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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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遠了,還能聽到女兒的哭聲,她怎么可能不難過? 但是她必須心狠一點,才能把女兒的性子掰回來。別人家的老夫人是鎮(zhèn)府之寶,他們侯府的老夫人是禍家之源。 有時候她懷疑婆母定然是受了大刺激,得了失心瘋。 走到半路,林氏身邊的婆子來請。那婆子是個生面孔,是林氏從莊子上帶回來的,以前林氏身邊的那個老嬤嬤被林氏給發(fā)賣了,說是以前曾經幫向姨娘說過話。 林氏這個時候找她,肯定不會是什么好事。她人還沒有進屋,一只杯子便從里面飛出來摔碎在她的面前,茶水濺在她的裙擺和鞋子上。 然后是林氏嘶啞難聽的聲音,“婆婆相請,竟然推三阻四心不甘情不愿,如此不孝的媳婦要來何用?” 顧氏忍著氣,面不改色地進去,“母親,您找我?” 林氏那雙凌厲的眼看過來,像一條毒蛇。瘦下來的臉顴骨嚇人,瞧著哪有以前慈眉善目的樣子。 “我不派人請你,你是不是不愿意來看我這個老婆子?你要真這么不孝,信不信我讓我兒休了你。” 顧氏那個氣,指甲都快掐斷了。 “母親我這不是來了,您有事盡管吩咐。” 林氏冷笑,笑聲嘶啞難聽,“我哪里敢吩咐你,你恨不得我早點死,好讓你在侯府里作威作福。” 作威作福的到底是誰? 顧氏真的很想頂撞她,她要不是自己做事不干凈,怎么會讓向姨娘生下孩子?向姨娘要不是生下孽種,又怎么會害得小姑子女兒被換。 說到底所有的孽都是她造的,偏偏她還可以仗著長輩的身份發(fā)瘋。她怪這個罵那個,不過是掩飾自己造的孽罷了。 眼見顧氏低頭作出一副聽訓的模樣,林氏總算是臉色好了一些。 “我知道你們都怪我,怪我當年不夠心狠。我一想到我可憐的外孫女受的那些罪,我就難受得吃不好睡不好…”林氏突然哭起來,那哭不知是笑還是哭,聽著讓人很不舒服。 顧氏頭皮發(fā)麻,說不出來的難受。硬著頭皮聽林氏又是哭又是自責。一會兒罵老侯爺,一會兒又罵自己,顛三倒四哭了半天,總算是說出叫她來的用意。卻原來是讓她去接裴元惜過來住幾天,說什么要好好和自己的外孫女相處。 “母親,元惜已經同大都督定親,怕是有些不妥…” “什么元惜?我的外孫女不是叫元君嗎?”林氏瞪大眼,不滿地看著顧氏,“你是不是當我老糊涂了,竟然拿一個庶出的傻子來糊弄我?” 顧氏心道,也不知道是誰糊涂了。 “母親,元君…” “我不管,我就要我的好外孫女。我的好元君小時候又聰明又可愛,她和我這個外祖母最親近。一定是你們說我的壞話,說我糊涂了,害得我的好外孫女都不來看我。”林氏又哭起來,哭得人心里發(fā)毛。 顧氏也是恨,一賭氣,“好,我這就派人去宣平侯府同小姑子說,讓她把元君送來。” 林氏聞言破涕為笑,笑得好不瘆人。 顧氏心里憋著氣,離開后立馬打發(fā)人去宣平侯府。就說老夫人想念外孫女,讓接元君過來住幾天。 沈氏收到消息反復詢問,只當是下人搞錯了。下人得了顧氏的交待,只說老夫人說得真真的,是從小疼到大的元君,不是元惜。 這下,輪到沈氏頭疼了。 她知道自打出事以后,母親便病了,最近更是變得糊涂。思前想后讓人回話,說是元君不得空。 誰知林氏不依,在昌其侯府鬧個不休。顧氏見天的派人過來,沈氏實在是扛不過去,這才把裴元惜找來商量。 裴元惜聽完后,長久不語。 “元惜,母親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你外祖母病了她糊涂了,還當自己的外孫女是元君。母親原已推了好幾次,你舅母也很是難做…” “母親,外祖母既然思念元君,你派人將元君接回來便是,不用覺得為難,更不用覺得對不起我。” “元惜…”沈氏又是內疚又是難過,“你外祖母真是糊涂了,她以前不是這樣的。還有你玉容表妹的事…” 裴元惜對林氏沒有感情,生辰禮那日見過之后再無見面。她能理解林氏對元君的感情,也理解一個人老糊涂之后會變得像個小孩子。 “母親,玉容表妹對不起人不是我。