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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朝露提起紗燈,徐徐起身走向岑陌,對上對方的眼睛。兩人的距離只有短短的十幾步,可周遭卻變得無比安靜,幾乎可以清楚的聽見湖水微微漣漪的聲音。岑陌在這片刻是震驚的,他從未見過這樣得天獨厚的美人。有那么一瞬,他忘記了呼吸,而他的沉默也造成了周遭所有人的安靜。 “曲氏女朝露,見過武判官大人。”曲朝露屈膝行禮,輕輕的聲音像是敲擊薄磬的玎玲。 岑陌旋即回神,一臉喜色道:“就你了!準備一下跟我去城隍廟。待會兒就你給城隍爺陪酒,可得讓他盡興了!” 陪酒?曲朝露矍然一驚,這是將她當作優伶舞伎,于宴席上討達官貴人的歡心? 這么一想,神色便凝了下來,曲朝露道:“武判官,我生前不做這樣的事。” 有誰私底下冷哼了一聲,竊竊私語的諷刺起曲朝露來。 岑陌沒搭理他們,對曲朝露笑著解釋:“露娘子誤會了,我們只是想找個賞心悅目的娘子給城隍爺斟酒,算是共同迎接他上任。我們沒有貶低你的意思。”他又殷切的道,“我在地府里找了好大一圈,才找到你這樣合適的。這事啊,非你莫屬,賞金豐厚,不會讓你白忙活的。你就別推脫,給我個面子好不?” 曲朝露是想推脫的,只是對方都這樣說了,她一個小小的水鬼又怎能不從。且對于岑陌的人品,曲朝露還是有所耳聞的,眼下也只有答應的份兒。 她淺笑:“恭敬不如從命,我這就回房準備一下。” “好,我等你。” 婪春忽然刻薄的說道:“武判官,不是奴家多嘴,實在是這曲朝露品性惡劣,可不能污了城隍爺圣駕!這曲朝露可是偷漢子被沉塘的,您放心這種人坐在城隍爺身邊嗎?” 岑陌吃驚的張張嘴,不太相信的看了看曲朝露,默了默,對婪春說:“既已入陰曹地府,身死不問生前事,相信這位露娘子也有分寸。” 婪春被這話給噎住,恨恨的抽著嘴角。 曲朝露看了她一眼,沒理她,又問岑陌:“不知新任的城隍爺是哪位?” 岑陌唇角的笑慢慢的灰敗下去,他說出城隍爺的時候,沒有任何開心的成分,反像是痛苦的嘆息:“是東平侯啊。” 曲朝露驚住了,而此刻不光是她,所有人都驚住了。 東平侯,神策將軍嚴涼,衛朝的武魂,國之棟梁。 正是他在數個月前被咸禎帝連發八道諭令召回豫京,以涉嫌謀反之罪,投入監獄。自此,沒有嚴涼的戰場上衛朝潰不成軍,異族南下,奴役無數百姓。 衛朝的武魂啊,原來他也死了…… 曲朝露扯了扯唇角,笑容里盡是對世事無常的無奈。 對于死去的水鬼來說,他們可以通過鴛鴦湖抵達陽間,也可以走地府的道路。像現在,曲朝露和岑陌就走在地府的街道上,走向遠處巍峨森嚴的城隍廟。 地府的城隍廟是陽間城隍廟的投影,陽間把城隍廟建成什么樣,地府就給映射成什么樣。曲朝露逢年過節都會和meimei去城隍廟里上香祈福,一模一樣的建筑群,一個在生機勃勃的陽光下,一個在暗無天日的地府里。曲朝露心中有些空落,她和岑陌從許多前來瞻仰新城隍的鬼魂身邊走過,踏入了城隍廟。 “岑將軍。”聽見曲朝露忽然呼喚了自己生前的稱謂,岑陌有一瞬的恍惚。 他停下腳步,拱了拱手,“露娘子怎么了,請說。” “岑將軍,你和東平侯是怎么死的?” 岑陌臉上又升浮起悲痛,答道:“侯爺死在獄中,我得知侯爺的死訊后,憤懣不已,在第二天去街上點火自焚,追隨侯爺而去。” 好慘烈的死法,倒真是忠烈義士。岑陌繼續道:“我和侯爺在地府相會,像我們這樣死于非命的人,是不能在頭七輪回轉世的。只沒想到過了半月,咸禎帝下旨封了侯爺為豫京城隍,統轄豫京地府。天上的神仙們這便把上一任城隍爺升調走了,由侯爺上任。我和侯爺多年戰友,情同兄弟,他任命我做武判官。這樣我們兩個就在陰曹里作伴,日后百年千年的守護豫京。” “我知道了。”曲朝露只能這樣回答。 新城隍上任,地府的鬼魂們陸陸續續的全都來了。他們聚集在城隍廟前的寬闊場地上,遠遠看著身著官袍的城隍爺立在廟前。 昏暗黑沉的天空半是如滴了墨汁一般透出黑意,半是地府里幻紫幽綠的彩霞,如鋪開了長長一條織錦。這樣陰森迷蒙下殿宇重重的城隍廟有一種說不出的懾人氣勢,而立在那里的城隍爺高大挺拔,身姿如松,無法抹去的震懾之氣撲面而來,讓曲朝露不由印象深刻。 城隍爺的身邊還有新任的文武判官、各司大神、黑白無常、牛頭馬面、日夜游神。 岑陌舉著城隍爺的上任書,向所有鬼魂們宣讀。 這一任城隍爺的封號是“明靈”,享正一品王爵,敕封“承天鑒國司民升福明靈王”。 不用說,這封號是咸禎帝賜的。城隍爺不但入了神籍,也是人間帝王派去地府鎮守、保衛城池的封疆大吏。 上任的儀式按部就班的進行,曲朝露隨著所有的鬼魂一起,俯首叩拜。 待儀式結束,陰曹擺上了流水席,供眾鬼們享用。而曲朝露則被岑陌帶進了城隍廟主殿,一眼就看見坐在神像下的城隍爺嚴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