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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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莊淑芬心想。 她覺得她不明白這話,但好像又是明白的。莊淑芬心底滋生出一點莫名的喜。先前一瞬間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了一點。女人的第六感向來敏銳。或許,她早已從青年帶笑的聲音中聞出些什么。她的身心比她的理智更早明白答案。 “要不要跳舞?” 男青年示意了一下廣場中一對對正在跳舞的男女。 只有他們格格不入。 莊淑芬咬牙,閃過一絲猶豫。 她還沒跟陌生男人跳過舞。 男青年卻很紳士的伸出手,做出一個邀請式的手勢。 讓她感覺自己很尊貴,很被尊重。 莊淑芬只在國外電影里看過這種舞會邀請,那種紳士與淑女的舞會場景,讓她的心一動,莊淑芬對上青年的黑眸,不由自主地手放入對方手掌中。對方含蓄地笑。莊淑芬踮踮腳,另一只手漂亮地搭在他肩頭上。手形像只漂亮蝴蝶。昏暗中,男青年手掌只虛虛扶在她的腰際。這讓她徹底松了一口氣。 要是她跟小姐妹們成群結伴,倒也不會這么怕,可一個人落單,心境就不同了。女同事說有男的就喜歡趁機揩油。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小心思被對方看穿,莊淑芬覺得對方眼神帶笑,讓她捉摸不透。 莊淑芬舞技可以,但對方跳舞更很一手,很會帶人,把她帶得紅裙亂飛,頻頻引來側目。莊淑芬跳得臉頰飛紅,香汗淋漓,對方倒是一直很穩,氣息只是微微凌亂。 對方比其他男人高,在舞池中鶴立雞群。 莊淑芬有種她倆是舞池中心的錯覺。 露天廣場突然沒了聲,原來舞曲已經結束了,所有人驀然變成默劇的人影。 那個年代人群中的激昂只能隱藏在舞曲水波之下。 廣場中的舞伴漸漸散開。 莊淑芬意猶未盡,卻不能不顧矜持,也只得將手從青年肩上拿下。 對方黑眸閃了閃。 想到這么快就跳完了,她內心陡然有點失落。 兩人往邊上走。 人影重重,廣場再度喧嘩起來。 男女女女靠邊站著,聊著天,溜冰場中央空出一塊空地。臺子上有幾個人在調音響設備。 男青年手指拿出一盒煙,彈了彈,但自己沒抽。 莊淑芬沒作聲。 他倆現在站在臺沿邊,沒什么話聊,不知道男青年下一場會找哪個新舞伴,莊淑芬悄悄瞥了瞥對方,視線堪堪到對方肩膀。莊淑芬自己不高,對個子高挑的會格外在意一分。 “喜歡什么曲子?”對方突然問。 “啊?”莊淑芬沒聽懂。 “喜歡什么曲子。”對方重復了一遍。 莊淑芬說了一個自己最近印象深的,男青年目光沒有看她,卻點點頭。 “等我。” 莊淑芬沒想到,青年竟到臺上去了。對方遞了兩根煙,朝臺上幾人說了點什么,那伙人竟連連點頭。 青年折返,直接從一米多高的臺子上跳下。兩條修長的腿,屈膝一躍,藍色牛仔褲裹著對方的長腿,莊淑芬的心也跟著一跳,心如擂鼓。 她目光直直,看著對方向自己走來。 音樂再次響起,青年指了指臺上,莊淑芬赫然發現,竟然是自己剛剛說的曲子!她的臉情不自禁紅了。 偌大的溜冰場竟在放自己喜歡的曲子。 大庭廣眾之下。 青年來到她身邊,聲音再次從頭頂飄過來。 “剛才只跳了一會,要不要再跳一會?” 莊淑芬的心早已撲通撲通快跳出胸腔外。 人卻強壓著沖動,只短短道了一聲。 “嗯”。 她身形一動,潔白的梔子花從她發間掉落,青年伸手,眼疾手快,梔子花落在對方手指間,青年幫她接住,別回她的發間。男性手指不經意劃過她的耳畔。即使夜色正濃,廣場幽暗看不清,莊淑芬卻感覺得到自己的脖子泛紅發燙,羞得不能見人。 她的心跳聲越來越大。 “小心。”青年卻像無事人,指引著她入舞池。 莊淑芬隨著青年再次走入廣場舞池,想了想,她開口問。 “你叫什么名字。” “楊毅。”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小看那個年代男人的魅力 感謝在2020-07-09 12:35:032020-07-09 22:18: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洛離兮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希斯卡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洛離兮 14瓶; 第3章 花露水 莊淑芬回到家,香汗淋漓,紅裙染著廣場人群的味道、夏季夜晚的味道和她的汗香味。