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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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響的聲音震得李姨娘回過神來,臘黃的臉色變得越發(fā)難看。 “李婆子,三姑娘犯了錯尚在禁足。日后沒有夫人的吩咐,你和三姑娘都不能出門。我和另一個老姐妹就守在外面,你們有什么事盡管吩咐。” 說什么吩咐,到時候怕是求都沒有用。 這哪里是禁足,分明是把她們關(guān)起來。 李姨娘驚駭萬分,一轉(zhuǎn)頭便看到站在門口那個對自己怒目相視的少女。少女面帶怒火,皺眉皺眼地瞪著她。 不過是短時日不見,眼前的少女哪里還有以前尊貴的模樣。那落魄的蕭瑟從骨子到面相,竟是半點不見以往的嫡女風范,更別說貴氣。 “你為什么要回來?”裴元君咬牙切齒。 李姨娘望著她,嘴巴張了張發(fā)出粗礪的“嗬嗬”聲。 裴元君恨不得吃人,母親故意支走含霜,把這個女人接回來,這是完全放棄她,完全不顧她們之間的母女之情?!澳阙s緊去跟母親說,你要回莊子?!?/br> 她恨母親,更恨這個女人。 要不是這個女人做事不干凈,怎么會讓那個傻子變好了?那個傻子要是好不了,哪有這么多的事情? 見李姨娘不動,她怒了。 “你還不去?” 門外一個婆子聲音幽幽,“三姑娘,李婆子可是你的生母,你怎么能這樣對自己的生母?” 裴元君又氣又惱,這個女人怎么會是她的生母?一個婆子?她堂堂侯府的姑娘,怎么會有個做婆子的生母。 母親…定是聽了那個傻子的話,那個賤人肯定是在報復(fù)她。 “你走不走?”這次她的聲音壓得很低。 如果能走,李姨娘怎么可能會在這里?不僅走不了,連死都不敢。平珍死了,她知道是那個孩子做的。如果她敢死,元君怎么辦? 她的眼神這滿是哀求,哪里像個當娘的,比下人還卑微。 她越是卑微,裴元君就越憤怒,沖過來推她。 “誰要你侍候,你給我滾!” 一個踉蹌,她差臉被推倒。 “三姑娘,夫人說了。李婆子身體不太好,她可是你的生母,雖說是個下人,但你實在是從她肚子里爬出來的。你要是有一點孝心,合該好好待她?!?/br> 裴元君怒視著緊閉的門,目光像要殺人。 真是虎落平陽落犬欺,這些狗奴才一個個見風使舵。想當初她還是嫡姑娘時,這些婆子別說是教訓(xùn)她,連到她面前回話的資格都沒有。 “你還想讓我侍候你?”每個字她都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李姨娘拼命搖頭,臉上的悲苦不是假裝的,她是真的苦。 “算你識相?!迸嵩浜咭宦?,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朝著門喊,“勞煩mama去通報一聲,我要見二jiejie?!?/br> 話間一落,便聽到門外傳來裴元惜的聲音,“開門?!?/br> 第42章 好狠! 院門應(yīng)聲而開,守門的婆子們恭敬無比。一個婆子嘴里提醒著:二姑娘仔細腳下,另一個婆子殷勤小心地護著裴元惜的裙擺,生怕那皎銀如水的上好雪絲綢料子沾上灰土。 她恬然淡雅眼神平靜,如墨的發(fā)梳成垂云驚鴻式,發(fā)飾簡單,唯一步搖一釵而已。那步搖異樣華美,墜著一只玉蝴蝶。 瞧著既不盛氣凌人,也不高傲自得,卻偏偏清雅中透著與生俱來的貴氣,在李姨娘與裴元君母女的眼神中款款進來。暗繡銀線的裙擺瀲滟生華,襯得她腳下的那處灰土之地都高貴了幾分,與別處分外不同。 時移事移,前些日子她不過是個可憐的傻女,還是一個庶出的姑娘。那時候何曾有人想到她會搖身一變成為侯府的嫡女,且一朝恢復(fù)神智。 同樣的院子,同樣的人,卻是換了完全不同的身份。 她目光平視著裴元君,“三meimei要見我?” 裴元君嫉恨無比,嫉恨中還有自卑與惱怒。在看到那兩個婆子諂媚的模樣,更是心頭如同扎進一根刺,怎么也撥不掉。 