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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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巴掌甩出去,竟把林奴兒打得摔在一邊,小梨尖叫一聲,顧梧連忙沖上去扶住她,一迭聲問有沒有事。 趙淑妃也有些懵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顯然是沒料到自己竟然還有這樣的力氣,很快她就意識到這是林奴兒在假裝的,冷笑一聲,譏嘲道:“你何必在這里作戲?這都是本宮玩剩下的,你也只能哄得住秦王這小傻子罷了。” 她話音剛落,便聽見上邊兒傳來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沉沉道:“那看來淑妃沒少在朕跟前作戲。” 簇擁在四周的宮人們呼啦啦跪了一地,趙淑妃的臉色陡然變得煞白,怎么沒人告訴她,皇上竟然在御花園? 她抬頭望去,果然看見穿著深色常服的景仁帝,正站在假山上亭欄邊,面無表情,不知已經看了多久了,但可以肯定的是,方才她的所作所為,已經盡被收入天子眼底。 趙淑妃心里冰涼一片,恨恨地瞪了林奴兒一眼,如今她終于明白了,林奴兒的目的不是為了哄住顧梧,而是景仁帝! 終日打雁,倒叫雁啄了眼,還是被這么一個其貌不揚的丑女人算計了,趙淑妃氣得險些嘔出一口血來,再看景仁帝那陰沉的臉色,顧不得許多,噗通就跪下去,二話不說,先磕一個頭,悔道:“臣妾該死!” 景仁帝冷著臉不語,趙淑妃心中忐忑無比,但還是試圖挽回圣心,語氣惶惶地辯解道:“臣妾方才是聽到秦王妃出言辱臣妾之父母,一時情急,才沖動行事,確實是臣妾之過,請皇上恕罪。” 她說著,仰起臉來,美目含淚,聲音哽咽道:“臣妾昨日聽聞母親抱恙,病重不起,臣妾心中著急,憂思難寐,剛剛聽秦王妃的話,難免生了怨懟,臣妾已知錯了,甘愿受罰。” 短短數語,便把自己的苦衷說得情真意切,林奴兒捂著臉想,不愧是后宮里的佼佼者,確實厲害。 顧梧還在焦急地問:“奴兒,疼不疼?讓我看看你。” 景仁帝轉頭看去,卻見林奴兒終是被顧梧纏著松開了手,原本雪白如玉的臉頰上赫然一個五指印,已經充血變紅了,可見趙淑妃方才用了多大的力氣。 顧梧伸手輕輕碰了碰那指印,皺著眉問她:“疼不疼?” 林奴兒倒抽了一口涼氣,勉強笑了一下,故作輕松地道:“不疼。” 顧梧的劍眉緊鎖,不高興地道:“撒謊。” 奴兒最怕疼了,這么紅的印子,怎么會不疼? 顧梧全然不顧旁人的目光,自顧自捧起林奴兒的臉,湊過去呼呼,小聲道:“吹吹,不疼不疼了。” 林奴兒垂著眼,長長的睫羽翩然若蝶,少年輕輕吹著氣,暖融融的,就好像吹去了深秋的冷瑟,霎時間春暖花開,如清風拂面。 趙淑妃看著這兩人的互動,恨得銀牙緊咬,面上卻不敢表露半分情緒,只得埋下頭去,低低地抽泣著,袖中的手已緊握成拳,掐破了掌心。 過了半晌,上方的景仁帝終于開口,淡淡道:“秦王妃辱及你的父母,那你又剛剛說了什么?” 趙淑妃嬌軀狠狠一顫,眼中露出驚慌之色,她沒想到景仁帝隔了那么遠,竟然還能聽見她們的對話,她說了什么? 她剛剛說顧梧沒娘教,不懂禮數,她提了純嘉皇后! 純嘉皇后是誰?她是景仁帝心里的心尖尖,是他的逆鱗,誰碰了就要死! 