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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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殿里出來了一行人,正是趙淑妃扶著老太后,這么短短半日不見,她的頭發似乎又添了幾分斑白,精神也十分不好,反倒是一旁的趙淑妃容光煥發,艷麗的眉眼中隱約透著幾分隱晦的喜意。 閣老張世沖上前向太后行禮,問道:“不知太后娘娘急急召見臣等,有何要事?” 太后略微打起精神,道:“按理來說,哀家本不該召見你們,只是如今皇帝病危,有些事情,不提也要提了。” 眾人心中俱是一凜,都明白她的意思,張世沖俯首道:“太后娘娘請講。” 太后便道:“哀家方才發現了皇上留下來的圣旨,上面提起,要立淑妃為皇后,所以才特意讓你們過來一趟?!?/br> 張世沖一怔,訝異地抬起頭:“皇上的圣旨上可說了立哪位王爺為儲君?” 太后道:“既然讓淑妃為后,壽王便是嫡子,按祖制來辦即可?!?/br> 這話倒是沒什么錯處,但張世沖仍舊十分謹慎地道:“微臣斗膽,能否一觀圣旨?” 太后擺了擺手,趙淑妃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里的圣旨遞給他,張世沖打開匆匆掃了一眼,拱手道:“太后娘娘,非是臣不相信,只是這圣旨上,沒有蓋上玉璽啊。” 太后看了趙淑妃一眼,趙淑妃心中一跳,連忙道:“張閣老,您看這圣旨上墨跡猶新,顯然是皇上今日才寫就的,或許還未來得及蓋呢?” 她心里暗罵這老匹夫沒事找事,時間若是充足一點,她是能把這玉璽蓋上的,哪怕是找人刻一個假的也能混過去。 這些事情原本都在她的計劃之內,但是景仁帝這一中毒,就將她的計劃徹底打亂了,玉璽也沒來得及蓋上,只能先假造了圣旨,如今張世沖問起來,她到底還是有幾分心虛和慌張的。 張世沖皺起眉,似乎對這個回答并不是十分滿意,趙淑妃心中恨極,只能去看太后:“老祖宗……” 太后便開口道:“這是皇上的筆跡,哀家認得的,哀家相信這圣旨就是皇上的意思,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意它有沒有蓋上玉璽?莫非張閣老以為哀家在說謊不成?” 張世沖連道不敢,解釋道:“茲事體大,臣不敢有半點輕忽,請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道:“你是皇上信得過的老臣,謹慎小心一些是應該的?!?/br> 張世沖不言語了,他將圣旨傳給了其他幾位內閣閣員,太后又對眾人道:“若是諸位沒有異議,就讓禮部著手去安排冊立之事。” 才說完,她又想起禮部尚書柴元德被看押起來了,心里頓時一陣梗塞,道:“一概事宜從簡,由左右侍郎負責吧?!?/br> 張閣老和幾位內閣閣員都略微皺起眉,互相對視了一眼,面上都浮現猶豫之色,很明顯,這道沒蓋玉璽的圣旨并不能讓他們真正地信服,豈料正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道:“太后娘娘,臣有話說?!?/br> 這話一出,頓時引來眾人的注意,所有人都紛紛回過頭去,林奴兒看向說話的那人,驚訝地發現那竟然是一向沉默寡言的誠王。 太后怔了一下,也是十分意外,問道:“你有什么事?” 誠王拱了拱手,道:“太后娘娘,臣覺得,淑妃娘娘不能為后?!?/br> 趙淑妃表情驟變,太后蹙起眉,道:“你也覺得皇上的圣旨是哀家偽造的?” 