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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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相視一笑,顧湘昏昏然之間,他再問她,“苦嗎?” “也還好。”顧湘砸吧了一下嘴巴,藥太小,被一口溫水沖下去,沒什么感覺。這個藥倒是可可愛愛,比那些西藥膠囊強多了。 “既這么說,那么我買的古早罐頭是派不上用償了。” “?” 趙孟成原本以為門診藥房里有他要的藥,結果空空如也,他又開車出去找藥房,前兩家庫存只有人工麝香的,他又堅持要買天然麝香的那種。這才耽誤了些時間,至于顧湘說的那種罐頭,他當然吃過,只是大半夜想買卻很難找,兜了一圈無功而返。 結果在住院樓樓下的小店里卻問到了,大抵,“醫院像你這種懷舊的人很多,所以老板把握住了商機。” 趙孟成從馬甲袋里翻出一個玻璃瓶,當真是一瓶桔子罐頭,他問她,“想吃嗎?” 顧湘沒有第一時間回應他吃不吃這個問題,而是很認真地問他,“你干嘛要這么聽我的話?” 趙孟成身上的毛衣是件套頭圓領的藏青色羊毛衫,他總是能把最冷最素的衣服穿出個人特色,還讓他的年紀成個迷。 顧湘細細端詳他,突然明白了他口中與他前妻十年的羈絆,這樣的男人,口是心非極了,溫柔刀的典范。有些花把式的男人是說得多做得少,他是說得少行動得多,還一句情話沒有,擠兌你像擠兌自家的小孩。 他像一個父親,口口聲聲地嫌棄你,但一扭頭,你說的每一樁每一件又都替你辦到! 顧湘好像忘記跟他說了,我很吃這套,所以你最好不要輕易這么做。 出口的話,又變任性了,她問他,“你對你前妻,從前也是這么細致的嗎?” 過去的事總要過去,回憶區別于現在,就是毫無力量。你此時此刻可以很清楚地感受握緊拳頭是怎樣的力道,而回憶里你如何歇斯底里、如何拼命地夠那終點線的聲嘶力竭,全沒了具體的感知。 趙孟成把那罐頭翻了個,拍了拍底部,然后旋過來,輕而易舉地打開了蓋子,甜絲絲的味道飄出來,他遞到顧湘面前,“喝一點。” “回答我。”顧湘一把奪過杯子,隨手擱置到床邊的凳子上。 “所以是介意了,才生病了也不屑告訴我。” 一句話再一次成功招惹到她的眼淚,“明明是你,你三天都沒有給我打電話。” “顧湘,我不想影響你的判斷。” “那么你來干嘛,你為我殷勤這一圈干嘛,你總是這樣,其實最壞的就是你。你總是在我快要熄滅的時候,拼命地來復燃我。” 顧湘一邊哭,一邊拿扎著針的手揩眼淚。趙孟成看到了,提醒她,也摁下她的手,“會回血的!” “我回我的血,關你什么事!” 她說話極為地沖,趙孟成扣住她手腕的力道也不禁加重了幾分。 隨即,批評自己的口吻,“我是不該來,還是不該去買?” 垂眸的顧湘,忽地抬起頭來,挪到他跟前、膝邊,輕輕地問他,也要挾他,“趙孟成,我和你前妻像嗎?” “為什么這么問?” “萬一你把我當她的替身啊。” “如果是替身,那么我為什么不干脆回頭找原版?” 聽清這句話,顧湘氣到本能地抓起他的手就來咬,當真狠狠地咬了一口,當事人無動于衷。這個人太可惡了,她要的答案不是這樣的,你是你,她是她。 “那你今天除了陪我來看病,就沒有別的要跟我說嘛?” 趙孟成再一次按住她埋著針的手,二人已經四目相對,氣息粘連,顧湘都拆不破他的心神,“你先把水吊完。” “我要你說,不說的話,我就真的當什么都沒發生。