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香城風(fēng)月、親愛的女房東、蓄謀(1v1 H)、【快穿】金庸?jié)h子任我cao(簡)、快穿之惡毒女配逆襲(繁體H文)、【GB/BDSM】妄為、糖多令(1V1 年下)、快穿在夢界、饞、占為己有
“你若是什么也沒有說,公冶大人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你家中?”程禹譏道。 陳陵陰冷冷地看過去,再次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的親meimei。害人害己的蠢貨,竟然真的是個禍家的禍水。 陳遙知突然指向程禹,“大都督,那些話都是他教我說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他狼子野心威脅我們陳家藏匿他,我們是被逼無奈的?!?/br> “不愧是兄妹,連推罪的說辭都一樣?!背逃聿谎谘壑械淖I笑,“這就是百年清流的陳家,這就是陳家書香門第出來的嫡子嫡女,真是讓人長了見識。” 陳映雪一臉慚愧,“是我這個做姑姑的沒有教好他們。我們陳家一念之仁收留了你,是我們陳家的罪過。此事我自會向大都督請罪,不勞程公子落井下石?!?/br> 程禹看她的眼神尚有幾分尊敬,“我并非有意針對陳家主,實(shí)在是他們…罷了,如今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你我皆是他人手中魚rou,何時殺何時剮端看公冶大人的心情?!?/br> 他一把打開手中的折扇,扇面上的未雨綢繆四字清清楚楚地展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斑@便是我家先祖留下的遺訓(xùn),凡事未雨綢繆是我們程家歷代家主的金科玉律。你若是知道我們程家財(cái)富還有多少,而知道藏寶之地的唯我一人,你便不會拒絕得如此之快?!?/br> 陳陵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很快在明白眼下的處境時僅余懊悔。 “天下盡在我的腳下,區(qū)區(qū)一個藏寶之處我還能找不出來?!惫背@話說得霸氣,裴元惜不合時宜地想到。他要是找不到,還可以讓他的兒子找,兒子之后還有孫子,孫子之后還有重孫,子子孫孫無窮盡。她不自覺地笑起來,完全無視劍拔弩張的氣氛。 她這一笑,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 陳映雪倒是平靜,陳陵和陳遙知兄妹二人則是一臉見鬼的表情。陳陵想的是公冶楚果然寵著這個女人,連辦如此緊要的事都任這個女人跟著。陳遙知自知自己不堪的模樣都被對方看了去,這比殺了她還要讓她難受。 程禹眼神越發(fā)復(fù)雜,以為公冶楚霸氣果決的態(tài)度令她心悅。天下男人逐權(quán)爭利,女子又何嘗不是。 如果他還是衍國公府的世子… 很快心頭浮起一抹惱怒來,大事當(dāng)前他竟然在想著如何取悅一個女子。惱怒之余,面上帶出戾氣。 “與其費(fèi)時費(fèi)力找尋多年,公冶大人難道不想我將東西雙手奉上嗎?” 陳陵倒抽冷氣,程禹到底想從公冶楚身上得到什么?公冶楚的命,那自然是不可能。替程家平反,以公冶楚的性子定不會同意。至于掌政朝堂之權(quán),那更是想都不要想。 “大人,您何不讓他說一說條件?興許是很容易辦到之事…”他不敢看公冶楚,又對程禹道:“程公子,你何必藏著掖著,事到如今你哪有什么資格同大都督談條件。識相的就趕緊說出來,大都督可沒功夫和你耍嘴皮子?!?/br> 程禹嘲諷地看著他,“真該讓陳家的列祖列宗看看你這副小人的嘴臉。” “我什么嘴臉不用你管,你該擔(dān)心的是自己能不能活到天明?!标惲暌才?,要不是實(shí)在被那寶藏勾得心癢,便是自己得不到也想知道到底在什么地方,他何至于冒這樣的風(fēng)險。 “活著有什么好,死了也沒什么不好…”程禹低喃著,有時候真想自己早就死了。不用獨(dú)活于世,不用背負(fù)著報(bào)仇血恨的重任。 陳陵心下惱恨,他可算是知道為什么姓程的沒能成事,這樣的一副優(yōu)柔寡斷的樣子,哪里比得上公冶楚殺伐果決。 “我想要一個人,公冶大人給嗎?”程禹的目光越過所有人看向裴元惜。 公冶楚殺意大盛,“找死!” “大人,先別動手!”裴元惜走到他身邊,淺淺一笑,“殺人這么簡單的事,你著什么急啊。凡事別和錢過不去,和氣生財(cái)嘛,消消氣?!?/br> 在所有人的震驚中,公冶楚真的沒有再動。 