一直都在做自己啊,對你割舍不下的這個我才是假的!” 百肢王忽然握住二寶的手,“不是的!你說你對我的情份是假的,是我自己造出的執念,那割舍不下又算什么?” “不要再逼我了!是,我做出選擇了,不管我上輩子是不是容昔,這輩子我有了新的人生,你不要再干涉我了!” 二寶甩開他,在自己的身上胡亂摸索,摸出一條紅色的皮筋,“邱冷遇,我們再玩一次,你試著放手,好嗎?” 百肢王看著紅色的皮筋,伸手勾住了另一端的皮圈。他望著眼前人,對方正在一點點后退。 他不由自主向前伸手,卻聽對方喝道:“不要遷就,像我一樣拉扯它,然后放手!” 他倏地握緊了拳,好像稍不握緊就會失去什么重要的東西。那皮筋便在拉扯之下越來越緊,鮮艷的紅色最終變成了慘淡的白。 “你放手吧。”二寶提醒他。 “不,容昔……”百肢王的眼里盡是悲傷。他知道眼前人不是叫他放棄一根皮筋,而是放棄這份感情。 “你放手啊!”二寶近乎嘶吼。 “不,我不行……” 忽然啪地一聲,皮筋斷了,在兩人的手指上各自彈出深深的紅痕。 二寶說:“看見了嗎?” 百肢王說:“嗯。不肯放手,就是兩敗俱傷的下場。” 二寶說:“可我不會痛,痛的只有你。” 百肢王卻苦笑,“可我不怕痛。” 他的眼里陡然泛出悲痛卻堅定的神色,上前一步拉住了二寶,“容昔,哪怕是假象也沒關系,就讓我沉溺其中吧。我就算死,也要死在有你存在的世界里。” “邱冷遇!你該清醒了!”二寶企圖掰開他的手指。但百肢王轉身抱住了他,扯掉面罩,捧住他的臉就要親吻。 “啊啊啊!邱冷遇,對不起!” “容昔,你……” 百肢王踉蹌退出半步,赫然看見一根白玉發簪扎在自己的腹部。血液在他的玉色罩袍上染紅一小片。 他難以置信地望著他的容昔,他的容昔卻轉身就跑,直跑到樓外,撲進一個人懷里才停下來。 “穆昭淵。”百肢王咬牙切齒地開口,卻在看見對方心口血跡的瞬間洞悉了什么。他拔出白玉簪,發現這簪身上雕刻了許多繁復的花紋,乍一看以為是藤蘿翻花,其實是咒文。 他心情轉好,笑著說道:“原來是這樣。穆昭淵,你母親是苗疆圣女,你也學過傀儡術吧。我當容昔是發自本心要說那些傷我的話,卻不曾想是你在cao控他。” 二寶心想這可就冤枉將軍了,那些話是他自己說的,只有剛才拿簪偷襲和逃跑是受將軍cao控的。 藏弓把二寶護到身后,微微勾起嘴角,“什么容昔,我家二寶叫你清醒,叫你放手,你聽不懂人話嗎?” 二寶探出頭來,“陛下,這兩句的確是我說的,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不會跟你走的。” 百肢王卻大笑起來,“叫我不要自欺欺人,你們又何嘗不是?”他轉向藏弓,“如果不是傀儡術,容昔會選誰還不一定呢。” “你腦子被驢踢了吧,”藏弓冷笑,“你的駐顏丹也配跟我的傀儡術相提并論?你在害他,我卻是在救他,懂?” 百肢王忽一用力,那根白玉簪便在他手里斷成好幾截。腹部的傷似乎根本影響不到他,他閑庭信步邁下臺階,“好,這么有自信就不要使用傀儡術,看容昔愿意跟誰走。” 見他走來,二寶抓緊了藏弓的腰帶,“你想干什么?” 藏弓抬手作維護姿態,“別怕,有我在。” 百肢王停在三步之外,向二寶伸手,“容昔,跟我走,別讓我難過,別讓我心碎。” 二寶的手倏地一緊,腳步隱隱想動。 藏弓立即反手壓住二寶的后腰,喝道:“少廢話,解藥拿出來,我可饒你一命!” “呵,哈哈哈哈!笑話,駐顏丹是補品,怎么可能有解藥!”在這剎那,百肢王已朝藏弓出招,快如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