出了這里,你是你,我是我。”她幾乎跪坐在他膝邊,氣色紙白,還不肯安分, 趙孟成虛空按著她手背的手,移開了,緩緩去扶她,最后落在了她的腰上,輕輕往里一扣,人幾乎挨坐在他腿上,“你……” 才吐了半個字節,外面傳來叩門聲,池醫生風一般的動作,叩了一聲隨即門鎖一旋,格開門, “老趙,我泡咖啡要不……要、喝?” 池醫生哪想到里面這么膠著的戲碼,乖乖,生著病呢,還抱在.腿.上! 老伙計之間才沒有體面,有的就是落井下石,“艸,你他媽出去買什么了,我可告訴你,我這里不行啊,有閉路電視的啊!” 床上的人不等趙孟成反應過來,一把推開他,躺尸般地躺回去,拿被子蓋臉。 也不管手上的針會不會滑,此時,一袋藥才將要滴完。趙孟成起身站在床邊,看著水滴完,換上第二袋,池醫生還在,而趙孟成再想去揭床上人的被子,里面的人怎么也不肯。 趙沒轍,只得轟池出去。他本人也沒有第一時間回來,而是兩個人在外面辦公室說了會兒話。 里室不知哪個方向有扇氣窗。毛玻璃外隱隱約約有滴滴答答的動靜,春雨綢綢,一夜潤物無聲。 直到凌晨將近兩點,顧湘才打完了點滴,池醫生親自給她拔的針。 先前的玩笑,他也給顧湘賠不是,“別見怪啊,我們太熟了。” 顧湘沒作聲,甩手掌柜地什么都沒拿就要往外走,跟在后面的趙孟成替她拿著包,一面和老池再會,一面要往外走, 前頭的她,扭頭看他手里沒有那瓶桔子罐頭。什么都沒說,回頭去拿。 折回來的時候,她在喝那瓶罐頭。趙孟成提醒她,“夜里,別貪涼,當心拉肚子。” 顧湘沉默以對,她說過的。 電梯下樓,一樓門樓處,外面已然煙霧蒙蒙。薄冥色的雨幕里,這個點依舊有人來往腳步聲,空落落地,清篤篤地,仿佛能飄到天際里去。 趙孟成要她在這里等,他去把車開過來。 他邁進雨幕的那一秒,顧湘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在盤算,盤算要么我不要他了,要么就必須全全尾尾的都是我的。 所以趙孟成送她回去的路上,有人遲遲不發一言。 那瓶被她喝了三分之一的桔子罐頭就擱在他的杯架上。 顧湘在用手機看郵件和寫報告。 趙孟成幾次和她說話,她都沒理會。 問她路,她讓他問導航; 問她好點沒,她說又不是打的雞血,說好就好; 問她要不要去吃點夜宵,她說不高興,想吐…… 傲嬌男人干脆話趕話,“那別吐我車上。” “沒準。吐了你能把我怎么樣!”顧湘一而再再而三,三到四地氣死人不償命。 她這話沒講完多長時間,趙孟成突然打了右燈,路上車況少,他變道靠邊停車的速度也讓人措手不及。深踩剎車急停,顧湘人被安全帶扣住了,手里的手機卻慣性地滑了出去。 “啊啊啊啊,趙孟成你會不會開車!” “不太會,顧湘,我誠實地告訴你,我三十歲之前起碼有兩年不敢碰方向盤。” 副駕上的人一心解安全帶去腳下拾手機,聽他的話權當他在玩笑,繼續怨懟他,“不會開就別開。” 她側著身,手去夠掉在腳下最里處的手機,頭埋在變速箱邊上,趙孟成輕而易舉能碰到的位置。 他覺得這一幕很眼熟,就輕飄飄地告訴她,上次在他車里找她的耳環,她也是這樣,不管不顧,給檀越誤會了, “誤會什么?”顧湘還一頭霧水。 趙孟成:“你說呢?你這么詭異地趴在我腿邊。” 有人后知后覺,抑或男人開黃.腔就是這么臉不紅心不跳,顧湘摸到了她的手機,起身也狠瞪他一眼,“呵,誰說正人君子不耍流氓的,他們耍起來只會更變態更無恥。” 擋風玻璃上的雨刮沒停,密密的雨撲下來,再被刮掉,循環往復。