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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無論在何種情況之下,魏昭儀都得不到這筆錢。 彌薇滿腦子都是問號。她記得魏冬陽還很小的時候魏爸爸就去世了,而且魏昭儀不止一次的含淚提起她與丈夫相互扶持的深厚感情……就是這么深厚的?!給兒子留遺產都要避開她?!如果說魏爸爸與魏昭儀感情有問題,那魏冬陽又為什么這么做?他不是一向都很尊重他老媽?! “我的話說完了。”葉連江意思意思的最后客氣了一下,“你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等等,”彌薇強迫自己從漩渦般的疑問里抽身,問出了最讓她揪心的一個問題,“冬陽哥為什么會跟你說這些?”就算是面對好友,好端端的誰會說這樣的話?這樣……類似于安排后事的話? 葉連江沉默了許久,然后說了句“如你所想”便干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彌薇整個人都是混亂的。魏冬陽為什么要防備他母親,他怎么預見到自己會出事?他又是懷著何種心情一步一步安排自己的后事? 彌薇有些驚慌的制止自己順著這根線頭往深處去想。這樣毫無根據的猜想太可怕,怎么可能是真的。 她對自己說:“一定是我想錯了。” 第5章 氣場不和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彌薇還沒走到門口就看見彌正德站在院子里抽煙,客廳的燈光傾瀉而出,將他的身影籠在一團模糊又溫暖的光霧里。海棠花細碎的花瓣在夜風中飄蕩,初夏的夜晚靜謐馨香,一如她安穩的前半生里每一個心存忐忑需要安慰的時刻。 彌薇走到彌正德身旁,像小時候那樣把頭輕輕靠在他肩上。 彌正德掐滅手里的香煙,一只手在女兒的肩膀上拍了拍,“你張叔剛才打電話,說要帶幾個人去歐洲,你有沒有興趣跟著去轉轉?” 彌薇詫異地抬頭看著他。 彌正德不大自然的解釋:“前段時間電視臺搞了個文化交流活動,很多人對歐洲年輕畫家的作品感興趣,老張打算挖掘一些有價值的作品……去轉轉吧,就當散心了。不是都說藝術是相通的?多走走,多看看,對你也有好處。” 彌薇沉默不語。她和父親在魏冬陽這件事情上的態度終究是不同的。對彌正德來說,魏冬陽有什么苦衷不重要,他看重的是結果,而結果就是這個男人撒手而去,留給女兒一個收拾不起來的爛攤子。他只希望彌薇能盡快忘掉這一切,然后開始新生活。 彌薇恰恰相反。她認為魏冬陽的離去是一個已經無法改變的結果。她想知道的是這悲劇產生的原因——她想知道他的苦衷,想要證明即使魏冬陽對不起她,她也從來沒有愛錯人。 “爸,”她抬頭看著他,“你是不是又查到什么了?” 彌正德在女兒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容錯認的堅持,這讓他頗為心酸。她長大了,不再是長輩說什么就應什么的小孩子,可他寧愿她還是一個躲在父母羽翼之下的小寶寶,不開心了只要拿塊糖就能哄得她破涕為笑。 彌正德露出幾分遲疑的神色,片刻后避重就輕的轉移了話題,“你魏姨下午打了個電話問你的情況。” 彌薇點點頭,“我明天去看看她。” 對于跟魏昭儀見面這件事,彌薇其實是有些期待的。這個女人留給她的印象以魏冬陽的去世為界分割成了兩個極端,一個是通情達理的單親mama,另一個則是面目不清的在丈夫兒子手里算計利益的商人。也許她也像魏冬陽一樣,彌薇從來沒有看清楚過。 “別打岔啊,”彌薇抓住他的袖子輕輕晃了晃,“你到底查到什么了?” 彌正德皺眉,露出一絲煩惱的神色,“就是因為查不到,又不想把精力一直耗在這些事情上,才想讓你出去走走。” 彌薇懷疑的看著他,心里多少是有些失望的。她以為她之前和父親已經達成共識,沒想到這么快他就改變了態度——他以為她在鉆牛角尖嗎? 其實拋開吃醋的因素,彌薇還是覺得顧菲這個女人最為可疑。葉連江說她是外地人,可是再詳細的情況呢?她家在哪里?怎么認識魏冬陽?又怎么跟他來到海州的? 如果說海州的這些人這些事是一罐成分不明的易燃氣體,顧菲就是那個引爆了這個罐子的**。彌薇覺得她是一切麻煩的源頭——想查出真相自然要從她這根線頭開始往下捋。彌薇決定找葉連江問一問。他敢拿這件事來當籌碼,肯定知道顧菲在整件事情當中的真實分量。 彌薇躲回房間給葉連江打電話。電話很快接通,葉連江微微有些沙啞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意外,“彌小姐?” “我有事問你。”彌薇開門見山,“顧菲是什么人?她跟冬陽哥是怎么認識的?” “我去,不是吧?!”葉連江似乎難以相信都這種時候了,這女人竟然還緊抓著情敵的問題不放,“你現在還在cao心這個?”在他透露的信息中,魏冬陽的死因、他跟他媽之間的猜疑……好像哪一個都比情敵問題更嚴重吧? 彌薇覺得她跟這個男人好像天生就氣場不和,一開口必然會吵起來。不是她爆發,就是他翻臉。 葉連江聲音拔高,“人都沒了,你他媽的還在吃醋……” “能回答就回答,不能回答就直說。”彌薇也不耐煩了,這男人怎么這么多廢話,“我要干什么,不需要跟你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