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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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湘:“瞎說什么話!” “實話!” 趙孟成很平靜地再插話進來,“快點吃,待會我陪你去買。” 原本趙孟成聽到顧湘要和陳桉吃飯,他就建議請她們吃正餐,是顧湘堅持要來吃面。 他打算補晚上那頓的,現在也只能作罷了。因為顧湘要回她母親那里,趙孟成說送她回去。 助聽器市中心附近幾家大西藥行都能買得到,陳桉住的地方也正巧順路,趙孟成就讓她們在路邊等他,他去取車,彎過來載她們。 短暫的相處里,陳桉說,get到趙孟成能招惹到香香的點了。 “哪里?”顧湘問好友。 “五成好,五成壞。”陳桉看人很準,她很確定這男人好在皮囊上,壞在骨子里。當然,溫柔在心里。 顧湘說一碗面都給惡心出來了。 “他剛才聽你講電話的表情好可愛,這樣細心聽信息的人,起碼是個足夠有耐心的人。”溫柔的人才會有足夠的耐心。 顧湘被陳桉說得有點飄飄然,這才告訴好友昨天發生的事。 陳桉:“救命!你讓我待會怎么坐他的車子啊。” 顧湘:“該怎么坐怎么坐啊。” 陳桉再問她細節的時候,顧湘啊啊啊啊啊,不準問! * 西藥行這種配套的醫療用品還是很多的,顧湘之前給外婆是在網上買的,趙孟成陪她在里面挑的時候,她也告訴他,“我媽就是各種花招騙我回家,外婆跟著她住,其實一時用不用也沒所謂的。” “外婆一直跟著你母親?”他看好兩個牌子,讓顧湘選一個。 “不是,今年才接過來住的,還是要回我舅舅那里的。他們老傳統,兒子才是硬道理。姑娘是人家的。” “那你什么時候是人家的?” 顧湘專心看牌子呢,她有選擇恐懼癥,別讓她選,“你幫我選!”沒聽到趙孟成說什么。 他揀定一個,也替她付了錢。 顧湘沒和他爭,還反過來笑話他,“你這算不算獻殷勤?” “要看你回去怎么說!”趙老師為難她。是呀,回去說是他買的自然是殷勤,什么都不說,就什么都沒有。 顧湘微微紅著臉看他,一時無話。 付完賬的趙孟成回過頭來看她,呆呆的,干脆伸手彈她腦門,“走吧!” 就在他們買完助聽器,轉身要出去的時候,趙孟成一個上午第二遭遇到熟人, 對方是個近乎老年的婦人,又或者可能面容上憔悴蒼老,才讓顧湘拿不準年紀,進藥房左右不是來玩的,頭發些白的老婦人身邊還跟著人,像是個保姆。看清是趙孟成,主動和他打招呼,卻是喊他“韞成。” 光耳聽不知道什么yun。 但看得出來,老婦人很熟悉他,慈祥溫和地和他打招呼,目光最后落在趙孟成牽手的人身上。 第35章 035. 報失盜的就是賊 趙孟成學前的名字叫趙韞成, 到他們這一輩,是韞字輩。 只是家譜從男不從女,趙家一雙兒女, 六歲前, 女兒叫孟晞, 兒子叫韞成。 有一天, 趙孟晞聽到親戚里有人搬弄是非, 說爸爸更疼愛弟弟, 回家哭著就要改名字。 為什么弟弟可以用家譜里的字, 而我就不可以。 韞成的名字是爺爺取的, 老爺子也疼孫女,但是頑固傳統,愣是不肯定好的事隨便改, 也沒有哪家女孩輕易從家譜里的字的。 趙父拗不過老爺子,終究去了兒子的名字, 要么一起從韞字輩,要么一起都不叫。從前孩子不敏感也就罷了, 這才疙瘩大的人,就和他們生嫌隙, 將來可怎么好! 于是, 趙韞成改成了趙孟成,這下大家安生。 從小,老二就爭不過jiejie, 他也懶得和女生爭。不過是換個名字罷了,又是在學前改的,其實后來戚友圈內很少有人還記得住他原先叫什么。 這一樁家務官司直到馮洛時常來趙家才又被掀起來。 趙孟晞這個人任性慣了,不合她脾氣的人事, 她總要亂置喙幾句。看到馮洛清高地耍個性,看到趙孟成那么處處由著女友矯情,老小姐就氣不打一處來。 某回,馮洛喊趙孟成從前的名字,當著趙孟晞的面。說還是原先那個好聽,好好一個名字說改就改,也不怕犯了忌諱,轉了命格。 趙孟晞更加瞧不上馮洛了,說她連骨帶皮都小家子氣,上不了高臺盤。 