車子停在前后都不著的路邊上。 趙孟成回應她的話:“我什么時候說過我是正人君子?” “你當然不是,口是心非的男人最不配當君子。” “顧湘,我是個很懶的人,教研組每回開會,市里教育參會,我都得開夜車趕教案。年級聽課周我的教學計劃也沒有任何想潤色的地方,就平時怎么樣,領導聽課也就這么回事。帶徒弟也是,外國教育團來訪給我們周校長做陪同翻譯也是,我都覺得這些事情很簡單,因為只要出賣你的業務你多年來學習的雜收。” 唯獨和人心打交道,趙孟成覺得也許他遲遲沒合格。 “檀越有個姑姑,在我們家做保姆七八年了。她說我是被從前的感情慣壞了,慣得不會與別人相處,或者把別人對你的好都當作理所當然。姑姑說,她有個女兒也不會肯女兒和我在一起的。” 顧湘的腦回路總和別人不一樣,她問他,“所以姑姑有個女兒嘛?” “別鬧,聽我把話說完。” 他原本的意思是尊重顧湘的意愿,可是姑姑作為一個母親的視角批評趙孟成,你連這點門檻都不愿磨,我為什么要放心把我女兒嫁給你與你去磨生活。 “所以,我在醫院看到你趴在自己腿上那個樣子,突然明白了姑姑的意思。” “我為前幾日在你家說的那番話道歉,顧湘,我不想要那個答案了。與人比起來,答案毫無意義。”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顧湘被他繞糊涂了。 “你不是問我為什么聽你的話嗎?”趙孟成回憶他問老板的那一幕,回憶從貨架上找到她所謂的古早罐頭,那一瞬間,他無疑是笑了,輕松且愉快,他告訴顧湘,“因為那么做,能想象到你的微笑。” 和你斗嘴很開心,看著你耍小聰明覺得很有趣, 知道你生病卻沒有第一時間想到我,很失落, “顧湘,我既希望你快點好,也怕你的情緒如同這場高燒,過去就完了, 我還是那句話,也許你是小孩心性,過幾天就不新鮮了,因為我實實在在不是個完美的人。” 口是心非的人一下子說了這么多,顧湘頭一次嫌他啰嗦起來,“趙老師,你這算表白嗎?” 她明明只要一句簡簡單單的表白。 “不,從頭開始,我在追求你。” 第28章 028. 甜薄荷 趙孟成說, 他認為對于顧湘,追求比表白更公平些。 你趁著這段時間再了解了解我,也許熱度過去了, 結論是:不過如此。 是的, 她這個年紀都已經相信愛情死不掉人了, 更何況他。比如他們是攀登者, 必然顧湘的境界還沒敵得上趙孟成, 一般男人的理智度是85的話, 趙孟成絕對過兩倍值。 時間軸再往回倒一點, 有人告訴她, 有這么個兩倍值的男人,你愿不愿意試著交往看看?顧湘的回答肯定是,是手機不夠香嗎?是加班費不值得嗎?要去和這種機器般一樣冷漠的男人耗! 可眼下, 答案恰恰相反。她激勵起無限的勝負欲,因為有些人連口是心非的‘戒’都可以破, 又有什么不可能。 顧湘頭上還貼著那個退熱貼,她退燒了, 之前在醫院的時候就出了一身汗,眼下, 她靜默地揭下來, 沒有打算扔掉,而是小心翼翼地夠著貼到趙孟成額頭上,無比碾壓嘲諷的情緒同情他, “趙老師一定是被我傳染了,發燒了。不然平時那么個惜字如金的人,今天洋洋灑灑一篇文章了都。” 她要給他貼好,駕駛座上的人也任由她胡鬧。顧湘整個人上半身傾覆過來的時候, 趙孟成左手不耐煩地揭掉那倒霉催的退熱貼,右手直接懷臂圈住了過來侵犯的人。手在她腰上。 顧湘氣息壓在他眉眼上,面上嚴肅地質問,“追求者是該這樣的自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