我已將真相告知洪jiejie,至于他們要如何做便不是我能決定的。” “元惜。”沈氏的心揪起來,她最是聽不得女兒這樣冷淡疏離話。“你是不是還在怪我?你是不是還在怨我?” “母親,你還要我說少遍?我說過不怪你也不怨你。不過哥哥的婚事我還是我提醒一下,玉容表妹那樣的品性實在不是良配。父親那里已經知道,怕是不會同昌其侯府結親。無論哥哥以后娶的是誰,母親都不應該過多插手他院子里的事。哥哥本性良善,你若尊重他的生活,他必然會孝敬你。” 沈氏心下一突,元惜說的這話為何她聽出一絲不對來。“元惜,我…我是真心想替你打算,可是總做得不對…” “母親,你不用替我打算,你也不需要為任何人而活,更不用過早憂慮將來的日子。往后會發(fā)生什么事誰也說不清,但我相信天道不負心誠。你若誠心待哥哥,以哥哥的為人定然會給你該有的榮養(yǎng)和體面。” 這下沈氏更覺不對了,她的心空落落的,像是終將要失去什么東西一樣。抓不住留不住,叫人莫名心慌。 “元惜,你不管我了嗎?”她的聲音帶著哭腔。 裴元惜定定是看著她,“母親,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不會不管你。然而世事難料生死無常,倘若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我希望母親依然能活得好好的。” “元惜…”沈氏猛然抓住她的手,死死不愿松開,“你…你別嚇母親…怎么可能,不會的,你不會的。你趕緊把那話給吐了,以后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誰都逃不過一死,又何懼說這個字。人生在世可以為別人而活,但更重要的是為自己而活。母親以前視元君為一切,現(xiàn)在又事事為我。若活著只是為別人,萬一別人都不在了,你該怎么辦?” 沈氏哭起來,幾度哽咽。“我…我還能如何?” “你過自己的日子便好,吃好睡好別cao太多的心。該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強求不來。別做讓他人膈應的事,也別太過為難自己。” 沈氏拼命搖頭,內心的恐慌越來越大。她聽出裴元惜話里的鄭重,以及那種交待后事一樣的淡然。 不,不會的。 元惜定然對她太失望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元惜,你以后別說這樣的話。你不是想讓洪姑娘嫁給你哥哥,母親去將軍提親好不好,你別這樣…”她嗚嗚著,常年病弱的氣色更是虛弱,看上去越發(fā)的可憐。 “母親,凡事不用刻意順其自然就好。我們侯府瞧著錦繡,實則未必是個好歸宿。哥哥的婚事,你還是同父親商議后再做決定,最好是問問哥哥自己的意思。” “我聽你的,我都聽你的…”沈氏拉著她的手不放。“母親都聽你的…我什么都聽你的,好不好? “好。”裴元惜嘆息。 出軒庭院里,天色已黑。 數九寒冬的天,風像刀子一樣割人。前面一個丫頭提著燈籠,后面跟著兩個婆子。春月扶著裴元惜,主仆幾人行走在夜色中的侯府。 行到園子處,裴元惜突然停下來。 “姑娘,怎么了?”春月問。 裴元惜做一個噤聲的動作,“別說話,你仔細聽,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春月靜心聽去,只聽到寒風吹過時呼呼簌簌的聲音。瞧見自家姑娘一臉的凝重,她的心提起來。 過了一會兒,裴元惜對前面提燈的丫頭道:“你把燈籠往前一點,再舉高一點。” 那丫頭照做,燈火所及之處盡是蕭條的景致。那遠處路的中間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不知是何物。 裴元惜讓那丫頭再往前走兩步,那黑乎乎的東西便露出一個大概來。這下不止是她,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天寒地凍的季節(jié),那路中間竟然盤著一條蛇。 第84章 孩子氣 那蛇盤在路中間,昂著扁扁的頭吐著信子,它的尾端一直搖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方才裴元惜聽到的聲音便是它尾巴抖動間發(fā)出來的。 