趙淑妃終于害怕起來,這次的哭就顯得十分真實,全然發自內心,哭著道:“臣妾不該妄言,臣妾該死,請皇上恕罪!” 景仁帝冷冷地望著她,道:“你不該請朕恕罪。” 趙淑妃聽了這話,一咬牙,轉了個方向對著顧梧,哀泣道:“秦王殿下,方才是我一時糊涂,殿下寬宏大量,勿要怪罪。” 顧梧卻像是什么也沒聽見似的,他現在懶得搭理那個女人,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奴兒,又是一通呼呼吹氣,林奴兒拍了拍他的手,示意可以了,顧梧才把林奴兒抱在懷里,轉過頭盯著趙淑妃看。 趙淑妃哭得更慘了,淚珠兒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落,力求讓自己顯得更加悔恨可憐一點,然而顧梧就只盯著她打量,面無表情的模樣,讓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目光直勾勾的,讓趙淑妃想起未馴化的野獸,像是在計算著如何將她大卸八塊。 趙淑妃的心里驀然升起幾分寒意,險些都哭不出來了。 豈料下一刻,顧梧把林奴兒抱著換了一個位置,避開她,嫌棄地道:“你哭得好丑啊,鼻涕都出來了,真惡心。” 趙淑妃震驚了,呆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接著哭,待要繼續,卻無論如何都擠不出眼淚了,那情景看著十分滑稽。 林奴兒有點想笑,但是牽扯到了臉上的傷口,又痛嘶了一聲,表情有點扭曲,為了不刺激到趙淑妃,她只得把額頭抵在顧梧的肩上,竭盡全力地屏住呼吸,生怕笑出了聲。 顧梧卻以為她又疼了,緊張地問:“還疼嗎?我再給你呼呼。” 林奴兒搖了搖手,低聲道:“我們回去吧。” 好戲也演完了,接下來就不是她的主場了。 顧梧十分聽話,抱起林奴兒就走了,都沒搭理他爹,重華宮的一眾宮人連忙跟了上去,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花木之后,景仁帝皺著眉,對梁春道:“朕怎么覺得這胳膊肘開始不聽使喚了?” 梁春笑瞇瞇地道:“皇上多慮了,畢竟親父子,王爺還是最聽皇上話的,不過現在王妃受了傷,王爺知道心疼人了,是好事呀。” 聞言,景仁帝點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 第26章 “先罰本宮。”【一更】…… 正主都走了, 景仁帝居高臨下地看著下方的趙淑妃,道:“如今你掌中宮之權,言語行事卻如此放肆,德不配位, 令朕心寒至極, 即日起, 你便好好呆在泰和宮背祖訓, 若無朕的命令, 不得外出, 至于后宮宮務, 暫且交由德妃打理。” 聽聞此言, 趙淑妃花容失色, 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來, 道:“皇上!臣妾知錯了,不要禁足臣妾啊!皇上!” 景仁帝卻毫無反應, 拂袖而去,連頭也不曾回。 趙淑妃臉色煞白一片, 頹然跌坐在地上, 喃喃道:“完了,完了……” 她費盡心機,經營了這許多年,才把后宮的大權一點點收攏在手里,如今皇上卻半點舊情也不念,只一句話,便讓她的苦心付諸東流。 說的好聽,暫且交德妃打理,但是趙淑妃在后宮這么久, 哪里不知道rou包子打狗的道理? 