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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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貴妃說到這個份上,林太醫(yī)也只得先應(yīng)下來,回頭去報備給高家。 然后深一腳淺一腳的告退。 高靜姝回頭看著眼淚汪汪的紫藤,聲音輕而堅定道:“女人生孩子是在閻王殿門口打轉(zhuǎn),這個孩子既然來了,我就轉(zhuǎn)這一回。是男是女都好,都是我心愛的孩子,但再讓我轉(zhuǎn)好幾圈是不可能的!” 她一點也不想為了給皇上不斷生生生而糟蹋自己身子。 況且若是自己沒了,這孩子會有什么好下場嗎。 縱然皇后大約會念著舊情照顧這個孩子,可皇后有自己的嫡子嫡女,沒有親娘到底是不一樣的。 指望皇上,就更不必了。 萬事都得以她活下來為保障。 她可記得,歷史上無論是嘉妃還是后來做了繼后的嫻妃,都是一路生到了四十多歲。 而她們的壽命都算不得長,倒是一直無子的婉貴人,后來一路活到了九十二歲——要不是有這個乾隆一朝最為長壽妃子的名號,高靜姝幾乎都想不起從來沉默無言毫無存在感的婉貴人。 這才是人生贏家。 紫藤默默無言,在她心里貴妃是第一位,她自然心疼主子生產(chǎn)的艱難,但又跟旁人想的一樣,覺得娘娘怎么能不多生幾個呢,兩相矛盾,只能痛哭了一場。 又怕柯姑姑回來看見了問,于是躲回自己屋里去洗臉。 而高靜姝一邊逼著林太醫(yī)替她解決計劃生育問題,一邊天天積極的遛彎按摩肚子,爭取這個孩子平平安安的落地。 天上下第一場雪后,皇后立刻免了三位妃子的請安。囑咐她們不許出門。 又知道貴妃是個閑不住又不肯聽下人勸說的脾氣,還特意自己走了一趟鐘粹宮,讓下人務(wù)必把貴妃按在屋里頭。 又格外對柯姑姑道:“姑姑是宮里的老人了,許多事兒大約也知道些。圣祖爺、先帝爺?shù)腻鷭澹嗌俣际且馔饣四_以至于不好的。這意外究竟是不是意外,時過境遷,不能也不必再追究。” “但在貴妃這里,皇上和本宮不要看到一點意外。” 作者有話要說: 注1:《嘯亭雜錄》載,有一次上朝,弘晝因事與軍機大臣、獲封一等公的訥親有了小爭執(zhí),就當朝打了訥親。 第52章 婚事 皇后耳提面命, 對柯姑姑鄭重吩咐,貴妃的龍?zhí)ゲ荒艹鲆馔狻?/br> 柯姑姑在皇上跟前已經(jīng)立過了軍令狀,此刻又跟皇后再立一遍:“娘娘放心,這樣的天氣, 奴婢定會攔著貴主兒出門。” “就算天氣晴好, 貴主兒但凡出門前, 宮里的太監(jiān)們也會去把路清一遍,別說是冰雪, 就算是一粒石子也不會有。身邊都是紫藤木槿牢牢扶著,前頭再有兩個宮女太監(jiān)開路, 一旦前頭的太監(jiān)滑了腳,是斷不許娘娘再走一步的。” “出門也不再坐高高的轎輦, 就算是矮轎都幾乎不坐。”如今皇上也很少再召貴妃往養(yǎng)心殿, 都是自己溜達過來看看貴妃, 所以貴妃除了日常遛彎, 也不用再出遠門。 皇后聽了一遍, 這才點頭。 正巧皇上宣皇后往九州清晏用膳。 皇后就提及,是否要命高家尋一個女醫(yī)送進來, 亦或是請高夫人親自進來陪著。 皇上也懂皇后的未盡之意:孫大夫再好, 到底是富察氏尋來的人, 到了貴妃生產(chǎn)那日,不能是她自己在室內(nèi)獨攬大權(quán), 要高家送進個人來才好。 其實在高斌往云貴川去之前, 就跟皇上請求了此事, 皇上也應(yīng)允了。只是見皇后能替貴妃想到這里,皇上還是很欣慰的。 帝后二人正閑坐說起后宮事,敬事房徐思東就帶了小太監(jiān)們捧了綠頭牌來。 