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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來氣,拎著打包盒走過去,順腳把沙發上蜷著手腳睡覺的宋辭踢醒了。 宋辭受驚地睜開眼睛,那頭漂亮的焦羽色短發此刻亂糟糟的,幾綹頭發被汗水濡濕,狼狽地貼在前額,顯得臉色愈發蒼白。 唐末毫無憐憫之意,把打包盒扔到茶幾上,倒了杯涼白開自顧喝了一口后,說:“給你帶了吃的,別餓死在我家里。” 宋辭茫然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后,視線才慢慢聚焦,卻是眉心一擰,不滿咕噥:“你怎么才回來?” “我要顧店賺錢,不像你宋大爺,一躺就是一天,也不知道我是倒了什么霉,我招你來店里是來幫我干活的,不是包養小白臉的……”唐末抬腳將他的腳往里踹,騰出了個夠坐的位置,一屁股坐下,瞥見茶幾上的退燒藥,總算想起來要關切一下病人,“燒退了沒?” 宋辭“嗯”了聲,臉色看起來更白了,不知道是發燒燒的,還是被唐末數落的。他抬手將汗濕的頭發往后捋了捋,沉默地翻身從沙發上坐起,伸手去扒拉打包袋,沒過幾秒,那對好看的桃花眼又懨懨垂下,“怎么又是面?” “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敢挑三揀四,既然燒退了,明天就給我去店里干活,老娘不養吃白飯的。” “哦。” 宋辭認命地拿起筷子往嘴里塞面,一嘗味道就知道出自盧師傅的手藝,他嫌棄地看了眼唐末:“你好歹也是一個開飯館的人,怎么連個飯都不會做?” “小白眼狼。”唐末沒好氣拍了下他的后腦勺,“我好心收留你,又給吃又給住,屁話還這么多?” 宋辭的臉險些被唐末拍進了面湯里,臉色一黑,怒瞪唐末:“招聘廣告上明明寫著包吃包住,我是你店里的員工,你包吃包吃難道不是應該的?” 得,生個病脾氣還大了不少。 “你見過哪個老板還伺候員工吃喝?有這么好的老板,我店也不開了,直接去上班多好。更何況,在我店里正式員工才包吃包住,臨時工可沒這待遇,要不是看在……” 唐末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她靠著沙發上閉眼沉默了一會,才再次疲憊地開口:“宋辭,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還玩離家出走的把戲?玩夠了就趕緊收拾收拾回家,然后該干嘛干嘛去,我這尊小廟里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沙發這么窄,睡得不憋屈嗎?” 宋辭:“等下我上網賣張折疊床,不會弄壞你的沙發。” 唐末倏得睜開眼睛,眼底已經有了些怒氣:“姓宋的,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宋辭抿唇不語,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唐末氣得甩手回了房間。 . 第二天清晨五點不到,唐末就被熱醒,搗騰了一番才發現是空調壞了,換上電風扇剛睡下沒多久,又被唐母的電話吵醒。 “媽,有事嗎?”沒睡好,她的語氣里透露著一股不耐煩。 “昨天讓你加微信你加了沒?” “什么微信?” “算了,原本也不指望你主動。” 她媽說完就掛了電話,搞得唐末莫名其妙,翻來覆去睡不著,她煩躁地薅了把亂糟糟的頭發,索性抱起衣服去浴室沖涼。 路過客廳,就看到宋辭還在睡,客廳沒空調,他后背的衣服被汗濡濕了一片。唐末垂眸,轉身進了浴室。 還沒沖完澡,浴室門被人從外面“哐哐”砸響,宋辭在門外著急地喊:“唐末,你好了沒?” 唐末拿著花灑對著臉沖,當作沒聽見。 又過了一會,宋辭又不滿叫道:“你怎么一大早洗澡?你昨天是不是又貪便宜進了不新鮮的菜了?我肚子疼得要命,再不出來,我就拉在門口了。” 唐末包著浴巾,黑著臉開門:“放屁!店里的菜都是當天用當天進,別人吃了都沒事,怎么就你吃了就有事? 宋辭盯了只包著一條浴巾的唐末愣了幾秒,耳朵一臊,連忙移開目光,火急火燎地擠開她沖進了衛生間。 唐末惱火的看著眼前“砰”的一聲摔上的門,尋思在宋辭走之前,一定得跟他討點家具修理費。 回屋穿了衣服吹干頭發,又化了個淡妝,唐末拿著手包,打算照例去路邊的小攤上吃個早餐再去店里開門,卻發現宋辭在廚房搗鼓著什么。 “你在干嘛?” 宋辭被唐末冷不伶仃出聲嚇了一跳,偏頭她一眼,別扭地說:“做早餐,不想吃樓下那些路邊攤。” 頓了半秒,他又硬邦邦補充了一句:“也做了你的。” “哦。”唐末不咸不淡地應了聲,動作自然地從砧板上拾了片黃瓜啃著,“你既然會做飯,之前干嘛不做?這些菜從哪里來的,我不記得我買過菜。” “反正不是偷的。”宋辭沒好氣地拍開她又伸過來捻黃瓜的手,“臨時工也包吃,我為什么要自己動手?” 好嘛,她都還沒發脾氣,這小屁孩竟敢對自己甩臉色? 唐末搓著泛紅的手背,正想抬頭教訓宋辭,后者的側臉撞進她眼底,大男孩剛洗過的細碎頭發耷拉在眼前,低頭切火腿的姿勢認真且專注,還挺賞心悅目。 算了,看在早餐的份上,她不跟小孩子一般計較。 ☆、誤會【修】 “喂,你打算在我這里待到什么時候?”唐末問。 宋辭低頭喝牛奶,像是沒聽到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