她甩掉腳上白涼鞋,換上拖鞋,腳趾頭一下子舒服了。拖鞋是在廠商店買的,不便宜,要兩塊錢一雙。莊淑芬上技校時,學校每個月給她們發十三塊錢的補貼。現在每個月工資三十八,加上獎金能拿五六十塊,還是工作了好。 涼鞋帶在腳背上刻出兩條印,莊淑芬坐在床邊,舒展著身子。她的頭還有點發暈,身子依舊像蕩在一只小舟上。廣場跳舞的音樂還回旋在她腦海里,人離開了廣場,但舞池那股子熱鬧勁還未從體內消退。 莊淑芬想起自己看過的一本國外名著,那本書舊舊的,書角泛卷,但改編的電影很有名,是費雯·麗和克拉克·蓋博主演的,海報貼滿了電影院。莊淑芬還跟技校同學看過一場,女同學捂著眼說外國人怎么這么開放。莊淑芬那時也面紅耳赤,不懂國外女人怎么那么愛跳舞,現在卻有點明白了,舞蹈讓女人感覺自己更像女人。 莊淑芬起身,梔子花從發間掉在地上,經過一晚,白色花瓣有點焉,莊淑芬撿起來準備丟掉,不經意想起那叫楊毅的男人幫她把花別到耳間的那一幕,她的胸口一燙,猶豫了片刻,手又收了回來。莊淑芬找出一個玻璃罐頭瓶子,在流水下洗干凈了,透明透碧的玻璃罐口瓶干干凈凈,盛著清水,莊淑芬將梔子花仔細插進去,她一邊洗澡一邊情不自禁哼起曲子來。 莊淑芬跟同事拿著綠色的飯票,排著長隊,食堂早上窗口供應饅頭,五分錢一個,她們經常一人買一個,去廠里車間的路上吃。 有時還有糯米包油條。油條往大油鍋里一炸,長長木筷子一邊滾一邊翻,炸得酥酥趕緊撈起來,再對著一折,用搟好的糯米外面一裹。兩角錢一個。跟饅頭比,貴瘋了。早餐花兩角錢簡直是奢侈。幸而不常供應。但莊淑芬就是喜歡。每次糯米油條窗口一開,她定要去那個窗口。 莊淑芬買好了饅頭,正準備跟同事一塊吃,忽然瞥見最右邊的窗口開了。那是糯米包油條的窗口。莊淑芬看了看手里的饅頭,腿站著走不動路了,同事見她猶豫,微微咋舌,她可是剛買了一個饅頭,“你該不會還想買吧?今天就算了吧。” 她是知道淑芬的。上次淑芬學校同學來看她,莊淑芬給點了兩份紅繞rou,兩個菜就花了四角錢!那個年代的紅燒rou平日吃一頓就可算得上是大餐了,莊淑芬還一點點兩。 她當時對淑芬說你和她可以一起吃。 莊淑芬卻說,菜是一人一碗。 她繼續道,那也可以兩個人共吃一碗。 莊淑芬:我打小就不跟別人吃一個碗里的菜。 得,從那次之后,她就知道莊淑芬雖然是上山下鄉過來的,也做過農活,但骨子里還是有種家族大小姐的氣派。 莊淑芬看了看窗口,示意對方,“你先去車間,我過一會到。”廣播已經響了,7點45,廠廣播電臺每天上下班時間放一刻鐘廣播。 同事看著莊淑芬跑去排隊的背影驚呆了。 她咂了咂舌,只得先一個人進廠。 莊淑芬看看手腕上的手表,剛剛那會已經花了一分鐘,現在排隊又要花時間,等食堂師傅炸油條包糯米又要花時間。她不停挪動,恨不得這樣就能排到前面去。 莊淑芬算著時間,一邊提前準備好飯票,但摸遍身上口袋,竟只有一張五分的、三張一分的,還有一張一兩的。難道她把這張看成了兩角的飯票?!莊淑芬有點著急起來,眼見前面排隊的人越來越少,很快就要輪到她,要是沒飯票,可又出糗又浪費了時間,還沒吃到自己心愛的早餐。 糟糕,飯票好像真的不夠! 窗口越來越近。 隔窗就是油條下鍋的滋滋聲。 食堂師傅快速利落地將油條往鍋里一滾。 莊淑芬心急火燎。 一個人影斜插過來,莊淑芬剛感到身旁有人,手里就被塞了一包東西! 熱乎乎的。 她一驚。 低頭一看,竟是冒著熱氣的糯米包油條。 她一震。 “要遲到了。” 對方個頭高挑,鼻梁高挺,聲音壓過來。跟那晚一樣,一種熟悉的感覺,莊淑芬身體自動起了反應。 “快吃。” 是楊毅。 莊淑芬心神亂了一會。 手里的糯米油條傳來誘惑人心的香味。 還不等她說話,對方就虛拍了拍她的肩,把她一個人領出隊伍。 排在她身后的人很多,見一個俊俏的小伙搭在她身邊,廠里人都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莊淑芬臉紅了紅。 “先走了。” 又不等她說什么,對方就已走向食堂出口,還將她手里的饅頭拿走了。掐頭去尾,兩人不過只說了兩三句話。 等等,為什么拿她的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