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顧總剛才特意提起穆老先生給穆總定制瓷器的事,可見你心里很在意這件事,可是一套瓷器有什么特別的呢,特別在它世間無二,特別在一個長輩為了小輩的禮物煞費苦心,顧先生是在嫉妒吧?” 再或者根據梁成和曾經說的話,少年時的穆清燁也挺中二的,得到這么珍貴的禮物他大概會炫耀吧,估計又刺激到了某些人脆弱的心臟。 顧修承臉色微暗,身子往后面的椅背上略靠了靠,“繼續。” “穆總珍視的瓷器實則并非唯一,顧總是覺得可以借此打他的臉?以上只是猜測,也許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溫小姐挺聰明的。” 溫雅:不,是你們太幼稚了。 “只是我不明白顧總為什么要拿著這套瓷器跟我見面,你完全可以拿著這個東西去落穆清燁的面子。” 顧修承無奈的嘆了口氣,“誰讓我是個好哥哥呢。” 溫雅愣了一會,腦中閃過一個人影,“顧修讓?”名字這么相像,很難不讓人往兄弟的身份上想。 “對,我家弟弟長到二十歲,第一次有喜歡的人,就是溫小姐你,可惜你拒絕的太干脆,他那顆剛發芽的少男心就此蔫了,我這親哥看不下去,想著既然有機會跟溫小姐見面,就走了這一遭。” 顧修承把瓷器推到溫雅面前,“不如給個機會?” 溫雅失笑,“顧總是不是把我想的太情深意重了,穆清燁只是我的老板,沒道理為了替他彌補遺憾出賣我自己的感情吧。” “我也沒有說讓你立馬跟阿讓在一起,只是最起碼先把他的微信加了。” “顧總確實是個好哥哥,只是疼弟弟用錯了方法。” 顧修承挑了下眉梢,“看來是不行,那也無所謂,總之我也算為了阿讓的幸福努過力,只是溫小姐沒領情罷了,實際上,比起那些兒女情長的私事,我更想看穆清燁變臉。” 溫雅說道,“恐怕這個也不能讓顧總如愿了。” “穆總若是無知無覺的情況下突然看到你拎著這一套瓷器現身,心里大概真的會覺得膈應,但是東西在你手上的消息我已經知道了,怎么還會讓他被動的面對這件事,已經有準備的消息還怎么讓當事人意外?” 溫雅看著顧修承已經黑下去的臉繼續道,“可惜了,穆總是不是會變臉你是看不到了。”不過我到是先目睹了你的變臉,鑒于這句話有些欠,溫雅沒有直接說出來。 “溫小姐是個有意思的人。” “多謝夸獎,顧總不覺得我冒犯就行。” 顧修承手指輕輕敲著玻璃杯,“溫小姐這么玲瓏心肝的人只做個秘書太屈才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跳槽的意向?” “承蒙厚愛,沒有。” “穆清燁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他那一派向來不近女色,溫小姐長這么漂亮在他面前著實可惜。”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手指放在桌面上一寸寸向著溫雅挪去。 第二十八章 大概是溫情吧 近了, 就差一點,顧修承目光灼灼的看著溫雅的手指,他手腕微抬之際, 旁邊突然多出一個身影。 溫燙的咖啡仿佛從天而降, 顧修承還未反應過來,攤在桌上的手背被燙了個正著, 他有些失控的從椅子上站起,使勁甩著手上的咖啡污漬, 聲音有些憤怒, “你怎么回事兒?” “你還好意思問我怎么回事兒, 你剛才那手是想干什么, 就是因為有你這種喜歡玩套路的男人,那些姑娘們才不愿意交付真心, 你們這些花花公子胡亂撩撥,讓我們這些老實人收拾爛攤子,我可去你的吧!” 他說著話小拇指有些銷魂的翹起。 溫雅壓根沒有反應過來, 只是詫異的看著這個舉著托盤突然出現的男人。 