原本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這該死的傻子! “二jiejie,你姨娘回來了,我思量著你應(yīng)該想見一見?!?/br> 誰的姨娘? 裴元惜還未開口,一個婆子便諷刺回去,“三姑娘,李婆子是你的生母,與二姑娘有什么關(guān)系。就憑她以前對二姑娘做的那些事,死上千回萬回也不解恨。也是二姑娘心善,一聽說她回府還過來看她。換成其他人,別說是老死不相往來,便是捅上兩刀都不解恨。” 李姨娘低著頭,看不見表情。 裴元君暗恨,這些下人著實可惡。不就是看她現(xiàn)在失勢,一個奴才也敢接她的話,還敢指桑罵槐。 “我知道二jiejie心善的人,聽說姨娘病了立馬過來。姨娘縱有千般不是,和二jiejie也做了十五年的母女。母女之情不可斷,生恩不及養(yǎng)恩大,不如二jiejie把她接過去養(yǎng)一養(yǎng)?” 這可真是好笑了。 她當然說生恩不及養(yǎng)恩大,那是因為她還想回到軒庭院,還想回到沈氏的身邊。一句母女之情不可斷,她是說給別人聽的。企望著有人能傳到沈氏的耳中,換來沈氏對她的母女之情。 裴元惜以為經(jīng)過前幾次的交手,她應(yīng)該會變聰明一點,不想還是如此的手段淺顯。這么拙劣的挖坑,自己要是不把對方按進坑里,豈不是對不起這位三meimei一而再,再而三的蹦噠。 “李mama病了?” 李姨娘聽到這聲李mama,下意識抬起頭。在裴元惜憐憫的目光中重新低下頭去,那憐憫可不是真正的憐憫,內(nèi)在都是寒氣逼人的刀芒。 “是啊,她病了。”裴元君把李姨娘一推,“你趕緊跟二jiejie回去,二jiejie那里什么都有,你可以好好養(yǎng)傷?!?/br> 裴元惜臉上慢慢浮起嘲諷,氣勢變化只在一瞬之間?!袄頼ama,你愿意跟我回去嗎?” 李姨娘哪里聽不出這話里的威脅,想到勞mama的死,想到最近發(fā)生一切,還有莊子里的那些日子。粗布荊裙而又瘦干的身體在微微發(fā)抖,她拼命搖頭。 裴元君大怒,這個人是怎么回事?!耙棠铮iejie可是你養(yǎng)大的。她想盡孝心,你為什么不愿意同她回去?” 下人們看看她,又看看裴元惜,一個個心里鄙夷萬分。李婆子為人惡毒,害得二姑娘和夫人母女分開十五年,二姑娘不僅來看她,還愿意接她回去養(yǎng)身體。反觀三姑娘,明知李婆子之前做的那些惡為的是什么,竟然像趕蠅子一樣巴不得把她趕走。 這人和人不能比,一比就知道誰才應(yīng)該是嫡女。就三姑娘這樣的秉性,即便是被人當成嫡女養(yǎng)了十五年,骨子里依然是庶女的小家子氣。 一個婆子實在是看不下去,道:“三姑娘,李婆子是你生母,她想和自己的親生女兒在一起,你作甚老想把她趕走?!?/br> 裴元君恨到瞪大眼,一個奴才敢這么跟主子說話,定是這個傻子默許縱容的。裝什么好人,原來是耍著她玩。 她換了一副表情,哀求道:“二jiejie,我正是因為心疼姨娘才讓她跟你走的。我這院子連個侍候的人都沒有,姨娘怎么養(yǎng)身體?” 裴元惜看著她,突然發(fā)現(xiàn)她現(xiàn)在的做派和神態(tài)都和李姨娘極像。 一個婆子譏道:“哎喲,李婆子可是侯府的罪人,難不成是回來享福的?害人的人還想有人侍候,哪里來的天理。” “可不是,夫人和二姑娘心善,不想有人還不知足?!绷硪粋€婆子接話,“三姑娘這就是你不對了,李婆子做的那些事挨千刀都不為過。夫人不就是念在她是你生母的份上,想讓你親自照料她。沒想到你倒會推,還想把她推給二姑娘,你這是咋想的?你念叨著生恩不及養(yǎng)恩大,打量著誰不知道你還想當?shù)张?。你生母作的惡,你不思量著贖罪還想著禍害二姑娘,真是…” 又蠢又毒。 怎么這么蠢,這么毒。 裴元君氣歪了臉。這些人還想她贖罪,憑什么? 她是侯府的姑娘,就算不是嫡出,那也是千金小姐。給一個婆子贖罪,這些下人莫不是想奴大欺主? 裴元惜嘆息一聲,“三meimei你也是,怎么這么不懂事。