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蓉蓉心里轉了一圈，擰開巴黎水遞，“還好吧，湖北是荊楚文化，有被稱作‘民族魂’第一人的屈原，也有武昌起義第一槍，勇敢無畏吧。”

    對方微哼一聲。

    “無畏？是見了長輩的不知輕重？”

    楊蓉蓉眼眸看看那邊的中年人，中年人依舊一臉帶笑，好像一副氣氛很好的樣子。

    楊蓉蓉：“晚輩有晚輩的禮數，長輩有長輩的開明。”

    老爺子唇抿了抿。

    “就是指我不開明？”

    中年男人像尊菩薩，不動如山。

    楊蓉蓉：“沒有，我們都很愛戴您。”

    老爺子：“舌燦蓮花。”

    楊蓉蓉：“彼此彼此。”

    楊蓉蓉沒遇到過這種陣仗，都快記不清對方和那位中年人是怎么離去的，只記得老爺子沒有再說別的，反而是那位中年人回頭看了她好幾眼，楊蓉蓉一直屏氣凝神，微笑以待，反而是那兩人走了之后才緩緩坐到沙發上，感覺渾身被卸了一大半力氣。然后拿起手機就猛給鐘睿耀發消息，但鐘睿耀還在飛機上，她抓著手機差點抓狂。

    楊蓉蓉半夜里把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推算了一遍，強迫自己想出應對方案，又在腦海中把幾人交手情況過了無數次，一一回想所有細節，搞得兩眼血絲快到天亮才瞇了一會。精神上還是有點無法放松。

    過了兩天，廖總找她。

    楊蓉蓉聽到讓她去辦公室，就有預感。果然廖總看了看她，對她說，國內市場部的人找她了。廖總只說了一句話，讓她把家里的事處理好。

    楊蓉蓉想在廖總臉上看出一些蛛絲馬跡。

    然而什么都看不出來了。

    也看不出國內市場部到底那邊遇到什么個說法，她兩腿有點發軟走出辦公室，走到墻邊還撫了撫，深呼吸了兩下，唯一確信的是，國內那邊影響不到國際業務，這是唯一對方無法插手的。

    楊蓉蓉給鐘睿耀打微信，鐘睿耀那邊也像失聯一樣，兩天都找不到人。

    她告誡自己，越是緊急的時刻，越要穩住心神，冷靜，冷靜才能想出辦法。楊蓉蓉把事情重新捋了一遍，看看這局棋是不是死局。再三確認一一想過，確信對方也并不是要置她于死地。楊蓉蓉就安心等著鐘睿耀回來，鐘睿耀比原定出差時間晚了五天才回來。

    她望眼欲穿。

    等鐘睿耀回來，她立刻雙臂摟住對方，鉆進鐘睿耀懷里。從沒一刻感覺鐘睿耀回來這么有安全感。

    鐘睿耀也風塵仆仆，沒以前精神，但臉還是帥的。

    楊蓉蓉摸著對方的臉，下巴都有胡渣了。

    鐘睿耀放下行李箱。

    兩人坐到沙發上，楊蓉蓉坐到他懷里，抱緊鐘睿耀的脖子，怕對方一眨眼就消失了。

    “怎么都聯系不到你。”

    “手機被偷了。”

    楊蓉蓉點點頭，她沒有先開口，就委屈屈地望著鐘睿耀：“你外公來找我了。”她想看看鐘睿耀的反應，雖然這些天晚上她都沒睡著一一想著各種策略，萬一再逼她她就去跟鐘維民叔叔搞聯手，徹底黑化成鈕鈷祿·蓉蓉算了。

    鐘睿耀看著她，手指刮了刮她的臉。

    “受委屈是了吧？”

    楊蓉蓉本來逞強沒哭的，但被鐘睿耀這樣一說，眼淚就有點忍不住，打顫了。

    她搖了搖頭，頓了頓，又點了點頭。最后又壓抑著眼淚。

    “沒。”

    鐘睿耀面龐瘦削俊美帶著一絲心疼。

    “公司的事不要緊了。”他得知外公去影響公司的項目一開始也是動怒的。

    “我去過北京，跟外公談了。”

    楊蓉蓉點點頭，難怪多去了幾天，又風塵仆仆。

    吸了吸鼻子。

    “我只是心疼你。”

    輕輕摸著鐘睿耀的臉龐。

    “你都瘦了。”

    頓了頓，楊蓉蓉補道：

    “本來就不壯，現在又瘦了……我的幸福都要沒了。”

    鐘睿耀愣了半秒笑出聲。

    作勢要公主抱她，把她抱到房里，楊蓉蓉在鐘睿耀懷中假裝害怕。

    鐘睿耀一臉黑化的模樣。

    手從她膝蓋下穿過，高深莫測，楊蓉蓉身體有點激動，她就愛他這種樣子。

    楊蓉蓉：“你剛回來，還有體力嗎？”