始作俑者擔憂的看了一眼溫雅問道,“怎么樣, 姑娘, 他沒有威逼利誘你吧?” “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美女你別怕, 我剛才看到他眼神油膩的盯著你的手指, 還有他那些似是而非的話, 當著你的面詆毀你老板不近女色。”他朝天翻個白眼, “這特么明明是件好事, 長的漂亮的女孩都不用擔心職場性.sao擾。” “你別被他這張皮相給欺騙了,他剛才明顯是想偷偷摸你。” 顧修承面色漆黑如炭,胸口起伏得厲害, 這邊引起的動靜惹得周遭人視線聚集在此,他有些壓抑的低吼道,“你哪只眼看到我要摸她了!是蚊子!蚊子!我要打蚊子!” “不可能,我這咖啡店干凈的很,哪來的蚊子,別給你占便宜未成找借口。”說著,他還不忘安撫溫雅,“別怕,我是這的老板。” 顧修承還顧忌著自己的涵養,強自忍下這莫名其妙的污蔑,“溫小姐,作為另一方當事人,不如你來解釋。” 他好歹是個公司總裁,對他投懷送抱的女人多了去了,他有病啊,大庭廣眾之下明目張膽的去拉溫雅的手,就算是他喜歡的姑娘,他也不會用這么low的手段。 而且他剛才句句實話,穆清燁就是個和尚! 店主回他一句,“那是因為我出現的及時。” 店主像是跟他有私仇,不論他說什么這人都覺得他不懷好意,顧修承也不耐跟他攀扯,從牙縫里擠出四個字,“不可理喻。” 顧修承將桌子上的瓷器猛地往前一推,“東西送你了。”說罷,他轉身便走。 “哎,你錢付了嗎?”店老板想攔,被溫雅拉住胳膊,“事情不是你以為的那樣,還有咖啡錢我來付。” “美女你不用給他解釋了,他剛才說那些話我都聽著呢,語氣那么黏膩,我不信他對你沒有別的想法。 溫雅在心里否認,她對我家老板比對我更有想法,店老板大概真的是個路見不平喜歡拔刀相助的人,只是好心有時候也會辦壞事,尤其他根本完全不清楚事情是怎樣的經過。 溫雅掏出手機準備結賬,目光落在自己略有些紅的骨節上,神色怔然,顧修承剛才說蚊子? 店老板瞅了一眼溫雅纖長白皙的手指,“美女,你這手做手模都綽綽有余。” 溫雅稍稍晃了一下手,“你就沒有看到我無名指關節處有些紅?”說著她又輕輕撓了一下,很快那小塊皮膚上鼓起一個包。 溫雅表情有點復雜,“他剛才大概真的只是想幫我打蚊子。” 店老板一臉懵,“所以真的是我搞錯了,對不起對不起,你們剛才是在談生意嗎?我是不是給你們添亂了?”他咽了下口水,“那什么,我現在去把人追過來。” “不用了。”在此之前我也沒少懟他,溫雅看著桌上那套完整的瓷器存錢罐,顧修承來這一趟,有些過于虧本兒了。 服務員a撞了下b的肩膀,“咱們老板每回失戀都要壞點事。” “嘖,我都習慣了,他被甩多半是因為他蠢。” “誰說不是呢,自己感情失敗還老是朝外人遷怒,他肯定是嫉妒剛才那位先生比他帥。” “哎,他要不是老板……” 溫雅將瓷器收起來,那位老板一直站在旁邊,神色扭捏。 桌子下,一雙大腳內八的撇在那,溫雅嘴角微抽,“那個……” 老板朝她擺了下手,“別誤會,我翹蘭花指但我是直男,咱們不是姐妹。”他不好意思的撓了下頭,“我這人就是行為看起來娘了點,實際上我還挺爺們,就是性子有些急,經常會把事情搞砸。” “那啥,剛才那人要是找你事你把責任往我身上推,我店面在這,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 溫雅扯了下嘴角,憑借她對顧修承的微末了解,這次的事他大概會將鍋蓋到穆清燁頭上。 她一時也說不清楚到底誰更慘了。 另一邊恨不得將底盤開到空中漂移的顧修承臉色已然恢復如常,陌生人莫須有的指控還不值當他放在心上,他只是有點后悔把那套瓷器留下。 是他自己太輕敵,美貌的女人并不代表沒有腦子,那位溫秘書……有點東西,可惜不是穆清燁的女朋友。 ………… 溫雅將瓷器帶回家便琢磨著該在什么時候把東西放到穆清燁面前合適。 沒等她想明白,溫淮神神秘秘的給她開了個視頻通話,不大的鏡頭里懟了一張精致如畫的少年臉,卓絕的五官連這死亡角度都掩飾不了。 “姐,猜猜我在哪。”