進了人家嘴里的東西怎么可能會吐出來? 她哆嗦著爬起來,眾宮人連忙來扶住她,趙淑妃顫著聲音道:“擺駕,去慈寧宮,本宮要見太后娘娘。” 豈料話音一落,便看見幾個乾清宮的大太監過來,面上帶著和氣的笑,做了一個手勢:“娘娘,皇上讓您回泰和宮,請吧。” 竟然是要直接送她回泰和宮,趙淑妃氣得心口起伏,忍著怒意道:“本宮與太后娘娘約定了,今日要去見她老人家。” 那大太監笑道:“稍后奴才一定替娘娘去慈寧宮解釋,娘娘別讓奴才們難做。” 趙淑妃絕望了,她深吸一口氣,平穩了心緒,轉頭就走,眼角余光瞥見一團五彩斑斕的東西,定睛一看,卻是那個雞毛毽子,她氣得一腳把毽子踢進了荷池中,這才憤然離開,往泰和宮去了。 …… 卻說顧梧帶著林奴兒回了重華宮,夏桃和冬月取來了膏藥,小梨要給她涂上,卻被顧梧搶了過去,這么一會的時間,那巴掌印子已經高高腫了起來,襯著雪白的皮膚,顯得怵目驚心。 顧梧一邊上藥,一邊呼氣,生怕弄疼了她,林奴兒這時候已經不覺得痛了,挨了打的半張臉麻麻的,沒什么感覺,倒是覺得很癢,不住地躲,笑道:“行了行了,沒有那么嬌貴。” 顧梧皺著眉道:“她打你那么用力,你都摔倒了。” 林奴兒欲言又止,看著少年認真的表情,還是沒好意思告訴他,就淑妃那點子力氣,別說一巴掌能把她打飛出去,就算她左右開弓,自己也不見得會動一下。 瓊樓的紅嬤嬤力氣比她大多了。 不過這話林奴兒到底是沒說,她還是頭一次被人這么緊張對待,感覺十分新奇,幾乎算得上是享受了。 于是她半瞇著眼,任由顧梧替她抹了一層又一層的膏藥,幾乎把整個盒子都抹空了,直到化開的膏藥順著脖子往下淌,林奴兒這才覺得大事不妙,連忙攔下他,讓小梨取帕子來擦。 她掃了四周一眼,隨口問道:“怎么就你們三個了,還有一個春雪呢?” 冬月搖搖頭:“大概有事去了。” 林奴兒皺了皺眉,不大相信地道:“她不是隨侍的一等宮婢么?要做的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冬月茫然,倒是小梨正端了一盞茶來,答道:“我剛剛看見她,在西偏殿那邊,好像在同別的人說話。” 林奴兒哦了一聲,原來是偷懶去了,她沒說什么,人多了也有不方便,再說了,她也不習慣被人圍著伺候。 這時候,顧梧忽然想起來什么,叫道:“我的毽子!” 小梨啊呀一聲,道:“毽子還在御花園呢。” 顧梧立即起身奔了出去,夏桃想跟都沒跟上,他眨眼就沒了蹤影,林奴兒想了想,道:“毽子大概是不在了,今天不是拔了一大把錦雞的毛么?你們再去弄一點來,我給王爺扎一個新的。” 冬月應聲去了,不多時就取了雞毛回來,林奴兒又重新扎了一個毽子,用針把雞毛縫在底座上,聽見外頭傳來了驚呼和嘈雜人聲,還有吳嬤嬤那夸張的嗓門兒,連聲喚著王爺你怎么了。 林奴兒一聽,把針一放,下榻趿上鞋往外走,一眼就看見被吳嬤嬤摟著的顧梧,渾身上下濕漉漉的,每一根頭發絲兒都往下面滴水,宛如一只落湯雞也似。 林奴兒驚道:“怎么回事?” 顧梧看見她,就掙開了吳嬤嬤過來,攤開手,耷拉著頭低聲道:“毽子壞了。” 林奴兒看過去,那只五色斑斕的雞毛毽子沾了水,細小的絨毛成了濕淋淋的一團,這樣根本沒法踢了,她拿過那個毽子,道:“沒事,我給你做了新的。” 聽了這話,顧梧立即抬起頭來,一雙鳳眼亮光灼灼:“真的?” 林奴兒點點頭,又拉著他進殿換衣裳,道:“怎么成了這樣子?你掉進水里了么?” 顧梧道:“我在御花園找了一圈,看見毽子在池子里漂,就下去把它撈起來了。” 