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三三早死早生
“呀,你笑起來也很好看嘛,”玉嬋又拿指頭戳他雙頰,“要多笑笑嘛。” 阿九倏地抿住唇,不讓她瞧自己笑了。 可玉嬋偏要鬧他,捏著他兩頰的軟rou往外扯出一個弧度。他無法,便也反擊,撓她腰上的軟rou。 玉嬋果然求饒:“哈哈哈……我不鬧了……”她笑得亂扭,要躲他撓,人往后仰,幸而阿九眼疾手快,一把攬住她腰背,才沒摔倒下去。 “啊……”她小聲驚呼,堪堪穩住身形,抬眼便對上少年的視線。 因著她坐在杌子上,他起身扶她,弓著脊背,廳堂的燭光攏在他身后,正臉便埋在陰影之下,可他目光灼灼,暗處也掩不了眼中的光亮,他眉頭微蹙,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是顯而易見的擔憂。 玉嬋愣了一瞬,待反應過后轉開視線,輕拍了拍心口道:“好了,我去換件衣裳,你先吃罷……” 話罷便要推開他,可他手勁大,牢牢禁錮著她。 玉嬋因著他的固執又起了逆反的心思,將將一瞬的奇異感覺煙消云散。她拿手拍他:“要不要吃飯了?” 阿九點點頭,盯著她不放,終于大發慈悲地開口:“一起。” 玉嬋臉紅了紅,抬起下巴,一副睥睨姿態:“哼,真黏人。” 沒法子,那她肯定要屈尊降貴陪陪他了。 阿九高興起來,抿了抿唇便松了手,坐回杌子上。 他這回倒是學聰明了,知道拿碗接著菜了。 玉嬋被一口rou一口菜地喂了許久,等肚子有些撐了才終于反應過來,竟然就這樣被投食了? “唔,我飽了,別再喂了……” 阿九頗為可惜地看了看她,確定她是真不再要吃了,又巴巴拿著空碗放到玉嬋面前。 “……”不是吧,莫不是在玩互相投食的家家酒? 玉嬋有些憋悶地瞥了瞥阿九,可總感覺吃人嘴軟,噘了噘嘴,還是不甘不愿地拿起了碗筷。 之后的幾日,阿九像玩新游戲上癮了似的,有空便來尋她喂飯。 玉嬋見他幾次下來筷子用得也有模有樣起來,便隨他去了。可他總是十分沒有分寸和眼色,要她喊停才罷手,偏還愛用可憐兮兮的視線看她,每每惹得她心軟,忍不住又讓他多喂了幾口。 * 因著臉上的紅痕未褪,再加上阿九時不時便來找她,玉嬋在自個兒屋子里窩了好一陣時日。 是以這日早晨,如意轉述柳芷清的吩咐給她聽后,她才恍然驚醒。 “娘子,您有幾日沒去正院那了,”如意將她長發挽起,梳了個簡單的垂掛髻,“主君夫人說也該要考校您了。” “?!”玉嬋愣了愣,旋即瞪大了眼,吃驚極了,“原來還要去的嗎?” “娘子,您的心底話漏出來了……”如意閑閑道,挑了兩支粉團花紅的花型小簪插入發髻左右兩側。 她立馬閉緊了唇,不說話了。 可面上又是十足的懊惱,嘆了口氣,終于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那阿娘他們起了嗎?” “該是起了的。” “那用早膳了嗎?”沒用的話還能獻獻殷情。 “您說呢?” “……”好吧,早死早超生,玉嬋立馬起身往外間去,準備用了早膳就去負荊請罪。 不想才跨出里間,就見阿九端坐在杌子上。 “……”來得也太早了些吧。 玉嬋現下見他心情便有些復雜,因著他,她休息了好多時日,可也是因為他,自個兒得意忘形,將念書拋到了腦后。 她心里惱他,又清楚不應當,便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對他,哼哼唧唧說不出話。 阿九全然不知她想,親親熱熱就要靠近她,拽她袖衫。 玉嬋扯了扯衣擺,沒扯動,便隨他去了,別別扭扭地開口道:“作甚?” 阿九看她一眼,一臉理所當然的神情:“早膳。” “……”就知道吃,你是豬啊! 玉嬋動了動唇,才忍住沒一大早就罵人。 可她自己也確實是要用早膳的,輕哼一聲,磨磨蹭蹭坐到桌案邊上。 阿九跟著坐到她身旁,翹首期盼今日早膳,如枯苗望雨。 沒多時,桌案上便陸續多了些點心和白粥。 這回玉嬋終于不要他喂了,她還有氣呢,怎么能和仇人和平相處。 阿九頗是怨念,吃一口點心瞥她一眼,喝一口粥又瞥她一眼。 玉嬋權當不知,自顧自用了早膳便要離開。 阿九急了,要拉她手,不想她反倒是泄憤似的拍他胳膊,狠狠盯了他一眼:“我要去給爹娘請安了,待會兒他們還要考校我,你要是也想就一道兒吧。” 他立馬毫不留戀地松了手,讓她無牽無掛地離開。 “……”狗東西,慣會審時度勢。 玉嬋恨恨,磨了磨牙,頭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她心里有氣,急急走到院外,直到離正院近了,才放緩了腳步。 近鄉情怯啊,她正想要不要裝個頭疼腦熱的,不想汐瀾端了茶托出來,遠遠就見著她,福了福身,轉頭又對著屋內說了些話。 “……”哦豁,完蛋,這下連裝也裝不了了。 玉嬋終是一腳跨進了屋,就見自家親爹娘和樂融融,也沒要招呼她的意思。 她小步挪到柳芷清身旁,顫聲道:“阿娘,爹爹,早啊……” “是挺早的,”沉均笑了一下,“你再遲來一會兒,太陽也該落山了。” “……倒也不必這么損您親親閨女吧。”玉嬋臉熱,訕訕道。 沉均哼笑一聲:“那最近書念得如何了?” “……”您還是繼續損我吧。 яóцщèňщц.d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