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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唐末卻沒有因此憐憫他幾分:“另外,你表哥當年雖然是為了給你取圣誕禮物出事的,但我不是不明是非的人,我很清楚他是死于一場無妄之災,你不必因此對我心懷愧疚。就算有,當年你把你表哥的遺物給我時,也已經還清了。” 她說完頭也不回地朝臥室走去。 “我不是因為愧疚!”宋辭握拳看著她的背影,雙目漲得通紅,“唐末,我喜歡你……” 一聲決絕的摔門聲,摔斷了他未來得及出口的后半句話:“很早就喜歡了。” 宋辭自嘲笑笑,眼底涌現出了潰敗之色。 終究是他高估了自己。 唐末心里沒他。就如當初醉酒意亂情迷時,她注意到的,也只是他這雙和表哥相像的眼睛。 · 唐末靠在門后,看著床上靜靜躺著的那個牛皮紙袋。 五年前,宋辭輾轉將這個牛皮紙袋交到她手上,袋子里裝的是范元的遺物:一份漸凍人研究資料和一封寫給她的情書。 當年,她靠翻著它們熬過最艱難的那段日子,也是因為它們,才有了如今的唐氏飯館。 馮輕輕總讓她不要守著回憶過日子,因為她知道唐氏飯館就是她的回憶。 范元剛死的那段日子,唐末為夢魘所困,夜夜難眠,直到她接手了飯館。 她漸漸習慣把自己弄得疲憊不堪,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順利入眠。 唐末硬逼著自己走出過去,在親人好友面前表現得若無其事,五年過去,時間確實也淡化了疼痛,如今想起范元,她不再撕心裂肺,更多的是感慨他們的有緣無分。 她以為自己總有一天會將這段過去深埋于心,可宋辭的出現,再次把她的傷口撕裂,鮮血淋漓。 她仿佛又回到五年前,親眼看著愛人在面前一點點死去,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的那一幕。 唐末扯了扯唇角,心想時間雖能淡化傷痛,卻永遠也無法抹平傷口。 她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將牛皮紙袋收入抽屜,鎖好。 剛起身,聽到手機震動,北京的號碼,來自她的大學室友陸海嘉。 她接起電話。 “末末,對不起,當初我以為宋辭就是不滿意家里安排的工作鬧脾氣,才會讓你幫忙收留他兩天,我真的不知道他對你有那樣的心思。”電話那端,陸海嘉著急解釋。 唐末淡淡問:“宋辭找你了?” “嗯,他說怕你對我有誤會,影響我們倆的感情。” “咱們倆都幾年沒見了,還有什么感情?” “末末,你不要這樣。”陸海嘉是真急了。 唐末:“我跟你開玩笑的,這是我和宋辭之間的事,你不用管。” “那咱們以后?” “你要是再幾年這么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們也差不多可以絕交了。” 唐末故作兇態的語氣,卻是讓那端的陸海嘉松了口氣。 兩人又隨意聊了兩句,她找了個借口掛了電話。 預料中的一夜無眠。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唐末聽到外間門“咯噔”一響。片刻后,她的手機里來了條新信息。 宋辭:【當初應聘的時候我答應過你,干到你店里的員工養好傷回來。這幾天,我會自己找地方住,等你的人回來接班,我就馬上離開,另外,瞞你的事,對不起。】 唐末良久才回復:【不用。】 大概是感受到她心意已決,宋辭沒再來消息。 天終究是亮了。 唐末起身洗漱,路過客廳,下意識地瞥了眼沙發的方向,空蕩蕩的。 她收回視線,如常洗漱,買早餐去店里去開門,重復著過去四年做的事。直到她咬著油條,發現自己多買了一份早餐。 瞬間食之無味。 她這才意識到,宋辭是真的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反復修文,這才晚了。。 狗子的馬甲掉了,心疼。 ☆、離開 唐末靠在椅子上發了很久的呆后,給盧師傅打電話說今天歇業一天,便拎著剩下的早餐打車去了醫院。 她并沒有注意到馬路對面停著的那輛白色汽車,以及坐在車里的宋辭。 宋辭抿唇看著唐末離去,一夜未睡,他眼底有片烏青色。 “人都走遠了,還有什么好看的?”宋江河落下車窗,不耐煩地按了按眉心。 宋辭收回視線看向他:“小叔,你怎么會來?” “下次你追女人就追女人,別打著我女人的名義。”還得他來擦屁股,宋江河想起昨晚的事,不免有些咬牙切齒。 陸海嘉那女人已經好幾天沒聯系他了,昨天忽然打了個電話把他臭罵了一頓,他這才知道她和唐末竟是大學同學,而宋辭當初接近唐末,也正是打著陸海嘉的名義。 “海嘉姐什么時候成了你女人了?”宋辭奇怪問。 “關你屁事。”宋江河面無表情地啟動車子,“我看斷了也好,這樣你就能安分留在A市了,省得我三天兩頭往汝城跑,你不嫌累我還嫌累。” “小叔,對不起。” 宋江河蹙眉瞥了他一眼:“別想了,好好收收心,去研究所報道。” 唐氏飯館在車后慢慢遠去,宋辭闔眸靠在座椅上,輕輕“嗯”了一聲。 . 連續好幾天,唐末去醫院都有意避開了高俊祺。后者似乎察覺到了異常,微信問她發生什么事了,她借口說店里忙——店里少了個人,確實也變得很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