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 第66章 午夜驚魂 時間慢慢靠近深夜,我讓不明襲擊打暈在地,醒來的時候,眼前漆黑無比,我還是倒在病房門口,整整過了四五個小時。 我的背部火辣辣的疼痛,趕緊從兜里掏出手機,打開手機的手電,才有了一些光亮,背后的這一下肯定是人所為,我撐著地面爬起來,原來干燥的地板,變的很潮濕,手掌托上去能明顯感覺出水分的存在,不對,有問題。 我急忙去看周圍,脫落的墻皮,發黃的墻面,破爛的地板,陳舊的物品看上去有幾十年的腐爛,與一樓的年代感完全對不上,這里更像是廢棄幾十年的樣子。 我走到走廊,哪里還能找到襲擊我的人,黑夜下,詭異的氛圍異常可怕,那種空曠安靜的壓抑,是如鬼魅般的,都說這里鬧鬼,現在看來,這樣的環境,說不鬧鬼我都不信。 手機的閃光燈照明是很分散的,而且范圍也近,最多也就十來米,我想直接離去,這感覺讓我瑟瑟發抖。 我向樓梯口走去,樓中只有我發出的走路聲,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手機的光照下,我看到那邊的病房有三四間鐵質房門,里面會不會有什么? 好奇心讓我走了過去,樓梯口左側的八間病房,全是鐵門,三間是鐵皮門,剩下五間是鐵柵欄門,我先走到三間鐵皮門的門口,上面寫著資料室,醫療室,安保室。 我以為這些房門會緊鎖,沒想到我輕輕一推資料室的門,“吱”的一聲就開了,這樣一來,我反而有些不敢進去了,我用光線照了照里邊,只有一面檔案柜,空空如也,檔案里肯定會有這些人的消息,我走進去開始翻找一些有關于吳姓病人的檔案。 在幾本翻找之后,我看到了一些記載,他們都是以精神病進來的,一共十四人,陸陸續續五年內送入,而且全部都是一人經手送來,名字是吳全武,看到這個名字讓我心里一抖,我奶奶的名字是叫吳全秀,這個吳全武是不是和奶奶有什么關系?我也想這事是我多想,那張國榮和張國立還能有關系嗎,不是幾個相同字的名字就有關系,我繼續往下看。 對于他們的記錄,是一些關于精神病特征,比如會做出一些難以理解的動作,做些精神病人做的事情,發瘋,發呆,喜怒無常等等記錄,但有一條記錄特別扎眼。 “他們都是啞巴,不會說話,從理論上來說,他們就等同于低等生物,精神失常,沒有語言溝通能力。” 怎么會都是啞巴呢,這個吳全武對這些人肯定做了手腳,我心中分析。 還有些記錄無關緊要,是些用藥情況和生活記錄。接著在下方,我看到了一條這樣的話,“他們是有思想的,我們之前的做法低估了他們?!痹谶@記錄之后就沒了記載,應該是發生了那起惡性殺害醫生的事件,死了多少醫生我不知道,但這里從那以后,就荒廢了,這些病人被轉移向了何處? 我又去看了醫療室和安保室,門都沒有鎖死,一推就能推開,里面只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和藥品,我把目光移向后面房間,鐵柵欄的鐵門,是關什么用的?是那些病人?精神病人也不至于用這種門吧,除非里面是特殊的暴力狂或犯人,否則就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我挨個看了兩間,連窗戶都封死了,用水泥全部蓋住,這讓我難以言語,精神病院也不能這樣對待病人吧。我走到了最后一間,隔著柵欄用手機往里照照,驟然間我的大腦皮層密麻,血液往頭上飛涌,瞳孔不自然放大,停止了呼吸和身體所有的動靜。 我看到了一個穿著病服的人,蜷縮在角上,是名男性,頭發很久沒有剪過,散在肩上,我靠,我不能相信我的眼睛,這里為何還有一個病人? “哎,你是誰?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站在門口用手機照著他問,我的聲音顯得很空蕩,他沒有任何反應,我又想起檔案里的記載,他們都是啞巴,也不可能會回答我,我又說:“你要是聽見我說話,就動一動。” 