誠王立即垂首道:“臣不敢,圣旨若是父皇親擬的,那必然是真的,但是臣要說的事情,與這圣旨無關?!?/br> 太后不悅道:“既然與圣旨無關,你為何覺得淑妃不能為后?難道你要忤逆皇上嗎?” 誠王道:“臣不敢,只是臣懷疑父皇中毒一事,與淑妃娘娘有關?!?/br> 這話一出,眾人皆是嘩然,就連太后的表情都變了,趙淑妃既驚且怒,立即反駁道:“休要胡說!本宮豈會謀害皇上?皇上中毒一事,本宮還是在慈寧宮聽到的,那時本宮與太后娘娘在一處,如何能給皇上下毒?” 顧梧開口道:“淑妃娘娘也在宮里待了這么些年,何曾聽說過這種事情是要自己親自動手的?” 一見說話人是他,趙淑妃就氣得牙癢癢,但還是要強忍住怒意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兩位王爺空口白牙誣陷本宮,叫本宮如何自辯?倒不如拿出證據來?!?/br> 誠王道:“父皇是中了奇毒,淑妃娘娘若是問心無愧,不如派人搜一搜您的泰和宮?” 趙淑妃見他這般篤定的模樣,心下微微一沉,知道他必是趁著自己今日不在宮里,做了手腳,她下意識去看了顧晁一眼,這一愣神,就被顧梧抓住機會道:“怎么?淑妃娘娘不答應?” 都到了這個關頭,不答應就顯得心中有鬼,趙淑妃感覺到太后的表情都變得狐疑,她暗恨不已,心里把這兩人罵了個狗血淋頭,還要咬牙道:“本宮清清白白,問心無愧,只是怕有小人暗地作祟,陷害本宮,本宮就算長了八張嘴也說不清了?!?/br> 顧梧一哂:“淑妃娘娘放心,行得正站得直,自然不怕宵小之輩,來人,去泰和宮搜。” 趙淑妃急了,猛向顧晁打眼色,顧晁立即上前一步,喝道:“誰敢?!” 顧梧微笑起來,倒也不堅持,轉向群臣道:“壽王殿下好兇啊,既然如此,那淑妃娘娘要的證據也就拿不到了,諸位莫怪。” 眾臣們低聲私語起來,顧晁氣得夠嗆,正在這時,顧欒忽然開口道:“不如這樣,為保公允,讓我與太后娘娘的人一同去泰和宮搜查,大皇兄與五皇弟覺得如何?” 顧梧聽了,竟沒有拒絕,只是道:“請便?!?/br> 誠王爺頷首答應,趙淑妃頓時松了一口氣,對顧欒投去贊許的目光,爾后又瞪了顧梧一眼,只覺得他那張臉甚是惹人生厭,索性轉過頭,眼不見為凈。 眾人在殿前等候,顧欒隨著宮人去了泰和宮,直到天色將暮,才姍姍回來,太后第一個發問道:“如何?” 那幾個去搜查的宮人跪了下去,道:“回稟太后娘娘,奴才確實在泰和宮搜到了一瓶毒藥,只是不知是不是與皇上中的毒有關?!?/br> 他說著,捧上了一個拇指大小的瓷瓶,趙淑妃滿面震驚,失聲尖叫道:“不可能!” 她扭頭看向顧欒,叫道:“你不是與他們一起去了嗎?怎么還會……” 怎么還會找到這一瓶毒藥?! 趙淑妃花容失色,太后吃驚而冷銳的目光更是令她膽寒,毒藥確實是真的,原本她是準備向景仁帝下手的,但是還沒來得及用,景仁帝就中毒了。 事發突然,這瓶毒藥根本沒派上用場,可她也沒機會去銷毀,然而這時候卻將她釘死在當場,趙淑妃遍體生寒,她終于感覺到了何為絕望。 第91章 我是你爹?。。ǘ弦弧?/br> “淑妃?!?/br> 太后的聲音與往日大不相同, 冷森森的,聽得趙淑妃心中猛然一跳,一股寒意騰升起來,太后銳利的目光如針一般似乎要將她刺穿, 道:“皇上的毒, 果真與你有關嗎?” 趙淑妃驚慌失措地不住搖首, 聲音帶著哭腔道:“不是臣妾做的啊老祖宗!” 她撲通跪了下去, 膝行至太后面前, 伸手去捉她的衣裳, 卻捉了一個空, 太后居高臨下地看著zwnj;她, 那兩道法令紋顯得愈發深刻而冷肅, 道:“不是你做的, 為何泰和宮里會有毒藥?” 趙淑妃急急辯解道:“臣妾什么也不知道,是有人在誣陷臣妾?!?/br> 太后的表情愈發不好看:“你的意思, 是說哀家的人有問題?” 