他故意搖晃了下鏡頭,干凈的地面短暫的映出幾個路人,又只剩下他那雙眨個不停的眼睛,似是恨不得把自己塞到手機里。 溫雅蜷在沙發上,啃著蘋果跟他聊天,“猜到有沒有獎。”眸中帶笑的看著那張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 “小淮,別跟你姐胡鬧了,我們得去前面的路上等出租車。”溫雅稍稍直起腰,剛才那道溫柔如水的聲音太熟悉了。 “哎呀媽,你怎么老是拆我的臺。” 彼時那端正好響起車站即將到站的悅耳女聲,溫雅有些瞠目,“你們到s市了?” 溫淮把手機抬高,鏡頭里猛然多出兩張陌生又熟悉的臉孔,溫雅因為緊張,臉上的笑有些凝固,之前都是通電話,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原身的至親,那種骨子里油然生出的依賴讓她不知道作何表現。 “姐?卡了嗎?”溫淮有些納悶的晃了下手機。 溫雅穿著拖鞋往臥室走,“你們在哪個出站口,我馬上開車去接你們。”她拉開衣柜,手指從各色衣服上劃過,心里生出一種自己沒衣服穿的錯覺。 溫母接過手機,臉上含著笑,“別忙了水水,mama知道你那處房子在哪。” “不,您不知道……我換了住處。” 溫母有些詫異,“是出了什么事嗎,之前怎么都沒提起?” 溫雅很自然的解釋,“這不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嗎。”她暗自慶幸溫淮提前視頻,否則等他們趕到那里,發現那里住的是陌生人,再從鄰居那聽說有警察出入過,她都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自己曾遭遇的危險。 溫父站在路邊沖他們揮手,“別聊了,先上車。” “好了,水水,你把地址發過來。” 溫雅只能妥協,“行,你們讓司機開慢點,別急。”等掛了手機,她莫名生出要見家長的緊迫感,下意識就去打掃衛生。 司機是當地人,一看到溫淮就夸,“你們這兒子長的是真俊,跟明星似的。” 溫父樂呵呵的笑著,“孩子會長。” 司機又嘖嘖嘆了兩聲方才問道,“老哥,你們去酒店還是到哪?” 等溫淮把地址說給他聽,那司機眼睛又亮了亮,“是華庭小區啊,聽說那邊的房子又漲價了,每平得有十萬了吧,房地產這塊就是掙錢啊。” 溫家兩老互相對視一眼,神色有幾分怪異,溫父看妻子放在膝蓋上的手倏然握緊,他安撫的拍拍她的手背,“s市發展的快,這房價自然也跟著水漲床高。” “誰說不是呢。”司機一路上又說了許多,只是溫家幾人的思緒卻都有些飄散。 就連溫淮都覺得不安,jiejie為什么突然換了房子,還是那么高檔的小區,若不是他們這次過來她可能還要瞞下去,她是不是…… 直到三人從出租車上下來,神色還有些悵惘。 面前是清幽寬敞的過道,路旁栽種的樹被風吹拂著落下淺黃色的小花,柵欄外是延伸出來的清脆綠色。 “別多想,水水從小性子就要強,她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溫母跟著附和,“說的是,咱們哪能憑這套房子胡亂猜測。” “我姐才不是那樣的人。”溫淮小聲咕噥。 等溫雅滿懷期待的把人迎入房間,才發覺這幾人的表情比她還僵硬。 溫雅也跟著緊張起來。 沒等她說話,溫淮已經撲上來抱住她,“姐,我好想你。”他吸了下鼻子,“姐,這房子是不是很貴,首付應該也要好多錢吧,每個月的月供是不是也很高。”溫雅想把人從懷里拉出來,溫淮卻執拗的攬著她的脖子不撒手,“姐,我肯定能考到s市的學校,到時候我住在這里給你交房租好不好?” 溫雅拍了下他的后背,“胡說什么,哪能讓你出錢,這房子jiejie可是全款買的。” 得,話音一落,溫雅發現這家人臉色更不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