他沒有反應,我看著鐵柵欄門,想救他出來,我用手使勁往下拽門,紋絲不動,發現是焊死的,我靠,這么做也太缺德了吧,把一個精神病人當畜生養啊,我使勁踹鐵門,這時,里面的人突然動了。 他無法說話,嘴里發出“呼呼”聲,他不是走過來的,是從地上爬過來的,真的是個精神病,要不怎么是這樣的行動方式,他朝我過來的同時,我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我心中暗罵,這到底是他媽的什么地方? 眼看著他就要爬來了,我貼在門對面的墻上,用手機照著他,與此同時,走廊的另一側傳來了開門聲。 “吱……” 穿蕩在樓中,我的直接反應可能是打昏我的人,不好,得趕快跑才是,然而柵欄門里的那人,正在從柵欄的間隔中鉆出來,鐵柵欄門每根間隔有五厘米左右,就這五厘米的寬度,他硬是要鉆出來。 先是頭,他看起來全身都是軟骨一樣,硬拉著柵欄,扯了出來,兩側的頭皮上還有血痕,就這么硬生生把頭鉆了出去,可怕至極,接著是他的身子,也在一點一點往出扯,走廊的另一邊腳步聲響起,此地看來真的不宜久留。 第67章 午夜驚魂(二) 我顧不得多想,那個精神病人,半個身子已經鉆出,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從五厘米的寬度下過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不是正常物種該有的行為,我跑到樓梯口,另一側的腳步聲也快要過來了,黑暗中,一切都顯的詭異至極,我拔腿就跑,一路沖下一層大廳中。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大廳中的門好像被鎖住,怎么都打不開,樓上的腳步聲已經消失,我再待在大廳可能會有危險,我躲進最里面的一處病房,把門關死,靜靜聽著外面的變化。 但似乎那兩人都消失了,我沒有再聽到下來的聲音,會不會是我太過緊張,出現了幻覺,像剛才的那種情形更本不可能出現,怎么可能從五厘米的寬度下,整個人鉆過來的,現在我也不敢貿然出去,手中連個像樣的防身武器都沒有,要再遇上那個把我打暈的人,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我想打電話求救,無論怎么移動都沒有一點信號,真的孤立無援,知道我來這里的,世界上也就是凌天若一人了,等她的人找過來,我都能回太原了。 我把耳朵貼到門上,想聽聽外邊的情況,這次我聽到了流水的聲音,“簌簌簌”,就像是有水從門上流下來,我心里郁悶,哪來的水啊,該不是那家伙在外邊往門上撒尿吧,精神病人就是用這種最自然的方式,來宣布自己的領地的?如果外面的真是兩個精神病人的話,就好辦多了,問題就是如果他們不是,會把我怎么樣。 我聽著“簌簌”聲持續有近兩分鐘,這泡尿撒的可夠長的,接著,聲音停止,響起來的是另一種聲音,是他在摳門,指甲摩擦在門上聲音,聽得我渾身雞皮疙瘩,這家伙是在跟我玩心理戰啊。 我依然還在堅守我最后的陣地,除非他要破門而入,我是定不會和他正面沖突的。 他在門外似乎不耐煩了,開始撞門,我心中暗叫不好,所在病房內什么能用的東西都沒,等他進來,我絕對是弱勢方,我又看到密閉的窗戶,揉了揉我的肘部,只能這樣了,總不能等死吧。 我用肘部擊向窗戶玻璃,別說玻璃還真是堅硬,我閉住眼用力再次一擊,疼的我眼淚都要出來了,玻璃總算是破裂,但還連在一起,又用手掌拍了幾下,總算是全部碎了。我身后的房門也被撞開,我沒有和他相遇,他撞進房門的瞬間,我就跳出窗去,瘋狂向外面跑去。 天空明月當頭,星跡點點,清澈如洗,西藏高原的夜晚會如湖水般平靜,但這里晚上的溫度與白天相差甚遠,我奔出療養院十幾分鐘后,才敢停下,回頭看去,基本已沒有危險。 因為天黑,我又是第一次來這里,狂奔之后的問題就是我迷失方向,我順著公路一直在往下走,也不知走了多久,才終于看到了一戶人家,支的帳篷,應該是放牧的人家,還有一片羊圈。 時間臨近一點,我不知他們睡了沒有,試探的敲了敲門。