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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瑟不習武,但也知道暗語哨是慧人族軍中之物。守夜巡邏的慧人士兵常用它來互遞信號,效率比信鴿更高。 之后,蒸汽車的速度漸漸加快,卻在一座平橋上剎了車。伊力瓦把安瑟護在懷里,大聲道:“什么人擋路?” 只見迷蒙的燈光籠罩下,一塊大石頭堵在了平橋上。一個身穿夜行衣的人從高處降落,穩穩立在了正前方。接著又有三人分別落下,把左右后側全都攔住了。 沒人回答伊力瓦,卻有一樣東西從窗口扔進了車里。立在燈光里的蒙面人開口了:“把這東西交給庫爾瓦老爺,他會明白的。” 伊力瓦謹慎地打開了布包,發現是兩塊銅牌,一塊是辛力瓦說的江湖令,另一塊,是中央第五軍的腰牌。 伊力瓦倒吸一口涼氣,再抬頭時那四個人已經不見了。他拍著安瑟的后背,說道:“沒事了,再睡會兒吧。” 安瑟哪還能睡得著,問道:“給這兩塊令牌是什么意思?” 伊力瓦沉默一瞬,搖了搖頭。 但他想,也許是一種警告吧。不管庫爾瓦老爺和辛力瓦之間有什么樣的往來,這兩塊令牌都足以威懾他們。 ——中央軍盯上他們了。 “為什么要割自己的手腕?” 南溪村,木屋里,二寶面臨著新一輪的挑戰。閑雜牲畜都被攆出去了,火頭軍不允許任何人幫他說話。 二寶絞著手指,囁嚅道:“安瑟當時很危險,我不能不救他。” 藏弓目光陰鷙,“現在你危險了。我說過,他是六翼王族,你不明白這意味著什么嗎?” “可他們說了會幫我保密的。” “他們說,你就信了?” “……我信。” “信也沒用!” 就算他們真能守口如瓶,侍從仆役呢?何況別人根本不需要知道真相,只消看到結果就能編出各種版本來。你在別人眼里會成什么樣,你根本無法控制。 就因為這個,火頭軍不得不打草驚蛇。 那兩塊令牌,一是警告庫爾瓦收斂當前的斂財行為,二是警告他們別打二寶的主意。 如今全人雜貨鋪和第五軍成為了整體,他們要是識相,就權當天意要饒六翼族一次,要是不識相,第五軍之主也不是個吃素的。 “你不要總把別人想得那么壞。”二寶還不服氣呢,小嘴叭叭的。藏弓便說:“你也不要把別人想得那么好。” “可你一開始也很壞,現在不就好了嗎?人心都是熱的,我對別人好,別人也會對我好的。之前放羊大姐和王老板不就是例子么。” “是么,那我恐怕是個反例。” 黑心肝的火頭軍說著突然抱住了自家小老板,呼隆一下把人壓在了床上。 他真生氣了,滿臉寫著要二寶吃些教訓,嚇得二寶哇哇大叫:“你干嘛?你想咬我嗎?” 何止想咬你,我他娘的還想要你。 可他下不去手。看著二寶驚慌的眼神,他覺得自己是禽獸,要把是小東西嚇得再也不敢和自己親近了怎么辦。 嘖,可惡。 明明是個異妖,卻偏偏心眼兒好。 小兔子的小世界里,一定盛開了許多搖頭晃腦的兔尾巴草,還有蜜蜂縈繞飛舞,提著小桶到處采蜜。 這么美好,叫人怎么忍心破壞? “我今晚要睡豪華大床,誰也別跟我擠!”火頭軍暴躁地離開了床榻,摔門走了。 二寶還愣著。偏屋都沒開始蓋呢,他就心血來潮要睡外面,也太隨心所欲了叭!活該喂蚊子。 第二天,火頭軍的臉上果真出現了幾個小紅點,二寶指著他大笑,又被罵了,叫他陪自己去存錢他都不理。 不理就不理,我還有一個伙計。 于是二寶帶走了東哥兒,留下火頭軍在鋪子里生悶氣。火頭軍問黃牛:“是他好還是我好?” 黃牛:“誰?哦,你好。” 火頭軍:“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黃牛:“不管是誰,都你好。” 火頭軍:“嘁。” 存完錢,二寶去找了磚瓦匠,請他們畫圖紙蓋偏屋。回到鋪子里時發現自家大伙計又翹工了,二寶便問松鼠他去哪兒了,松鼠不清楚,趁機把不務正業的家伙叨念了一頓。 下午有個姑娘來咨詢手術,東哥兒試著獨立接待了一下,結果才說頭一句就被迫招呼小老板了。 二寶問道:“怎么了?” 東哥兒臉色紅紅的,“那個……這位客人想要……想要做那種手術,不知道咱們能不能做。” 二寶:“哪種手術?” 東哥兒一貫能說會道的,到這關頭居然舌頭打結了,跺了下腳就往外奔,正好撞上了剛回來的火頭軍。 火頭軍嗤笑一聲,心想毛頭孩子沒見過世面,遇事還得看長輩。 他邁步進了咨詢室,坐到了二寶身后,鎮場子似的。這回輪到小姑娘害羞了,一聽他問話,舌頭直接打了死結,半個字都蹦不出來。 這叫人郁悶啊,二寶忍不住道:“姑娘,我是大夫,在大夫的眼里人和牲畜沒區別。” 姑娘:“啊??” 二寶:“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意思是你不用害羞,如果想給自己整形直接說就好了,別把我們當男人。” 不樂意當女人的火頭軍斜著眼睛睨他,他就亮晶晶地望回去:嗯,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