皇后久未撞見皇上翻綠頭牌這一幕, 如今一看,竟然已經(jīng)有了五大盤的妃嬪,就這樣,三年一次的大選還會一直一直進新人。 她有微微的失神。 這后宮的女子當真是比花還多,而且會一日日的增多。 圣祖爺熬死了三個皇后,才未再立后,而先帝爺?shù)男⒕磻椈屎笠苍缬谙鹊鄱觯敲醋约耗兀?/br> 永琮才不到周歲,自己這個皇后又要做多少年,熬過多少如花的女子,才能看永琮長大成人,然后為圣心的反復(fù)戰(zhàn)戰(zhàn)兢兢——哪怕身在后宮,她也知道,大阿哥越發(fā)不得皇上的心意,頗為抑郁難言。 自己的兒子,大清的嫡子,是不是也會因為被皇上猜忌,落得這樣一個境地? 畢竟大清開國來,從未有過嫡子登基的先例啊。 一瞬間的疲倦與沉郁席卷了皇后的身心,她略微側(cè)身咳嗽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 皇上正在看綠頭牌的目光就轉(zhuǎn)到皇后身上:“皇后不舒服嗎?” 皇后止住皇上要叫夏太醫(yī)診脈,只安靜笑道:“不過是冬日炭火足了,人就愛上火。皇上勞師動眾叫了夏院正來,也不過是開些平燥的太平方子,臣妾宮里還有許多呢,回去叫他們熬一劑就是了。” 皇上也就點頭:“有上好的雪梨,熬了冰糖雪梨比吃藥強。”然后又讓李玉拿自己份例里的雪梨給皇后送去長春宮。 皇后起身謝恩:終是有夫妻情分的,這么多年來,皇上對自己一向愛重體貼。只盼這結(jié)發(fā)夫妻的感情,能夠支撐他們這對天下最尊貴的夫妻,走過漫長歲月,能夠支撐她的永琮長大,做個平安的阿哥,然后……做個平安的太子。 皇后尚且在沉思,皇上兩指一動,已經(jīng)翻了魏貴人的牌子。 這已經(jīng)是這個月第三次了,能跟她平分秋色的就只有慶貴人,其余的宮嬪,別管是老人兒還是去歲新入宮的新人,都黯然失色。 皇后便含笑:“若是旁人,臣妾就不問了,魏貴人總歸是從長春宮出去的,臣妾多嘴一句:她伺候皇上可還好?” 皇上點頭:“不愧是皇后宮里的人,魏貴人雖是宮女出身,倒是難得的懂禮守矩。從前養(yǎng)心殿這些答應(yīng),多少都有些口舌爭執(zhí),朕雖然不理會,可也總有耳聞,不是爭這個就是爭那個沒個安靜。倒是魏貴人從未有過此事,便是如今入了后宮,也是一樣的柔順安靜。” 他微微一頓:“倒是慶貴人,大約是朕寵的多了些,如今倒是很有些氣性,上回與魏貴人一同伴駕賞雪的時候,對魏貴人很是愛答不理的瞧不上。” 皇后溫柔含笑,皇上還是這樣,看似漫不經(jīng)心,實則所有人的所有舉動都落在他的眼里。 她只是淡笑;“慶貴人出身旗人,又有了封號,原就比魏貴人高半階,想來也有看不上魏貴人的緣故——只要兩個人里頭有一個懂事的,不鬧起來令皇上心煩也就是了。” 皇上點頭:“年輕妃嬪的爭風(fēng)吃醋,左不過就是這樣,朕也懶得管。” 然后略微整肅了神色,對皇后道:“明兒朕叫色布騰巴勒珠爾走一趟,到各宮分送朕的賞賜去。” 皇后心里一震,旁的都顧不得了:“皇上終于擇定了他為女婿嗎?” 皇上點頭。 其實皇后對愛女的婚事一直格外關(guān)注,尤其是皇上將和婉公主接到宮里來養(yǎng),皇后就隱約有猜測,皇上大約會把女兒留在京城。 京城中也有蒙古親貴。 比如色布騰巴勒珠爾:滿珠習(xí)禮的玄孫,祖母更是順治爺?shù)呐畠汗虃惗嗣艄鳌K簧硐抵晒排c大清兩頭,出身尊貴,打小就宮里長大,與阿哥們一起讀書。十四歲后又授了御前行走,加封輔國公,如今正好十七歲。 皇上從前偶然提過兩次,但未曾確定。 如今聽說皇上肯讓他往各宮妃嬪處送禮請安,就相當于認了這個女婿,讓他去給各位母妃們看看呢。 “朕準備再留和敬兩年,然后就讓她嫁人。” 