母親一番苦心你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你也不想想李mama作惡一生都是為了誰?她為了你連主子都敢算計,她為了你連嫡女都敢加害。縱然天下人唾棄她,你也不該嫌棄她?!?/br> 這番話聽在裴元君的耳中,只把李姨娘從頭到腳詛咒一遍。該死的不死,活在世上丟她的人現(xiàn)她的眼。害得她被人看不起,害得她被人奚落。 偏偏裴元惜還在加火,語氣幽幽而同情,“三meimei,無論李mama是姨娘還是下人,她都是你的生母。她只要活著一天,你這個做女兒就不能嫌棄她。” 李姨娘猛地抬頭,灰敗的眼神中劃過驚懼和恨意。她的身體抖得更厲害,袖子里的手死死掐著rou。 她聽懂這話的意思,明明白白看到裴元惜眸中的冰冷。更讓她如墜冰窟的是,她似乎感覺裴元君在聽到這話之后,那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 好狠! “嗬嗬?!彼l(fā)現(xiàn)粗啞難聽的聲音。 裴元惜同情又惋惜,“李mama你別怕,你是三meimei的生母。我相信只要你還活著,三meimei遲早有一天會認你的。她是你的親生女兒,沒有你哪里來的她。” 最后這一句,聽在李姨娘的耳中只有絕望。 那兩個婆子又是一迭聲的夸贊,好聽的話不要錢地往外說。直把裴元惜夸得天上有地上有,又有孝心又良善。 裴元君越發(fā)痛恨李姨娘,滿腦子都是瘋狂的念頭。如果這個女人不在了,是不是母親的心里就少了一根刺?如果沒有這個女人,別人是不是就會慢慢忘記自己的生母是誰? 此念一起,再也揮散不去。 李姨娘全身發(fā)寒,突然往前一撲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她磕得又快又狠,很快額頭滲出血絲混著泥土好不可憐。 一個婆子道:“二姑娘,李婆子定是在感謝你?!?/br> “就是,這個惡婦也被二姑娘的良善感動了?!绷硪粋€道。 裴元惜動容,“她壞事做盡,如今也知道錯了。想想她也是可憐,一輩子都在為三meimei謀劃,可惜三meimei并不領(lǐng)情。罷了,日后你們多看著點,在吃食上別虧待她。我記得她愛吃干菜燉五花,還有魚湯,你們記著一日都不能少?!?/br> 李姨娘磕頭的動作停下來,絕望的眼神帶著恨意死死地瞪著她。 她目光越發(fā)憐憫,“想來你很歡喜和三meimei住在一起,她畢竟是你的親生女兒。如今你們母女團聚,自是該享享真正的天倫之樂。以后我就不來看你了,你好自為之?!?/br> “二姑娘真是心善,干菜燉五花那可是好東西,尋常人家一年都吃不上一回。” “還有魚湯,那也是好東西。” 兩個婆子感慨著,再次覺得裴元惜心太善。 轉(zhuǎn)頭一看氣得臉色鐵青的裴元君,越發(fā)高下立見。果然庶出的就是庶出的,跟真正的嫡女沒法比。 裴元君能不氣嗎? 那干菜和五花,還有魚湯都是她最厭惡的菜。她知道裴元惜是故意的,這個傻子根本就是在刁難她。 “你,你明知道我不愛吃…” “三meimei!”裴元惜臉一沉,“你怎么能只想著自己?難道你忘記李mama是如何為你的?你連一口吃的都不愿意順著她嗎?” “難道二jiejie想我吃白飯?” “白飯不能吃嗎?”裴元惜眼神漸冷,望向那住了十五年的屋子,“我記得我以前可是常吃白飯的?!?/br> 裴元君恨得不行,這個賤人果然是在報復(fù)她。她可是主子,怎么能屈就一個奴才,還天天吃干菜五花喝魚湯,光是想一想她都想吐。 她還沒說出來,婆子就把她的話堵了回去。婆子的意思是讓李姨娘跟她一起吃是夫人開恩,是想讓她們母女好好相處,她要是不領(lǐng)情那就是忘恩負義。 婆子只差沒指著她的鼻子罵她狼心狗肺,是個白眼狼。氣得她狠狠瞪著還跪在地上的李姨娘,一見對方臉上的血水混著泥土紅乎乎的一片,惡心得她差點把隔夜飯吐出來。 在她惡心難受時,裴元惜在下人們的恭敬擁護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