海拔的關系,這里一到黑夜就變得十分寒冷,是透人心骨的冷,我擦著手掌,在帳篷外等待,“老鄉,睡覺了嗎,深夜趕路迷失在此處,能不能討口熱水喝?!?/br> 幾分鐘后,門露出一條縫來,“哪里來的?”是一句藏式普通話。 “我是來旅游的,走著迷了路,又沒有車回去,老鄉,能不能行個方便?” 門縫中的那雙眼睛,盯著我上下細看,足足看了有半分鐘,門才打開,“你進來吧,外面涼。” 我忙聲說謝謝,給我開門的是一個老者,穿著藏族衣服,頭戴氈帽,簡短的白色胡茬,我跟隨他進入了帳篷里,里面還有一個老婦,是老者的妻子,見我進來,給我到了熱水。 “小伙子,來旅游的?”老者問道。 我尷尬笑笑,“是……是” “你叫什么名字?” “張墓?!?/br> “哦,我叫塔布,這是我的妻子依瑪?!币垃敶竽锟粗倚Γ即鬆斀o我安排個位子,讓我坐了下來。 西藏的特殊環境,藏民個個都曬的黝黑,放牧人更是嚴重,塔布大爺的樣子讓我想起一幅名畫,羅中立的“父親”,和塔布的形象如出一轍?,F在時間臨近一點,是不是我的到臨打擾了他們的休息。 “塔布大爺,打擾您了,怎么這么晚還穿著衣服沒有休息?” “羊圈里半夜得看,遇到偷羊的就不好啦。”我心想,塔布大爺的心可夠寬,這種地方還有偷羊的? 塔布又問我:“小伙子,聽說話,你是山西來的吧?”塔布點了之煙,聞起來十分嗆人。 “你能聽出我是山西人?”我不解,一個生活在西藏的人,幾句話能聽出我是哪里人? “你說話的口音和幾年前的一個人很像,你不是來旅游的,你是去了那個醫院對不對?”塔布質問我。 我看事情就要藏不住了,直接和大爺坦白,“塔布大爺,你是不是知道關于那個醫院的什么事情?幾年前的那個人是誰?”塔布口中幾年前的人會不會是我二叔。 “你是來調查的?你不知道里面的情況?” 塔布這么問是在試探我,他的防御性還挺高,“我是被人引來,里面有什么事情,大爺您知道多少?” 塔布大爺把抽剩下的小半截煙掐滅,又點起一根,“就知道那地方有問題,這還要從幾年前說起……” 第68章 夙夜長談 塔布大爺和我敘述了一件幾年前所發生事情,似乎和我二叔并沒有太大的關系,但我聽完覺得還是有端倪的。 大約是在零七零八年的時候,鎮上的這家醫院,還是還是一個非常人少的地方小醫院,一年下來最多也就是一些感冒發燒,磕碰扭傷的病人,直到一個叫吳全武的人來到這里,他開始往這里運送奇怪的病人,是一些精神上看上去不太正常的人,我還從中詢問塔布,怎么看出是精神病人的,塔布告訴我說他們的行動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從這些人被送來后,拿加地方醫院的牌子上就多了拿加療養院的掛名,塔布大爺的放牧區離醫院最近,療養院的事情他還是有所耳聞,好幾次他半夜出來巡視羊圈,都能聽到遠處的療養院中凄厲的叫聲,一開始塔布以為是精神病人發生病,時間一長,塔布竟然聽能出叫聲中的語言,好像是什么離開出去的詞。塔布從那時就覺得療養院有問題,白天放牧的時候就刻意靠近那里,想看看療養院在干什么,終于一天,塔布看到了一幕場景。 那天將羊群放在療養院附近,他在大門外邊徘徊,不時的往里面偷看幾眼,突然從樓上連爬帶滾的跑下來一個病人,他穿著白藍條的病號衣服,披頭散發,瘦骨嶙峋被折磨的不成樣子,剛跑出大門,就被后面的幾名醫護人員抓了回去,那人就一直看著塔布,嘴里啊啊的叫著,塔布當時沒緩過神來,看著那人被拖了回去,塔布反應過來后,馬上趕著羊群回去,沒有多說一句話,他也不敢進療養院去問。塔布是一個五零年代生的人,生長在那個年代的人,思想上比較封腐,加上拿加地處偏遠,他以為那里面是在做什么人體試驗,自己多嘴的話,可能就要被抓上進去。 這件事情沒過幾天后,一個叫吳全武的人就找上了塔布,他說他是山西來的,要和塔布交個朋友,并且還給了塔布五萬塊錢,讓他把看到的事情忘記,不能和外人說,而且每年都會給塔布幾萬元作為封口費,塔布收了吳全武的錢,再也沒有去多想療養院的事情,雖然塔布還是能聽到些奇怪的聲音,他卻再也不靠近療養院了。 