趙淑妃的臉色頓時一白,忙否認道:“臣妾不是那個意思, 一定是有別的小人作祟, 要害臣妾,老祖宗,您要相信臣妾?。 ?/br> 她哭得梨花帶雨,嗚嗚咽咽,好不可憐,畢竟是親近的人,太后的心里有了一瞬間的動搖,豈料正在這時,顧梧又接了一句:“話說回來, 父皇留下的圣旨也是十分奇怪,他從前本不答應立淑妃娘娘為后,為何今日中了毒,就改主意了?難道父皇事先就知道自己會中毒不成?” 趙淑妃心中一慌,太后看向顧梧:“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顧梧十分坦然地道:“我懷疑那圣旨是偽造的,父皇絕不可能立淑妃娘娘為后?!?/br> 太后蹙起眉頭,道:“何以見得?皇帝在圣旨上寫得很明白,他從前反對是不假,但是如今已經改主意了?!?/br> 顧梧冷笑一聲,看向哭哭啼啼叫屈的趙淑妃,道:“父皇即便是要立后,也不會立一個謀害我母后性命的女人?!?/br> 這話一出,眾人俱驚,太后也愣住了,道:“你是說先皇后,她不是難產去的嗎?與淑妃有何關系?” 說到這里,她的語氣也變得沉了:“秦王,一碼歸一碼,當初先皇后的事情是意外,和旁人沒有關系?!?/br> 顧梧卻道:“當初我母后生產不順,宮里所有的太醫都被召去了萬佛寺,沒有一個在皇宮,這當中的原因,淑妃自己心里清楚。” 太后的臉色很不好,眉頭緊皺,道:“那是因為哀家身體不適,所以淑妃才急召太醫出宮,這樣說來,你是覺得哀家也害了先皇后?” 正是因為那一次的事情,導致先皇后難產去世,香消玉殞,此后景仁帝便與太后生了嫌隙,連帶著太子與顧梧也對她頗有怨言,長此以往,所有人心中都有一個疙瘩,隔閡至今未消。 如今顧梧舊事重提,當著這么多臣子的面,太后耐著性子,緩和了語氣解釋道:“當初的事情,哀家確實也有過,你心中有怨,哀家知道,只是先皇后是早產的,淑妃哪里算得到她那時會出事情?” 誰知顧梧笑了,道:“您錯了,只有早產才是算得到的?!?/br> 他說著,話鋒一轉,矛頭對準了趙淑妃,道:“當初在我母后的熏爐里放麝香的事情,不知道淑妃娘娘還記不記得?” 趙淑妃臉色慘白,嘴唇顫動了一下,連連搖首,急聲否認道:“怎么可能?先皇后的事情與本宮無關,本宮那時陪著太后娘娘去萬佛寺祈福,根本不知道先皇后會早產,秦王殿下休要信口雌黃!” 她說著又去求太后,聲淚俱下道:“老祖宗,臣妾真的是冤枉??!那時臣妾一直與您在一處,哪里有時間去算計這些東西?您要給臣妾作主??!” 太后有些動容地握住她的手,沒等說話,顧梧便冷笑道:“不知道淑妃娘娘還記得您的泰和宮里,死了一個叫玉鐺的宮婢嗎?” 趙淑妃先是沒反應過來,緊接著她想起了什么,表情微變,顧梧從容地繼續道:“巧得很,我查到了一個人,從前與這玉鐺一同在泰和宮做事,后來玉鐺死了,她也就跟著銷聲匿跡了,直到前不久,才被我找到,淑妃娘娘想必也認得她?!?/br> 顧梧看著趙淑妃,道:“記不清不要緊,她嘴邊有一顆痣,說話有一些結巴,所以平日里很少開口,看起來像個啞巴,名字叫玉鏡?!?/br> 隨著他描述得越發清楚,趙淑妃的臉色也一寸寸變得難看,她當然記得那個婢女,因為結巴,性格顯得十分沉默寡言,做事很穩重小心,當初幫趙淑妃做了不少腌臜的事情,包括設計先皇后之事,玉鏡也是知情的,但是后來玉鐺死了,她在一夜之間就失蹤了,趙淑妃那時心中不安,擔心出什么岔子,派人暗地里去追查,最后不了了之。 過了這么多年,趙淑妃險些忘記了那么一個人,結果顧梧今天又提了起來,并且把玉鏡的模樣說得清清楚楚,趙淑妃心中升起幾分恐慌來,尤其是看見了太后眼中的狐疑。 “老祖宗!”