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頁
這是當然!成理君點頭稱是,并說,我打算借李逸群的刀,將上海的中共斬草除根,現在缺具體目標,請沈總督辦提示在下一二。 先協助我搞掉余玠吧!沈正醇沒心情與成理君討價還價,嚴正警告,你可以把這事告訴李逸群,我保管不出三天,你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這是不可以試的,成理君知道,旁人好糊弄,沈正醇不好糊弄,戴笠更不好糊弄。他怯了,哪還敢再按原來的思路談價錢。可那余玠是那么好殺的嗎?且不說余玠被日本人好吃好喝地供著,就說在余玠身邊的保鏢那是海了去,誰都知道,那是宇多田的寶貝犬,輕易不牽出來示人; 成理君無奈地搖起了頭:老兄這不是在給我出難題么? 沈正醇不依不饒地緊逼:這么說來,老兄是不愿意了? 成理君打商量:此事需從長計議,容我周密安排hellip;hellip; 沈正醇搶白道:還從長計議,你等得起,戴老板可等不起,你知不知道,你落水這么久,我一直未動你一根指頭,卻是為何?戴老板三番五次致電命令我擇機制裁你,我都替你推了回去hellip;hellip;我圖什么?我是看在咱們在北平站共事一場的份上,一直在想方設法為你補貼機會,讓你戴罪立功。你倒好,竟推三阻四,你還想活命不? 這等于是攤牌了! 好吧,我干!成理君心一橫應了下來,決心下了,卻沒了方向,我該怎么做? 約他出來即可! 商定了行動方案后,成理君就想拔腳走人,與沈正醇面對面而坐越久,他就越是難安,若坐針氈,如芒在背。不僅如此,身上還發冷,明明是初夏的時令,遍體卻冰涼。一言蔽之,要有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沈正醇哪會輕易放人,好不容易才見上一面,他要與成理君談的事情還多呢! 那就說吧! 沈正醇提出,他要個人。 成理君:誰? 沈正酵:徐克祥! 成理君:不認識! 沈正醇:就關在七十六號的大牢里,你想辦法把人給弄出來。 成理君:我辦不到! 沈正薛:辦不到,你也要想辦法給我辦到,這是我個人的要求,你不會駁我的面子吧? 豈敢! 放人不難,徒留著一個廢人是白浪費糧食,成理君一回到辦公室,就簽發了放人的命令。命令剛下,人就被放了,也很快就被接走了,仿佛是事先設定好的一樣,就等他一紙命令。 怎么約余玠,那才叫人犯躊躇。成理君設想了種種借口,好像很合理,又都與情相悖:打牌、喝酒、狎妓,余玠在他那個安樂窩里,有什么不能玩的。非得要冒很大的風險,到外面去。余玠的身份今非昔比,昔日的吳下阿蒙,現如今金貴著呢!出入保鏢如云,歸家銅墻鐵壁。 媽的!難死個人。 思來想去,他覺得是困難重重,要是能有個人商量就好了,這個人不但要有縝密的思維,還必須是局外人,還能讓他信得過。放眼身邊,他是找不到這種人的,作為一名新晉漢jian,誰都不放心他,他也不放心別人;搞特務工作,就是很累,凡事挑明說那是奢望,想不復雜都不行。誰都想做蒙面人,不愿自己的真實想法有稍微的泄露,露了搞不好要殺頭的! 他還不想死,其實在心中劃出條件時,他已經想到該去找誰了。 趙行曼就是能給他拿主意的不二人選。 找到趙行曼很容易,什么叫藝高人膽大,看趙行曼就知道了,該露面就露面,該上街就上街。開著門照樣做他的生意,絕不藏藏掖掖;看到他不慌不忙,不閃不躲,很有平常心的。 可是臨到說話時,就不那么干脆了。也許是長期搞地下工作的原因,趙行曼說話總愛繞來繞去,話說一半,半遮半掩,搞得成理君很累,像在做智力游戲。當游戲結束,成理君才明白,人家壓根就不信任他。 這也難怪,他的身份不同了,就像古代那些面上給人刺了青的囚犯,管你冤枉還是有辜,人家見你就先會在心里打量、盤算著你,根子里就是怕你! 請相信我,我們是有感情的!我決計不會做任何對你不利的事情!若我有任何于你不利的歪念、邪念,我情愿遭天打五雷轟。成理君鄭重其事地起了誓。 我想相信你,可是hellip;hellip;趙行曼還是猶抱琵琶半遮面,把那些成理君期望的建議,就是壓著,任成理君千呼萬喚,就是不出來。 成理君一急,便說,咱們是有過換命交情的,你難道忘記了,當年戴先生說你有通共之嫌,我都始終堅信你的清白與無辜,替你圓場。那時,我都不曾出賣過你?難道現在,我還會害你嗎? 趙行曼當即就駁了成理君的面子,老成,我看你越混越回去了,你幾時學得那么無賴,跟我討起人情債來了?是不是這些日子漢jian當的,把禮儀廉恥全都給忘了?我看之前戴先生對你的那些懲罰不算重,太輕了! 話是這么說,但主意還是給了。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辦法其實人人都想得到,cao作起來也簡單:余玠不是你河內刺汪的助手嗎?你們也算是有過命的交情了,借口你的生日,你發出個酒宴邀請,你看他來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