一直持續到十三年前一天,在公路的一端出現了十輛黑色依維柯車,塔布心里知道是那療養院出問題了,塔布在遠處觀望,聽說是里面的病人殺了好幾個醫生,這種事情不是應該報警嗎,出現的黑色依維柯,將醫院里的東西全部轉移,是那個叫吳全武的人帶的頭,塔布清楚的看著全部過程。 車上的人把療養院有用的設備和資料全部轉移,連同死了的幾名醫生,一并抬上車,最后,塔布看見了那些病人,他們用鐵籠囚禁,搬了近十人,他們都被鎖在牢籠中,塔布躲在暗處,眼看這些人轉移療養院中的所有東西,直到十輛車全部揚長而去,塔布才出來。 塔布立馬進入了療養院中,他上下查看一番,里面已被清掃,只剩下了一些沒用的雜物,自此以后,療養院就荒廢,還有人曾看到過鬼,再也沒人來過這里,幾年下來,這里成為了人人都不想靠近的地方。 塔布大爺給我講述完這個事件,他深深嘆了口氣,我看到他深厚眼紋,眼窩里有一絲傷感。 我問塔布大爺:“吳全武后來還找過你沒有?” 塔布停頓了下,“再也沒有聯系過?!彼即鬆斢纸又f:“他們一定在做些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我也是鬼迷心竅了,收了那人的錢?!?/br> 通過塔布大爺的講述,我對療養院的事情有了些了解,那我剛才在療養院中遇到的會是誰?他看起來像是塔布所描述的病人,這么多年過去,他怎么還能在療養院中活下去。這一切的事情又和二叔有何關聯,為什么這里會給我寄郵件呢? 時間已是黎明前夕五點多鐘,和塔布大爺的一夜談話,我能聽得出他的愧疚,但事情已經過去這么多年,這里人煙罕至,而他一直還在這里放牧,就是想等待一個人,能把這件事調查明白。 至于吳全武,這個山西來的,會不會真的和我奶奶家是有什么聯系的,畢竟太過湊巧了,郵件把我引來的目的,肯定是想要我知道這里發生的事情。 “也沒什么好招待你的,一些rou干和自家娘釀的酒,解解乏吧”依瑪大娘說。 我謝過大娘后,吃完了東西,與塔布大爺告別,準備回去,天已經大亮,塔布大爺在公路旁幫我攔到了回拿加鎮里的車,一夜的談話,我知道了許多,吳全武的名字讓我印象深刻,他們在這里到底在干什么。 半小時后,我被放在拿加小鎮上,昨天療養院的事情和塔布大爺的話,讓我再次有了新的進展,到底二叔的死亡通知單是不是一個將我引來的騙局? 第69章 二叔死了 拿加小鎮,天朗氣清,一夜沒睡的我,似乎一點都不疲倦,這是一個很小的鎮子,沒有多余的設施建筑,我在想那張死亡通知單上,拿加地方醫院已經荒廢,冒名個名字應該不是什么問題,我在鎮子上想再次確認我的想法,拿加地方醫院是否不存在了。 小鎮前后距離也就是二十分鐘的路程,打聽醫院的位置,輕而易舉,當我到達鎮上的醫院后,門牌寫的是拿加人民醫院,而不是拿加地方醫院,我心底的石頭算是放了地。來都來了,索性就進去問問,拿加地方醫院是不是已經沒了,也好肯定那份通知書的作假。 走進醫院內,并無多少人,我找到了一個坐診的醫生,向他問道:“醫生,我想問下拿加地方醫院?” 醫生是個藏族人,回答我:“地方醫院已經合并了,你去最后面那間屋子問一下那里的人。” 我心中一驚,合并了?難道通知單真的是那里發出來的,我一下有了一個不妙的感覺。 邁著忐忑的步伐,我走到了藏族醫生說的最后一間屋子門口,門是開著的,里面坐著的是一個漢族的姑娘,沒有穿白大褂,我過去和她打了招呼,并說明是來問拿加地方醫院的。 她說:“這里就是地方醫院的辦事處,地方醫院已經合并了,遺留的事情不是很多,你是來辦什么事的?” 我不知道該怎么和她說,我說道:“你們這里是給我寄過一份死亡通知單,是不是有這回事情?” “死亡通知單?醫院都合并了,還發什么死亡通知單?” “確定沒有嗎?”我拿出那個那份郵件的袋子給她看。 “是我們這里,那份通知單呢?上面寫的些什么?” 我心里說,那通知單還在我爸的桌子上呢,鬼知道寫的是什么,“通知單不在我手中,可郵件的地址寫的是這里。” “你知道死者的姓名嗎?我可以給你查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