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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我今日尋的千年人參,正好帶來贈與丞相。” 千夜落一子,方才抬頭:“喔?那你倒是有心了。” 她喚人接過人參,從記憶角落扒拉出戶部尚書這人來。 這人名喚魏正,同是寒門出生,為人膽小怕事,貪得無厭,是原主一手提拔上來的。戶部尚書這個職位是一大油水溝子,負責掌管全國的財政工作,可想而知戶部尚書被這人接手,會變成什么樣的局面。 原主貪污拿大頭,魏正就跟在后面做假賬撈油水,兩人算得上是一丘之貉,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如今的國庫已經成了她的后花園,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嘿嘿嘿……”他干笑了兩聲,搓了搓手終于進入了正題,“那個,我聽風水師傅說西邊那塊地可是風水寶地,就尋思著在西邊那塊地造一座閣樓,屆時邀請丞相一起來品茶賞月,不知道丞相意下如何?” 被這番打擾,千夜已經沒心思下棋了,她淡淡道:“你想如何?” “今年的賦稅又收上來了,所以我想……”他話沒說完,有些事情沒必要說的如此清楚。 “丞相放心,我一定把賬面做的天衣無縫。”見千夜眉頭微皺,他立馬拍胸脯保證。 說起造閣樓,就憑著戶部尚書貪污的那些,別說一座閣樓,就算造十座也是綽綽有余,沒想到他還要從國庫里撈。 朝堂之上全都是吸血蟲,國家怎能不亡? “你把今年賦稅的賬面給做仔細了,幾錢幾兩我都會去查證,若發現到時候少了一兩銀子,我就為唯你是問。” 那素衣青年倚靠在欄桿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明明語氣很是平淡,吐出來的字卻莫名讓人不寒而栗。 “聽明白了嗎?” 魏正知曉千夜這是不高興了,卻又不知道因何而起,今年收上來的銀錢不少,就閣樓這一小事,按往常來說千夜明明是不會在乎的。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點頭稱是。 “那你走吧,我身體不愉還需靜養,無事莫要打擾我。” 這是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了。 待人走后,庭院又恢復了以往的安靜。 那藍寶石一樣的天空中,飄浮著雪一樣的云,它們在天空中無憂無慮地飄動,或濃或淡,或聚或散,千夜用手撐著頭,望著望著不知不覺入了神。 0025從角落湊了上來,有些籌措不安,試探的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千夜的褲腳。 低頭看見熟練撒嬌的小兔子,她淡笑一聲:“可是無聊了?” 0025搖頭,那電子音平鋪直敘道:“你不開心了。” 千夜一向不會情緒外露,0025對人情緒的感知倒是敏銳。 “只是修身養性久了,突然見不得這檔子腌臜事罷了。” 第18章 佞臣 丞相臥病幾日,在群臣的憂心下,終于又上了朝堂。 只見那大臣們朝服穿得整齊,頭戴朝冠,手執朝笏,一句句都是對千夜的賀喜恭維之詞。 少年天子一身明黃色的龍袍,端正的坐在龍椅之前,他低著頭看不出什么神情來。明明身坐著萬人之上那位置,卻沒有他的開口之地。 這朝上不上也罷,當時聽著這些人互相吹捧,千夜就聽膩了。 “我病剛好,久站不得。” 言意之下就是她要走了。 群臣紛紛言道: “那丞相要早些回去歇息才是。” “臣府上還有許多上好的藥材,稍后我命人送去丞相府。” “皇上,微臣這邊沒有已無要事稟報,就此下朝罷。” 少年天子這時才抬起頭,一抹喜悅綻放在他稚氣未脫的臉上:“可以下朝了?!王富貴快!我們去捉蛐蛐!” “皇……皇上……”在暗處的太監焦急的冷汗的出來了,跪倒在地。 少年天子一回頭,才發現滿朝文武都看著他,面上不顯眼底里卻都是清一色的鄙夷或者嘲弄。 “我……我……”少年天子也反應過來自己的做法有失妥當,立馬漲紅了臉,囁嚅著又低下了頭。 位列群臣之首那人,就算是穿與其他人穿著一樣的朝服,也能第一眼就瞧見他,從中脫穎而出。他面孔本是極顯清俊精致,身姿挺拔站立如松,不開口時竟看出一種儒雅氣質。 少年天子不由得暗恨,就是這樣一人擾亂朝綱,禍害百姓,將康朝攪的千穿百孔。 但他現在什么都做不了,他知道只要現在自己一露出不滿的情緒與憤怒的情緒,迎接他的將會是萬丈深淵。 那人在靜靜的看著他。 其實千夜只是在整理記憶而已,找出腦海中有關于小皇帝的片段。 小皇帝名喚李明運,古詩詞“魚尾霞生明遠樹”,取的是賢明闊達、才清志高之意。 在沒成為皇帝之時,表現平平。 眾人只知太子滿腹經綸,是棟梁之材,卻對二皇子毫無印象。 事實上李明遠是看的開,太子是有才學之人,那他就默默無聞一點,不愿參與歷史上那等奪嫡之戰,只等著太子登基之日封他一個藩王帶著娘親遠走便是。 誰知道事與愿違,太子還沒當上幾日就不幸身亡,并且那時老皇帝無能,只想著煉制丹藥,追求那長生不老之術,漸漸讓原主把控了朝堂。 李明遠剛上位就是這樣的局面,實權直接被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