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天下人皆知。 一個敢冒天之大不韙以上犯上的大侫臣,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心狠手辣之人。逆他者亡順?biāo)呱?,他怎么可能聽一個女人的話。 “堂堂公冶大都督,原來會聽一個女子的話,我今日算是開了眼界。”程禹笑不及眼底,“想我程家?guī)状e累,說句富可敵國亦不為過。為了一個女人,大人竟然愿意放棄這樣的好機(jī)會,難道不覺得可惜嗎?” “不覺得。”公冶楚冷道。 陳映雪看著裴元惜,若有所思。 裴元惜道:“程公子真是可笑,你要的是一個人,不是一樣?xùn)|西也不是一件物品。便是公冶大人愿意給,可曾問過那人愿不愿意跟你?!?/br> “我若強(qiáng)求呢?” “強(qiáng)求啊…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被強(qiáng)求之人或許從此以后畏懼你的強(qiáng)勢而言聽計(jì)從,但有的人則會趁機(jī)殺了你。你如果不想以后日日懸著腦袋睡覺,還是莫要為難別人,免得什么時候做了孤魂野鬼也未可知。” 程禹咳嗽起來,“如果我寧愿牡丹花下死,那又該如何?” “不如何,正好用來當(dāng)花肥。”裴元惜似笑非笑。 “當(dāng)花肥啊,還真是個不錯的選擇?!背逃砜人缘酶鼌柡?。 陳遙知嫉妒得眼睛都快滴血了,她就不明白裴元惜哪里好。一個獨(dú)寵的公冶楚不夠,還有一個愿意拱手家產(chǎn)的程禹。 嫉妒使人發(fā)瘋,也會讓人失去理智,還會讓人忘記恐懼。 “裴元惜,你這個禍水!你這么做對得起大都督對你的寵愛嗎?犧牲你一個人,成全的是大都督的大業(yè),你怎么能不愿意?” 陳陵大急,沖過去踢了她一腳,“你這個禍家的禍水,你怎么這么不怕禍大,信不信我殺了你…” 陳遙知信,因?yàn)樗蟾缈此难凵褚呀?jīng)沒有半點(diǎn)兄妹之情,比看仇人還要可怕。這就是她的親哥哥,她若不拼命為自己打算,難道還能靠他嗎? 公冶楚冷冷地看著這些人,甚是不太想和這些人費(fèi)什么力氣。若不是想給兒子積點(diǎn)德,有些人哪里還能開口說話。 他周身寒氣一升,屋子里徒然冷了許多。 “看來我還是太過仁慈了,什么阿貓阿狗的都敢和我談條件,還不知死活地亂叫?!?/br> 這話一出,殺氣橫竄。 死亡地恐懼再一次籠罩在陳遙知的心頭,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陳陵的身體也抖了好幾下,面色白了又白。 “這才是公冶楚?!背逃淼溃骸拔以具€納悶?zāi)阍趺磿p易放過陳姑娘,原來是一念之仁。我確實(shí)想用手中的東西大人換個人,不過并非令夫人,而是我的一個世仆?!?/br> 這下氣氛又變了,陳陵臉上說不出的古怪。“你說的那個人…不會是何嬸吧?!?/br> “沒錯,是她。”程禹咳嗽不斷,“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在東都城,她只是一個下人,一切皆是聽從我的命令行事。若有得罪尊夫人之處,全是我一人之過。我愿意將手中之物交出來,只求大人莫要派人追殺她,放她一條生路。” 程家的萬貫家產(chǎn),換的竟是一個下人的生路。 陳陵很不解,這才發(fā)現(xiàn)沒有看到自己的小妾?!澳恪闶遣皇且辉绨才藕昧耍垦艃耗??是不是和何嬸一起跑了?” “你自己的人自己看不住,問旁人做什么?!背逃聿豢此?,而是看向公冶楚,“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這樣的條件,沒有什么不能答應(yīng)的。 不追殺,派人跟著不算違背承諾。若那何嬸此后真能安安分分做個尋常百姓,那自是性命無憂。如若不然,難保不會出什么意外。 “既然你誠心相求,我似乎沒有不同意的道理?!?/br> 好一個誠心相求,又好一個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公冶大人一諾千金,我自是信得過?!背逃碇匦麓蜷_手中的折扇?!跋茸嫒糁形疫@等不孝子孫,該是何等失望!” 陳陵像是想到什么,瞪大的眼睛中盡是后悔。好一個程禹,怪不得他找遍了都找不到,原來竟然日日在眼皮底下晃。 “難道這個扇子里藏的就是那圖?” 程禹點(diǎn)頭,“陳公子,你看看你找了那么久,你為什么不像公冶大人一樣開門見山?反倒是學(xué)那等鼠輩之人偷偷摸摸翻別人的東西。若是你光明正大的問我,我自然會告訴你??