趙孟成出交通事故那年,兩個女人更是在醫院吵得不可開交。馮洛不肯人探望,說是趙孟成心理壓力太大,已經連著幾夜沒合眼了;而趙孟晞質問她,你不肯誰,不肯我還是不肯我父母,別說你還沒成他太太,就是成了,又能剝奪誰看望他的權利。 那頭書惠去了已經過頭七了,趙孟晞原本心情就很沮喪。個個都在氣頭上,馮洛與趙孟晞積怨已久,這個檔口趙家還拿名正言順來發難她,馮洛干脆拿趙孟晞煞性子,也借機敲打她父母。說你弟弟今日這個情況,安知不是你當日鬧著改名惹下來的禍! 趙孟晞揚手就要打人,被父親斷喝下了。但是撂狠話誰不會,“他早就不喜歡你了,呵,是你死皮賴臉地賴著他。其實一個男人心在不在你身上,自己最清楚。” 那一年,馮洛幾乎停擱了她的工作。她是做廣告傳媒的,各處飛是再尋常不過的通勤。但就是因為想陪著趙孟成,她說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他能好,只要他能敢重新摸方向盤,重新回歸自己的事業。 但他父親執拗地勸退了他的公職,而趙孟成自己一年以后也沒有回歸公職的意愿了。 他是死過一回的人,書惠臨死前的愿望就是想回去教書。趙孟成說,如果那天他坐的副駕,早沒他了,所以,當他心死也好,當他還報也罷。他不想再回公職了,他接受了s外的聘書,年薪加職務津貼,收入只會比從前多。 但馮洛后來說,也許那場事故,注定是我們的轉折點。她還是愛從前的趙孟成,愛一個人的時候他真的會發光,不愛的時候,他身上的光也就像秋后的螢火蟲,漸漸微弱、熄滅。 他們談分手。馮洛說,趙孟成你別不承認,于你是解脫。你早就過夠我了,一個男人面對你,只有了恩情,這是多可笑的下場,多狼狽的滿盤皆輸。 趙家沒有虧待她,正因為她陪著趙孟成那一年,馮洛回去后反而因為趙父的緣故跳槽了家更好的公司,她前幾年業務上的人脈,九成都是趙家給她輸送的。 即便他們從結婚證上剝離開來,馮洛依舊只說趙孟成的好,他是真的好。不然能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一個個都天大的脾氣,說白了,就是他慣出來的。 他母親佛爺一般的不管事;他胞姐說一不二的刁蠻任性;馮洛從前大半夜要吃糖炒栗子,趙孟成為她可以開車在城里兜著轉地找…… 他第一次見馮洛母親,馮洛就開玩笑介紹他是趙韞成。以至于馮母老是記著他這個名字,當小名一樣地喊著他,從前是女婿,現在早沒了干系。 馮洛還有個弟弟,不爭氣,頭幾年在兒子那里時常受兒媳的氣。還是趙孟成主張,那就把你母親接過來,是住養老院還是我們單獨辟房子給她住都行。 馮母鄉下過來,幾回燒菜想留女婿吃飯,女兒都沒肯。直言他吃不慣你那些的,事實也當真吃不慣,他們每次去看望她母親,都是自己帶著食盒過去,要么就他們來煮。 趙孟成的廚藝就是研究生期間和馮洛同居鍛煉出來的,他比她大兩歲,短短幾年,從在家里什么活都不會到利索做出一頓飯來。趙孟晞和孟校長聽了都當新聞。 他們分開后,趙孟成就沒再會到馮母過了。她在市中心住得那棟房子還是趙孟成給她找的,前段時間去醫院做了個小手術,出來后馮洛就給她找了個住家保姆。馮母拉著趙孟成吐苦水般地形容,我要個保姆做什么,成天地跟著我,兩個人像是坐牢一樣。洛洛也個把個月才來看我一回,我要回去罷,她又不肯。 從前在鄉下過得苦,老人也比城里人顯老些。尤其一雙手,枯枝一般地抓著趙孟成,“韞成,是我們洛洛沒福氣。” 趙孟成被徒然地抓著一只手,面上有些過不去,撒開不好由她抓著也不是個事,再側頭看顧湘的表情,更是兩難,只能溫和地岔開話題,“您來這里是哪里不舒服?” 馮母這兩天胃不調食,來買點胃藥,“不然洛洛又要逼著我去醫院做檢查。” “身體不適宜,還是去醫院的好,她也是緊張你。” “她緊不緊張我,我也是個挨日子的人罷了。倒是你們……”馮母說到傷心處不免抬眸看看趙孟成身邊的姑娘。她心里有數,從前他是女婿的時候,再生硬他也要喊她一聲媽,現如今,物是人非,想他也是重找了人,是的,擱他們趙家,擱他的為人條件,找個對象自然不在話下。 “韞成,這位是……” “您要買什么藥?”