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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反復吶喊, 吶喊著想做回人, 吶喊的聲嘶力竭。 如果他是個人,就能打聽葬情的下落;如果他是個人,就不用虞箏還要費心照顧他。 他可以幫她修房舍, 幫她取暖做飯,幫她賺錢置辦年貨。他還可以陪伴她度過每個苦寒的日夜,互相溫暖彼此。 他想做回人,關懷她,照顧她, 可是,望嬋的詛咒卻殘酷的提醒著他:若想為人,除非有人類女子自愿嫁給他。 他只是一匹馬,虞箏,又怎么會嫁給他? 思緒至此,被暮辭硬生生止住。不可能的事,他又何必想得這般瘋魔。背著虞箏想這些,他是不是太無恥了。 盡管這樣奚落自己,可暮辭卻發現,自己越發的胡思亂想,視線也總是跟隨著虞箏。 她靠過來的時候,他會喜悅,她去忙活的時候,他又不禁擔心。 尤其是修繕房舍的工匠來了后,虞箏也跟著干力氣活,暮辭一瞬不瞬盯著她,生怕她從梯子上掉下來。 房子修好了,虞箏的錢也花的差不多了,她又起早貪黑的去賺錢。 暮辭每天都會去村口接她,虞箏總是笑著跑來,摟住白馬的脖子,和他親昵一陣,接著才與他一同回家,一路上也講著自己今天遇到哪些新鮮事。 暮辭聽得很認真,時而點頭或是搖頭。這個家,就他們兩個相依為命,虞箏總是孤獨的遙望天穹,暮辭只能在一旁看著她,一天一天的,無能控制的越發不愿挪動目光,眼神也越發溫柔悱惻。 在他的眼里,虞箏是他無助歲月里難得的溫暖,而在虞箏眼里,他想,他應該只是個可以聽她傾訴的畜.生吧。 這一個年關,虞期和爹爹都沒有回來,虞箏獨自置辦了一切。冬去春來,她帶著暮辭,徜徉在開滿鮮花的都廣之野。 花香撲鼻,虞箏采下一束,拿在手里,望向遠方的天際,說道:“我想去找爹爹了。” 暮辭沖她搖頭。邊境遙遠,一路艱難險阻,不要去。 虞箏低下頭,黯然傷神,“比起哥哥,爹爹離開的時間還要長,我卻連找他都不能……” 她說著,又忽的抬頭,盯著暮辭,問道:“白馬,你能不能帶回我爹爹?”虞箏笑著舉起手里的花束,“白馬,你要是能把我爹爹帶回來,我就嫁給你。” 暮辭這瞬間是怔忡的,他以為虞箏是在開玩笑。 可是,哪怕是玩笑,他的心也被這句話點燃了。希望、甜蜜、喜悅,洶涌的灌入心湖,他像是看見了彩虹那樣,激動的無以言表。 這一刻,他想不進其他,低下頭將虞箏的花束銜下,風馳電掣,飛奔而去。 夕陽落在虞箏身上,像是給她披了件溫暖的霞衣,美到極致。暮辭回頭看了她一眼,心頭被注入久違的溫暖。 驀然之間,他發現,虞箏的身影已經刻進了他的靈魂之中,占滿了他的心。他一路馳騁,翻山越嶺,強斗過野獸,硬蹚過沼澤,荊棘在他身上劃出一道道血痕,崎嶇的山路讓他舉步維艱。可他卻仿佛感受不到疲憊,只要一想到虞箏,心里便充滿了柔情,充滿了力量。 歷經艱難,暮辭終于帶回了虞箏的爹爹。 虞箏沉浸在喜悅里,高興的流下眼淚。她朝暮辭笑了笑,再度振動了暮辭的心弦。 他日日都注視著虞箏,用溫柔的目光,注視這個纏繞在他心尖上的人,哪怕她所注視的卻是她的爹爹。 虞箏恨不得每個時辰都在爹爹身邊,滿眼只有爹爹,像是什么都忘了。暮辭想,她總是要先高興一陣子,才有余力考慮其他,所以,他只是默默的等待。 可是,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虞箏似是真的將許下的諾言拋諸腦后。直到有一天,暮辭在家門口接她,她望向暮辭的視線有些生硬,暮辭方知,在她的眼里,他到底是個可以隨便使喚的畜.生。 暮辭如被從天上扔下,跌入深淵。 他就是個笑話啊,他是馬,她是人,他又如何覺得她就一定會言出必行? 可笑他還信了,或者說,即便不信,他還是愿意為了她遠赴邊境,歷經艱難的帶回她的爹爹。 他想看到虞箏的笑,希望她開心,可是,她又為何給他編織出這么美的希望,害他從天上跌落地獄。 暮辭無法自控的煩躁起來,尤其是在虞箏進出家門時,這種表現更甚。 他怎么也沒想到,他的變化,會給他帶來滅頂之災。 那是一個窒悶的雨夜,暮辭將眠未眠,突然聽見房舍里父女倆的談話聲。 “丫頭,你老實回答爹,那白馬到底是怎一回事,怎么一見到你就情緒不對。” “爹爹……”虞箏猶豫著不愿說。 “趕緊說,你是要讓爹一直擔心你嗎?再過半月,我就要回營子了。” 虞箏支吾了一陣,方道:“是我言語不慎,其實……” 她將一切都說了出來,暮辭只覺得那“言語不慎”四字,誅心非常。后面的話,他大多沒聽清,一顆心沉到谷底,最終渾渾噩噩睡了過去。 噩夢,就在次日清晨降臨。 當虞箏的爹用隨軍的刀刺.入暮辭身體里時,他睜大眼,難以置信。 “你這畜.生,阿箏也是你能肖想的。毀我女兒名聲,我便剝了你的皮!” 又是一刀,鮮血四濺。暮辭無法形容那是怎樣的痛苦,劇痛的不只是身軀,還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