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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她只是想找空當重新考慮一下兩人之間的關系。 一開始,唐末確實是奔著和高俊祺結婚的目的去接觸的,直到被宋辭打亂了節(jié)奏。 宋辭在的時候,她覺得這家伙又欠又煩,等他真的離開后,唐末的心里忽然就空落落的,明明宋辭只來了一個多月,她卻好像已經(jīng)習慣耳邊有個人嘮嘮叨叨。 這種感覺在晚上關店回出租屋時更明顯,家里到處都是宋辭生活過的痕跡,他只帶走自己帶來的東西,唐末幫他置辦的那些生活用品還留在出租屋,比如玄關的拖鞋,洗手間的牙杯毛巾,還有他喝水用過的杯子。 唐末找了個袋子,將它們全部收攏扔到一邊眼不見為凈。可每次下班回家,她累得癱在沙發(fā)上不想動,習慣性地開口想讓宋辭幫她去冰箱里拿瓶可樂,話落回過神,總能盯著墻壁怔忪半晌。 宋辭走后第二天,盧師傅問唐末小宋不是說要在汝城找工作,怎么就走了? 唐末回,小孩子心性,當不得真。 盧師傅到底有些遺憾,畢竟宋辭在的時候,減輕了他不少工作壓力。他估計也瞧出了她和宋辭之間的異常,只是選擇了看破不說破。 唐末也就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 宋辭離開一周后,店里受傷的服務生總算回來上班了。 這天,唐末在叫錯好幾次服務生小劉的名字后,果斷騎著她的小電驢回唐家睡。 . 次日。 唐末去醫(yī)院給唐文遠送飯,碰上了高俊祺,后者剛給她爸做完例行檢查,唐末送他出門。 高俊祺見她臉色不好,將筆別進白大褂胸兜里,面露擔憂:“最近店里很忙?” 唐末點頭:“上周是有點忙,昨天我店里受傷的員工復工了,就好些了。” “那就好。” 兩人都沒有提及宋辭。 高俊祺并不傻,唐文遠手術后,宋辭時不時就會來醫(yī)院送飯,可他已經(jīng)整整一周沒出現(xiàn)了,不僅如此,唐末也在刻意躲避他。 他想大概是宋辭的身份被唐末察覺了,發(fā)消息去問,得知后者已經(jīng)回了A市. 除此之外,宋辭還說:“哥,我知道不是你告訴唐末的。” 高俊祺確實有想解釋的心思,在看到宋辭的那句回復后,又覺得解釋有什么意思?感情的世界,本來圖的就是你情我愿,何況選擇權是握在唐末的手上。 “高醫(yī)生,你一會有時間嗎?”他聽到唐末問。 高俊祺回神,“嗯”了一聲。 半個小時后,兩人又坐到上次四人一起吃飯的那個餐廳。 唐末說:“上次你請我們,這次換我請你。” “行。”高俊祺已經(jīng)意識到她想說什么了。 果然,剛點完菜,就聽見唐末說:“高俊祺,對不起。” 高俊祺扶了扶眼鏡,望向她:“這是你深思熟慮的結果?” 唐末點頭:“抱歉,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頂多就是我看上你,你沒看上我而已,你沒必要跟我道歉。”高俊祺頓了頓,“不過我可以問下為什么嗎?” 唐末:“我心里有個人,這輩子大概都無法忘記他,這對你不公平。” “是宋辭?” “不是。”唐末搖頭,“他叫范元,是宋辭的表哥。我和他少時認識,相戀多年,五年前,我們要訂婚的時候,他意外身亡了。” 高俊祺雖然從宋江河口中得知一些宋辭和唐末的淵源,但對范元的事,后者卻并沒有多提,他皺眉問:“怎么出的意外?” “為了給宋辭取圣誕禮物,走在路上被一群不知道哪沖出來的酒鬼拿著啤酒瓶敲破了腦袋,送到醫(yī)院因為腦出血過多,搶救無效死亡。” “抱歉。”高俊祺終于明白當初宋辭為什么會說唐末看不了受傷的場面,因為她曾經(jīng)被這么誅心過。 “都過去了。”唐末端起檸檬水喝了一口,手指微微顫抖。大概是陳年舊傷已經(jīng)被宋辭撕裂了一次,這次在高俊祺面前,她神色還算平靜。 高俊祺問:“這才是你這么多年不肯談感情的理由?” “算是吧,但這幾年店里是真忙,我也確實沒心思。我原來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忘得差不多了,可以和你重新經(jīng)營一段感情甚至步入婚姻,但是最近我發(fā)現(xiàn),我過去那些經(jīng)歷太慘痛,會時時影響著我,你值得一個更好的女人,而不是一個背著回憶度日的我。” “那宋辭來你店里…?” 聞言,唐末淡淡一笑:“他和范元感情很好,當年他表哥因為給他取禮物才出了事,他大概是對我心懷愧疚,才會偷偷跑到我店里給我當臨時工。我還不至于把罪名扣在他頭上,上周我已經(jīng)讓他回A市了。” 從她的反應上,高俊祺看不出什么異常。但他知道事實遠非如此,從宋辭數(shù)次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的態(tài)度來看,他對唐末的感情,遠不止愧疚那么簡單。 愧疚或許是有的,但更多是小心翼翼,那種復雜的情緒絕對不是這短短的一個多月能生成的,可唐末似乎對此一無所知。 只不過,高俊祺也沒大度到替情敵說話。 兩人交談間,服務員來上菜。 唐末看著那道糖醋小排愣了神。 上次來,宋辭點了兩道菜,糖醋小排是她愛吃的,酸湯魚是馮輕輕愛吃的。 宋辭和馮輕輕一樣,口味偏重,只不過他不怎么吃魚,據(jù)說是小時侯被魚刺卡了喉嚨,留下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