趙孟成問她。 顧湘聞言,丟開他的手徑直就往外走。手里那個助聽器也摔到他的臉上去。 藥房出來,沒方向地就要離開,沒幾步才想起來陳桉還在他車上。 回頭就喊朋友,手才摸到車門把手,趙孟成追過來,扣著她的手腕,“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我知道是你岳母。你忙著去奉承,我也不打擾。”顧湘扒他的手指,叫他松開她,再喊車里的人,“陳桉,下車。” 后座的人一頭霧水,這是怎么了,不是去買助聽器的嘛。陳桉是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 趙孟成一只手死扣著顧湘的腕子,給她勒得火辣辣地疼,“你松開。” “你先告訴我你氣什么!” “我氣什么,我沒氣啊,”她都已經反復吞著一口氣了,還口口聲聲沒氣,“再說,我氣不氣又為什么要告訴你,你是誰!” 趙孟成面上即刻一沉,但手上的勁沒松,“碰上了,我也總不能一句不應承,你說是不是?” “關我什么事!”顧湘才不去共情他,“是你岳母又不是我岳母。” 趙孟成顧忌著她朋友在,一直隱忍也一直磨不開顏面地和她辯,只很冷靜地糾正她,“從前是,現在不是了。” 不是才最糟糕。顧湘氣鼓鼓地抬眼看他,“都不是了,人家還那么感懷地抓著你,可見你從前和她女兒有多好多恩愛;都不是了,你還要那么好脾氣地待人家。我不走還待在那里干嘛,你甚至都不能坦蕩地介紹我。” 里間買好藥的馮母也出來了,他們的車就停在路邊,很難看不到。趙孟成拉開車門,拽著顧湘的手,要她上車,鬧脾氣的人不肯,趙孟成聲音低低地,“你走吧,走了正好。我又得空了,送我岳母回家。” 顧湘本來氣得就頭腦發昏,聽到他這樣的話,幾乎要炸,就在她炸毛的那一瞬間,他才換了個口吻,“湘湘,當我求你……”他不想的,不想碰到不該碰到的人,可他們又實實在在存在,他沒有瞞她的意思。 聽到心軟的動靜那一秒,趙孟成再接再厲,“我送你回家。” 好不容易把人安置上車,陳桉這才提醒顧湘從前老勸她的話,“出息點啊,吵架回家關起門來吵。人前不教子,人前不吵架。” 這話是對香香說的,陳桉也拐著彎地提醒趙孟成。我才不管你是個什么酷蓋,欺負我朋友,就等著被罵吧!果然離婚的男人沾不得,人際關系都比未婚的復雜一倍。 陳桉也清楚,這個時候有她這個電燈泡亮著,是吵也難吵,合也難合,干脆有眼力見,就近地鐵口喊下車了。臨走前,給前面兩個人敲警鐘,“談戀愛就開開心心地談,很多人差一分一秒成不了就是成不了,想那么多干嘛!” 外面的雨不知何時停了。雨刮器沒關,等意識到艱澀的撥片阻力的時候,他們才明白了,雨停了。 開車的人這才徐徐開口,解釋剛才是馮洛的母親。他其實沒正式地跟顧湘說過馮洛的名字,但二人卻默契地明白這個名字是個雷,尤其趙孟成,他懂能不提就不提的重要性。 偏偏今天撞見了。 “她母親身體一直不好……” “我不想聽。”顧湘打斷了他,不想從他口吻里去聽他從前的人或者故事。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情緒,趙孟成也不敢輕易招惹她,一路無話。 顧湘母親住的地方原先是縣,撤縣并區后,這里行政位置上了一個臺階,但是新落成區行政規劃保持原先十年自主不動搖。這個區發展始終還是滯后些,尤其這片城鄉結合處。 勝在交通,地鐵通,各路營生就有了根腳。 趙孟成告訴顧湘,從前隨領導下鄉視察的時候,他來過這里。顧湘這才知道,他原先在政府工作,干秘書處的。 她有點怪他,“你從來沒和我說過。” 趙孟成也歉仄地看她,“一來你沒正經問過,二來,湘湘,如果可以,我一點不想回顧我的過去,我希望你明白。”人始終是向前看,他能這樣說教他的學生,自然更明白,憐取眼前人的道理。 不到下午,周天的緣故,陰天無雨。臨街的馬路邊亂糟糟地停了許多車子,都是拉客的。 還有小攤販:小皮卡賣水果的,鐵板燒的,擺個馬扎蹬賣手工品的,沸反盈天的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