上阈械谋M是宵小之事,實(shí)是讓我很痛心。等我下去碰到你們陳家的祖先們,少不得好好和他們聊一聊,讓他們早點(diǎn)把你接到身邊教導(dǎo)。” 陳陵眼睛瞪得都快滴出血來,這個程禹,都到了如今的地步還不忘諷刺他。“你…你這個逆賊,我同你勢不兩立!” “就憑你?我還真不放在眼里。你真當(dāng)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公冶大人不知道。有給別人潑臟水的閑功夫,好好想想自己怎樣才能保得一命?!?/br> 陳陵縮著肩,退到陳映雪身邊。 陳映雪悲憫著,低聲道:“不怕的,陵哥兒,姑姑拼盡全力也會護(hù)著你?!?/br> 所有程家人之中,能讓程禹還有幾分敬意的便是她。如此性命攸關(guān)之時,還能聽到這樣的安慰,讓他不由想起自己的父母。 父母拼盡了全力,將他送出了東都城。 他盯著手中的折扇嘆息一聲,“好一個未雨綢繆,只可惜再是謀算萬全終難抵住狂風(fēng)暴雨。罷了,這或許都是天意?!?/br> 他雙手奉上折扇,“昔年我父親將圖藏于這扇面之下,扇面遇火則圖顯。” 柳則過去,欲從他手中取過折扇。 突然一支袖箭朝公冶楚飛過來,與此同時程禹將折扇朝火盆丟去,自己則一個躍身從窗戶跳出,很快外面?zhèn)鱽砺渌穆曇簟?/br> “追!” 一行柳衛(wèi)翻窗而去。 公冶楚擋掉袖箭后飛過去搶奪折扇,折扇被丟出去的時候已經(jīng)打開。正如程禹所說當(dāng)真是遇火則顯,無字的另一面慢慢顯現(xiàn)出一張圖來。 “藏寶圖!真的有藏寶圖!”陳陵激動地叫出聲來,恨不得上前去搶。 突然折扇無火自燃,須臾間化成灰燼。 第123章 暗戳戳 裴元惜不知何時已經(jīng)過來,聞著灰燼中殘存的氣息,道:“是磷粉。扇子上涂滿了磷粉,遇火即燃?!?/br> “好心思。”公冶楚彈盡手上的灰,望著大開的窗戶冷冷一笑。 陳陵死死盯著地上那小小的一撮灰燼,不敢相信方才發(fā)生的事情。藏寶圖啊,那可是程家?guī)状朔e聚下來的寶藏。好好的圖轉(zhuǎn)眼就沒了,他連個囫圇樣都沒看清楚。 該死的程禹,臨死之前還?;ㄕ小2贿^一想到那寶藏也沒落在公冶楚的手里,他心里又舒暢了許多。 他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得不到。 陳映雪看向開著的窗戶,悲憫的眼中劃過一抹深思。 姑侄二人皆沒有注意到公冶楚和裴元惜夫婦的眼神交流,縱然只有一瞬間的功夫,足夠那幅藏寶圖被牢牢記刻在裴元惜的腦海中。 追出去的柳衛(wèi)沒有找到程禹,雖說天氣已暖,但青龍湖的湖水依舊很冷。人在水里,除非是尸沉湖底淪為魚腹中的食物,否則無論死生都要浮出水面。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這是公冶楚的命令,他說完這句話后看向陳家人。 屋內(nèi)寒氣又起,陳陵知道自己先前的說辭根本不可能讓對方相信,若是對方得到想要的東西后心情大好,說不定會放過他。 可是眼下藏寶圖燒了,公冶楚必定會遷怒他們陳家。 “大都督,那程禹真是該死。他們程家狼子野心處心積慮…”他在公冶楚冰冷的眼神中慢慢止住話,恐懼再次籠罩在他的心頭。程禹說得對,公冶楚豈是能輕易糊弄的人。他腳往后挪,聲音顫抖著,“姑姑,你說過會護(hù)著我的?!?/br> 陳映雪輕輕嘆息,朝著公冶楚跪了下去,“大都督,此事是我不察。我以為程公子只是陵兒的一位朋友,并未深究他的身份。陵兒為人單純,一心想替朝廷排憂解難。他思慮不周引狼入室,我身為長輩難辭其咎。還望大都督念在陳家和公冶家過去的情分上網(wǎng)開一面,陳家上下感激不盡?!?/br> 陳陵已完全不會思考她話的意思,只知道姑姑是在替自己開罪。他忙不迭地承認(rèn),“求大都督饒命!” “饒命?”公冶楚慢慢踱過來,“陳姑娘妖言惑眾、陳公子藏匿程氏余孽,無論哪一樣都是抄家滅族的死罪,你們可知?” 聽他提起陳遙知,陳陵怨恨的目光射向自己的meimei。所有的一切都是遙知惹出來的,要不這個蠢貨跑到公冶楚面前胡言亂語,他們陳家哪有今日之禍。 他腿一彎,跪在陳映雪的后面。 陳映雪道:“我陳家皆是白身,實(shí)在不值得大都督動手。但陳家百年清貴,在清流中還能說得上幾句話。若大都督能饒陵兒一命,我陳家愿為大都督鞍前馬后。” “對,對,我們陳家以后誓死效忠大都督?!标惲昝Ω胶汀?/br> 公冶楚背著手,雙手交疊在身后。修長如玉的手指骨節(jié)分明,說不出的好看。他身后的裴元惜悄悄握住他的一根手指,愛不釋手地把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