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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隨有個路口,亦不知路口左右有些什么,她也管不了,只算好了要往右拐。她盯著路口要沖,卻覺雙腿失了力氣,胡亂踢在空中,又趴下了。 這回來不及站起身,狗便追了上來,直接撲在了薛沁芮的身上。 “走開!”薛沁芮喊著,背過身去。身后的狗冒著熱氣,哈喇子流進她的脖子里。 薛沁芮幾乎縮成了一個球,半是認命般待它咬下來。 一陣驚呼,她身上忽然輕了。 接著是一聲慘叫。 似乎不是人的慘叫。 作者有話要說: 薛沁芮表示自己人沒了 第7章 上怒 好像……是那條狗? 薛沁芮試探著抬起頭來,那條惡犬已不知去了何處。 ——在街那頭一動不動。 她撐起身子要站起來,一轉頭,便見一雙眼盯著她。那雙眼的主人跪在地上,弓著身子,嘴角鮮血淋漓,一顆沾了血的虎牙露出些許鋒芒。 再望過去,那條狗分明是躺在血泊之中。 果真是被狼養過的孩子啊! “公子!”這群人又姍姍來遲。 四周已圍了些看客,盡被才來的人給趕走了。 “謝羽軒公子救命之恩。”薛沁芮站起身來,作揖道。 衛羽軒被趕來的安舒扶起來,嘴上的血被拭去前還舔了一口。他一直盯著薛沁芮,也不講話。 安舒踮起腳,替衛羽軒系好落在剛抖掉灰的帷帽:“薛大人,殿下雖已為大人與公子定下婚約,此刻畢竟還未成婚,還是要避諱些好。” “這是自然,”薛沁芮俯身,“今日公子救下官之恩,日后一定來報。” 衛羽軒透過帷帽的輕紗一言不發地盯著她。安舒見狀,只得替他應了,便請他回車上。 “姑姑!”一旁佩劍的男子滿臉擔憂地跑來,在安舒耳邊竊語幾句。 安舒瞬時變了臉色,眼睛睜大了:“什么?!”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衛羽軒,又瞧向薛沁芮,最后轉向那條血已流盡的狗,快步走了過去。 衛羽軒見她走了,便又轉過身來瞧著薛沁芮。哪怕隔著層紗,薛沁芮都能看見那雙亮閃閃的眸子。 不知為何,看著他的眼睛,薛沁芮方才跳得不停的心竟安靜了。過了許久才發覺,自己的嘴角勾了起來。 “你們!你們怎如此大膽!” 那邊傳來個尖細的聲音,一下子把薛沁芮打得清醒過來。 不知何時來了個太監模樣之人,緊鎖著眉,薄而皺縮的唇蠕動著:“皇上賜給景王殿下的東西,你們也敢毀?!” 安舒與一行人忙跪下:“公公息怒!” “息怒?咱家息怒又有何用?!”太監漲紅了臉,“是誰做的此事?” 薛沁芮看了看一旁已有些僵的狗,后背又冒出冷汗:“公子,快走。” 不知是不是衛羽軒聽不太懂中原話。聽她講完,他只是將挪開片刻的目光又挪了回來,眼睛仍是一閃一閃的。 “公子!”薛沁芮小聲催促,做著叫他走的手勢。 他一個半途冒出的稷王私生子,若是得罪了皇上,想必不太會有好下場。而她一個小官,也沒那個膽量去頂替。左右權衡,明明是衛羽軒去認了才是最佳之選,可薛沁芮就是忍不住要他快走。 “是誰?!”見跪下的人都支支吾吾,太監猛地提高了音量。正是此時,他看見了立于路這側的薛衛二人。 薛沁芮一慌,伸手攔住衛羽軒,仿佛這便能擋住太監的視線一般。衛羽軒在她抬手前一瞬邁了一步上前,爾后直直走了過去。 “公子!”安舒見他走了過來,著急地叫了一聲,又瞥了一眼站于一旁不動的薛沁芮,不禁皺眉。 “你是……”太監正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要教訓,忽然反應了過來,忙施禮道,“衛公子。” 這太監果真是皇帝身邊的受寵之人,連“衛”這姓也不避一下。 “公公,我家公子天生神力,不留神傷了陛下賜給景王殿下的狗,還望——” “你可知如今陛下本就身嬰奇疾,”講到此處,他壓低了聲音,“是景王殿下請了方士作法,要神犬吸走了陛下身上的病魂。陛下好些了,這才賜了她這神犬作積福。衛公子一來,這無論是神犬吸取的病魂,還是積下的福氣,可都給放掉了!” “公公。”一排侍衛讓了條道出來,一位看起來三十多歲、身著素絨暗花云緞裙的女子走出來。 “景王殿下。”太監收了惱怒的神色,轉身拜道。 “公公,此時不必追究了,”黎茹暉笑著對安舒一頷首,當作是打了招呼,“這神犬體內鎖著太多病魂,閻王派人來取都取不出來。多虧了羽軒公子幫了閻王爺一把,這才能將病魂根除呢。” “殿下,你果真不追究了?若是陛下問起來可怎么辦?” 黎茹暉垂眸想了想:“您不去與母皇講,母皇自然不知。” “可這……” “公公!這神犬已是我的了!我都說了不追究,還說什么呢?” 太監嘆了口氣:“也是咱家的罪過。咱家還未將神犬護送入景王府,便失意叫它跑了出來,還叫它直接殞了命。也罷,若殿下不追究了,那咱家便先回宮了。” “公公慢走,”黎茹暉道,“若方才我叫方士算的卦算出來了,您可要叫母皇好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