寒風吹來,送來蛇類身上的生腥氣。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的并非全是因為它是一條劇毒之蛇,而是在蛇蛙冬眠的季節(jié),它竟然會出現(xiàn)在侯府的園子里。 它吐著信子恐嚇著她們,盤著身體開始舒展成攻擊狀態(tài)。只要她們敢往前再踏一步,它會毫不猶豫地咬上一口。 提燈籠的丫頭連連往后退,春月扶著自家姑娘也跟著往后退。 侯府有花木匠,還有日日清掃園子的下人,它是如何躲過這些人的?須臾間裴元惜似乎想到了什么。她退到安全之地后,趕緊派人去告知宣平侯。 宣平侯來得極快,顯然還并未入睡。 一看路中間的蛇,他亦是驚得額前冒冷汗。虧得這是一條響尾蝰蛇,如果是其它不會發(fā)出動靜的蛇又當如何。 他不敢想象若是元惜不機警沒能及早聽到聲響,那么等到她們一旦不注意腳下走過去,那蛇勢必會竄起來咬人。 被這樣的蛇咬上一口,九死一生。 他來不及多想,趕緊命家丁們上前去捉蛇。捉蛇不是易事,好在他們人多又有裴青在一旁指揮。先用大網子套住那蛇,然后再將它用鐵鉗夾走。 家丁們處理完毒蛇后,宣平侯繞道送女兒回水榭。父女二人皆是一臉凝重,他們心知這蛇突然出現(xiàn)絕非偶然。 裴元惜同公冶楚定親不久,如果她此時被毒蛇咬死,世人會如何猜測?這樣的季節(jié)所有的蛇都在冬眠,為何宣平侯府會出現(xiàn)不應該有的毒蛇?那蛇誰也不咬偏偏咬到她,世人會懷疑是何人所為? 商行愛養(yǎng)毒蟲毒蛇,天下皆知。 到時侯謠言漫天飛,會有人猜測她是被皇帝故意毒死的,意在報復公冶楚。也會有人懷疑她的死是公冶楚所為,目的便是栽贓陷害,得到一個名正言順討伐小皇帝的借口。總歸不論她是誰害死的,她的死勢必會引起一番動蕩。 宣平侯眉頭緊鎖,他便是做如此想。 幾次欲言又止,快到水榭時終于沒忍住開口,“元惜,你怎么想的?” 他的這個女兒聰慧過人,他能想到的事情她定然想得到。甚至因為她同大都督和皇帝更近些,他想不到的事情她應該也想得到。 裴元惜壓根不會懷疑自己的兒子,她也不會懷疑這事是公冶楚的干的。公冶楚再是殘暴無情再是雙手血腥,至少他應該不會殺自己。 她想的是曾太妃的死,那只并非重兒養(yǎng)的毒蜘蛛與剛才的毒蛇或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重兒說養(yǎng)毒蟲毒蛇的法子是那位葉玄師所授,不知這世上除了那位葉玄師以外,還有其它訓毒物之人。 抑或者,那位葉玄師可能別有用心。 一時間紛紛雜雜,沉默一會兒回答宣平侯,“不會是陛下,陛下不會這么傻。也不是大都督,他真要做什么不會顧忌世人的想法。” 宣平侯立馬想到更多,既然不會是陛下和大都督,定然是其他居心叵測之人。那人這么做意在挑起陛下和大都督之間的爭斗,到時候坐收漁翁之利。 古往今來,哪個王朝不曾被人覬覦過。那些覬覦之人藏在暗中煽風點火密謀布置,一旦時機成熟便會出手。 大都督以暴服人,以雷霆手段掌控朝堂,天下不服者懼怕者眾多。陛下年少無能,有多少人在背地里說他會是亡國之君。朝野上下看似聽從大都督,孰不知暗中有多少人有異心。 “元惜,這事不能瞞著。”他說。 裴元惜望著夜色,她想這個時候或許公冶楚和重兒都應該知道侯府發(fā)生的事。 果然,宣平侯送她回水榭后不久,她便等到了商行。商行一身寒氣,進屋后眼睛不眨地上上下下打量著她。確認她無事后長長松一口氣,這才坐下來說話。 他先是說暗衛(wèi)稟報時自己嚇了一跳,他和她的想法一樣,也猜到那毒蛇的出現(xiàn)絕不可能是偶然。 “我方才過來的時候,看到裴侯爺在審府中的下人。” 府中園子里有毒蛇,不論是花木匠還是打掃的下人,但凡是今日到過園子那邊宣平侯自然一個都不會落下。不僅要審問,而且要仔仔細細地問。 商行俊秀的臉皺成一團,“會養(yǎng)毒蛛,還會養(yǎng)毒蛇,這樣的人…” 若說和葉玄師沒有關系,他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