林奴兒聽著覺得有幾分后怕,吳嬤嬤哎喲驚叫起來,一迭聲道:“王爺您怎么能自己下水去呢?若是出了個萬一可怎么是好?您要個什么東西,叫那些奴才們去就是了。” 她說著,又瞪眼罵夏桃和冬月幾個人:“你們都是死的么?怎么能讓王爺一個人出去?今天要真有什么意外,你們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夏桃和冬月立即跪了下去,吳嬤嬤罵了一通還不罷休,命人把她們拉出去抽板子,林奴兒抿了抿唇,想說什么,但是最后到底沒開這個口。 這次也是她的疏忽,若顧梧不懂水性,真的有個什么好歹……林奴兒不敢細想下去。 小梨也被拉下去了,她坐在殿里,聽見庭中傳來板子抽在rou上的聲音,悶悶的響,伴隨著低低的抽泣和嗚咽,林奴兒沒有替她們說情,只是袖子下的手指捏緊了,一下一下地掐著手背上的rou,如同自懲。 她太大意了,顧梧看起來再怎么聽話,他現在的心性也只是一個五歲大的孩子。 外頭板子聲此起彼伏,吳嬤嬤看了林奴兒一眼,心情倒有了幾分暢快,仿佛打贏一場勝仗似的,道:“王妃娘娘,之前老奴就同您說過,那小丫頭用不得,您瞧瞧,現在就出事兒了吧?好在王爺吉人天相,平平安安地回來了,若真有個什么事,后果不堪設想啊。” 聞言,林奴兒沒有分辯,反而頷首,誠懇地道:“嬤嬤說得是,這次是我疏忽了。” 吳嬤嬤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軟趴趴的,有些不解氣,咳了一聲,道:“您之前說過,那小丫頭如今犯了錯處,不能留在重華宮了,不如把她打發了出去。” 林奴兒卻道:“不急,嬤嬤,今日的事情我也有過錯,因為我的過失,才讓王爺一個人離開了重華宮,按理說來,我也該罰才是。” 吳嬤嬤愣了一下,卻見她站起身來往外走,站在殿門口,望著庭中受罰的夏桃幾人,高聲道:“管教不了下人,責任都在于我,她們每人挨三十板,我該罰六十板子。” 聽了這話,不止其他宮人,就連挨罰的夏桃和冬月都驚呆了,小梨連忙叫道:“不要!奴——王妃娘娘!是奴婢的錯!” 林奴兒把厚厚的外襖解了,轉過身來對行刑的宮婢道:“先罰本宮。” 那宮婢哪里敢罰她?她只好不知所措看向吳嬤嬤:“嬤嬤這……” 吳嬤嬤在宮里這么多年,也是頭一遭碰到這種事情,震驚之余,她立即意識到一個問題,林奴兒作為主子,底下人犯了錯,她說要受罰,那吳嬤嬤作為一個掌事嬤嬤,怎么能袖手旁觀? 退一萬步來說,這責任往下捋,再怎么樣也輪不到林奴兒來挨板子,吳嬤嬤這下有些站不住了,方才的得意心情頓時一掃而空,連忙對林奴兒道:“王妃娘娘,倒也不必如此——” 話沒說完,顧梧就從殿里奔出來了,他已經換好了衣裳,手里拿著林奴兒新做好的雞毛毽子,高高興興地道:“奴兒,我們來踢毽子吧!” 待看清楚庭院里的情形,顧梧怔住,不解地道:“奴兒,你怎么把衣服脫了?” 林奴兒平靜地望著他,道:“因為要受罰。” 顧梧立即生氣了:“誰要罰你?” 吳嬤嬤見勢不妙,立即把林奴兒的外襖撿起來,親自替她穿上,賠著笑道:“王妃娘娘言重了,王爺如今不是好好兒的么?下回再不要出這種事就好了。” 說完,她沖那些宮婢們使了一個眼色,眾人連忙把冬月和小梨等人扶起來,收板子的收板子,收條凳的收條凳,就像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