    鐘睿耀挑起眉峰：“有沒有幸福試試不就知道了。”

    兩人胡天胡地搞了一晚上。

    半夜鐘睿耀漸漸醒來。

    看見楊蓉蓉站在床前，他動了動手，發現自己雙手手腕被絲巾系住，鐘睿耀黑眸燃起一絲興趣，他修長的身體袒露著在夜晚像一尊玉器，美得驚人。

    他目光凝著床邊的楊蓉蓉。

    “想玩新花樣？想怎么對我？”

    楊蓉蓉準備好的氣氛都沒了。

    “能不能不要這么興奮。”

    她拿起鐘睿耀的皮帶輕輕抽了一下。鐘睿耀黑眸閃了閃，改口道：“我好怕，你打算做什么？”

    楊蓉蓉：“你臉上一點都沒寫著害怕好嗎？明明寫著我好期待，趕緊玩！”

    兩人身體交纏。

    楊蓉蓉趴在鐘睿耀胸口，鐘睿耀眼神閃了閃，手摸著她的肚子：“我一路思考過了，要不我們生個孩子。”

    楊蓉蓉：“挾天子以令諸侯？”

    鐘睿耀這腦子。

    她還在想怎么策反。鐘睿耀就直接蛇打七寸了。

    鐘睿耀下巴磨著她。

    “你有了孩子，你就是最大的。”

    楊蓉蓉倒是沒馬上答應。

    鐘睿耀看了看楊蓉蓉的神色，忽然有點緊張，抱緊楊蓉蓉：“不愿意嗎？”

    楊蓉蓉輕輕搖頭。

    “不是。”

    她頓了頓才道。

    “我只是不想它再變成你小時候的樣子。不想它那么小可能就要那么懂事那么聰明。”楊蓉蓉反摟住鐘睿耀，摸著他的頭，拍著他的背，又往他懷里擠了擠，“這輩子你才是最愛我的男人，也是我永遠最疼最愛的小男孩。”

    鐘睿耀一怔，黑眸緩緩濕了。

    在她發心落下一個吻。

    “下輩子還要是。”

    兩人相互摟緊對方。

    楊蓉蓉枕在對方手臂上想著以前。

    小時候她其實很壞的。

    說不跟誰玩就不跟誰玩，一點都不肯松口，是鐘睿耀一次又一次跟在她身后哄她，她還不喜歡mama夸鐘睿耀好，每次鐘睿耀卻會說她聰明，畫畫比他好，一次又一次讓著她。她不想長久地崇拜一個人，崇拜的姿勢太累，鐘睿耀比她強比她優秀卻還肯說她好，愿意讓著她。只要想想這個男人她就愿意永遠疼他愛他……

    他是最愛她的大男人，也是她永遠最疼愛的小男孩。

    過了幾天。周末。

    鐘睿耀一大早就在廚房里做著烘焙。兩人買過一個幾千塊的烤箱，據說功能各種高級，楊蓉蓉做過一次蛋撻之后，覺得還是外面賣的好吃。就再也沒做了。沒想到前幾天，鐘睿耀重新買了低筋面粉、高筋面粉、各種食材準備大干一場。

    楊蓉蓉躺在躺椅上曬著陽光，烤箱叮的一聲，她已經聞到一陣熱騰騰的面包香氣。

    鐘睿耀在那邊切好之后用芬蘭托盤端過來。

    配著牛奶、果醬、黃油。

    楊蓉蓉在躺椅上像貴婦一樣。

    一片美好。

    不得不說，鐘睿耀做什么都很高級，就連做面包賣相也超好看，楊蓉蓉光是看著就忍不住食指大動。

    她剛想吃一口，鐘睿耀：“等一下。”

    拿著手機拍了好幾張。

    楊蓉蓉一邊吃一邊看他精修調色，楊蓉蓉蘸著果醬，喂了鐘睿耀一口：“是要發朋友圈嗎？”鐘睿耀心不在焉地吃著，對著她一笑。

    過了一會，楊蓉蓉看到鐘睿耀的家人幾組可見里。

    “周末早餐芬蘭玫瑰園面包鐘太新手藝。”

    楊蓉蓉哈哈哈哈。

    “這是替我反向立人設嗎？”烘焙、凡爾賽、賢妻人設捏到她頭上去了。

    鐘先生對著朋友圈再三欣賞了幾遍。

    男人腦袋伸過來，舌尖舔了舔她的唇，吃掉她嘴邊的果醬，楊蓉蓉被鐘睿耀弄得一早上就滿心蕩漾。

    鐘睿耀狡黠一笑。

    “持久戰，慢慢來，哪個男人見了不說一聲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