皇后的心提了起來,大婚后的色布騰巴勒珠爾是否要回到蒙古去…… 皇上握一握她的手,輕聲道:“朕不舍得和敬。從皇瑪法起的規(guī)矩,公主和親蒙古,十年后方得歸省。朕與你都不會舍得。既然色布騰巴勒珠爾在京城長大,那么朕就為和敬起一座公主府,讓他們久居京城。” 皇后十分感動:雖然仍是嫁給了蒙古親王,但女兒能留駐京城,不必遠隔千里,已經(jīng)是萬幸。 這次起身給皇上謝恩,就格外鄭重其事。 皇上伸手扶起:“和敬是朕唯一的女兒,又是嫡出,怎么能不格外疼愛。這個女婿,朕也是看了許多年,應(yīng)當不會有錯。你明兒好好見見,也安安心。” 次日,高靜姝也就見到了和敬公主未來的夫婿。 就算打小養(yǎng)在京城,到底是草原的血脈,色布騰巴勒珠爾生的身高腿長,濃眉虎目。 他穿著御前行走的黃馬褂,單膝點地給貴妃請安,動作利落,雖出身高貴養(yǎng)在宮里,卻沒有京城富家公子的紈绔氣息,反而帶了幾分剛健樸素。 高靜姝看了就覺得高興:和敬公主嫁給這樣一位靠譜的駙馬,又不用去蒙古長住,真是好福氣。 高靜姝與其他主位都是提前備好了文房四寶作為見面禮,此時高靜姝一見這位將來的駙馬,倒覺得自己該備些弓箭才好。 因知道貴妃有孕,色布騰巴勒珠爾是特意在門外卸了御刀才進來的,此時領(lǐng)了賞賜就準備告退。 正好春草進來報:“和敬公主到了。” 高靜姝就看著面前少年郎的臉一下子紅起來,然后低著頭不知是進是退。 和敬公主進來的很快,兩人打了個照面,和敬公主倒是落落大方:“輔國公不必多禮。”色布騰巴勒珠爾卻簡直要燃燒起來,話都說不完整就退了出去。 鬧得和敬也臉紅起來。 高靜姝羨慕的看著這小兒女情態(tài):可憐她都沒有這種戀愛氣息,卻連孩子都有了。 和敬公主是皇后唯一的嫡出公主,向來大方穩(wěn)重,此時難得像一只小鹿一樣幾乎是跳到了高靜姝身邊,聲音低而略帶羞意:“貴娘娘覺得他怎么樣?” 連她自己的皇額娘到長春宮所有宮人,都是滿口子夸輔國公有出息有本事,是個良配,可和敬還是想來聽聽貴妃的話。 果然貴妃說的跟其余人不一樣:“英俊瀟灑,很好!” 和敬臉色更紅:貴妃簡直跟皇阿瑪一樣,只看別人的臉! 然后又帶了點小女兒的嬌態(tài),也不坐下頭的椅子,只貴妃一起并肩坐在榻上,低語道:“就是不會說話!我們小時候倒是常見,那時候還活潑些。反而這兩年,我們見了也有三四面,他都是低著頭就跑,難道我是老虎不成?可見沒意思。” 高靜姝就笑:這是滿意的不得了,在雞蛋里挑骨頭撒嬌呢。 于是故意道:“啊,那你是想我替你去跟皇上說,換個會說甜言蜜語的駙馬嗎?可我瞧著,剛才未來駙馬的樣子,以后你也少不了要聽甜言蜜語啊。” 和敬公主被取笑的不好意思,拿帕子遮了遮臉,連忙把話題換到貴妃的肚子上:“貴娘娘愛吃酸的還是愛吃辣的?” 高靜姝攤手:“都愛吃。” 和敬有點發(fā)愁:“那怎么判斷男女啊,我還想著準備禮物呢。” “男女都好。” 和敬卻忽然道:“還是弟弟好。”她歡喜的少女神色里摻雜了傷感:“我雖然不必遠嫁蒙古,可和婉meimei大概是要去的。貴娘娘,我最近都不敢跟和婉在一處呆著,我是有了結(jié)果。可她,她大約是因為父皇心疼我,才從郡主變成了公主,要遠嫁蒙古。” 高靜姝無話可說。 和敬見貴妃跟她一樣低落下來,又覺得懊惱,連忙道:“不過我問過皇阿瑪了,他說這幾年大清跟蒙古格外親厚,是為著準噶爾不平,所以需要蒙古助力,等貴娘娘的孩子長大,就算是個meimei,說不得也不用和親蒙古啊。” 高靜姝沒有覺得受到安慰:乾隆可是自稱“十全武功”,她記得的不全,還知道準噶爾之后還有大小金川戰(zhàn)役,還有緬甸之戰(zhàn)呢,反正這一生打的仗可不少,女兒總有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