趙淑妃拼命抓住她的手,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哭著道:“真的不是臣妾?。∧嘈懦兼?!” 太后蹙著眉,忽然問道:“當年你陪哀家去萬佛寺祈福,哀家在就寢前有喝燕窩粥的習慣,那夜的燕窩粥是你端來的,有沒有在里面放什么東西?” 趙淑妃張大眼睛,張了張口,太后的語氣變得嚴厲:“跟哀家說實話!” 趙淑妃拼命搖頭,淚珠滾落下來,打在太后的手背上,她像是被火燙著了似的,猛地抽出自己的手,震驚而失望地道:“哀家自問待你不薄,你入宮以來,處處維護著你,皆因你是哀家的嫡親侄女兒,皇后有什么,你一樣不少,你怎么能算計哀家?” 趙淑妃無助地伏跪在地上,太后卻十分憤怒,氣得險些要站不住了,顫抖著手指著她不住道:“真是蛇蝎心腸,你竟然還敢謀害皇上,假造圣旨,大逆不道,真是該死!來人!把她給哀家押下去關起來!” 幾個宮人頓時蜂擁而上,抓住了趙淑妃,旁邊的顧晁連忙搶上前來,求道:“老祖宗!這其中一定有誤會!求您開開恩!” 太后轉頭瞪著他:“若是真有誤會,又何須哀家開恩?” 趙淑妃知道大勢已去,整個人都癱軟了,任由宮人們拖拽著她走,在路過顧梧與林奴兒時,她不知怎么突然有了力氣,忽地尖叫著掙開宮人撲過來,顧梧抬腳輕輕一踹,她就被踹到在地,狼狽不堪地趴在那里,爾后竟然吃吃地笑起來。 天□□晚,遠處已經點起了宮燈,到處都黑黢黢的,她的笑聲顯得尖利刺耳,十分詭譎,眾人皆是面面相覷,聽見淑妃冷不丁地道:“本宮要做皇后了?!?/br> 所有人都莫名地望著她,淑妃自顧自從地上爬起來,道:“等本宮做了皇后,就把付輕容和她那兩個兒子都殺了。” “還有那個該死的老虔婆,又蠢又沒用!說一定會讓本宮坐上后位的,讓本宮等……” 太后的表情驟變,趙淑妃卻一無所覺,繼續道:“本宮等了一年兩年,三年五年,十幾年了,本宮還在等,還在等!本宮等不了了!” 她突然呵呵地笑起來,聲音在夜色中蕩開,顯得分外森然詭異,眾人皆是不敢言語,太后卻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有些哆嗦著道:“來人,把這賤人給哀家帶下去,快帶下去!” 趙淑妃被拖走了,那笑聲卻仍舊在眾人耳邊回響,令人不寒而栗。 一場鬧劇總算是落了幕,太后也沒想到最后竟會變成這樣,召見群臣本是為了宣布景仁帝的圣旨的,最后誰知道圣旨竟會是假的,倒演了一出zwnj;好戲。 她氣得頭都痛了起來,命太醫仔細看著景仁帝,自己回慈寧宮歇息去了。 太后一走,林奴兒就聽見旁邊傳來了怒吼的叫罵聲,轉頭一看,卻是兩個人廝打在一塊,夜色濃重,她借著殿下的燈火才看清楚,那竟是顧晁與顧欒兩人,誠王站在一旁,事不關己地揣著手,表情冷漠地旁觀著。 林奴兒懷疑他心里此時恐怕在喝彩助興,打起來,再打得狠些! “打起來,再打得狠些!” 還真有人喝彩了,林奴兒驚了,扭過頭去,是顧梧,他饒有興致地抱著雙臂,還不住點評:“就該打臉啊,保準他三天出不了門。” 才說完,顧晁就一拳砸在了顧欒的臉上,壓低聲音怒道:“是不是你?!” 顧欒不甘示弱,反手往他肚子上打了一拳,冷聲道:“是又如何?難道那毒藥不是淑妃娘娘的?” 顧晁怒極,卻不敢正面回答,只是死死揪住對方的衣襟,咬牙切齒地道:“你帶他們去泰和宮找的!你為什么這么做?!明明是你之前提議——” 他的話忽然頓住,面上的表情變作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你,一直都是你在其中攛掇,你就是想害死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