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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管家婆在八零[穿書]在線閱讀 - 第26節

第26節

    轉天丁大哥就去自任了,丁大嫂跟孩子要等那邊兒安頓好了再過去。她的工作也得調動嘛。還有丁雪轉學的事兒,還有兩個月放寒假了,不如等著下學期直接轉,省得孩子連個適應環間的時間都沒有。

    丁大嫂帶著孩子回青山縣的時候,丁雨讓丁老娘給留下了,孩子要去那么遠的地方了,再回來不方便,老兩口舍不得,非把孩子留下稀罕幾天。

    這個事情來得太突然,雪雁來年的計劃又得變。肯定要把丁大哥的事情放在前面,也不只是為了幫助丁大哥的仕途,更重要的,能幫一下山里的窮苦百姓,也是很有意義,很值得的事情。

    對于山貨的銷路,雪雁不擔心,就像文強說的,南方山貨很好賣的。胖姐現在冬天七成的銷售額都是都是山貨出的。一半的山貨都發到南邊兒去了。還有自家那蘑菇和木耳的咸菜,普通的咸菜八毛一斤往出批,山貨的都是三塊錢一斤往出發。常來給她送山貨的趙大哥現在已經不自己送貨了,人家成了他們那個縣城里最大的山貨販子,都是自家貨車成車的往出拉。也是不巧,他那縣城屬于參市,跟榛市正好在山的兩邊,離得遠著呢。要不然也不用自家折騰,直接找他就成的。

    開春要建新車間新庫房的話,順便之前的廠房和倉庫也得擴建了。還有家屬樓,就不夠住的,還得再建一棟。這樣一來,又要幾十萬,之前的圈地計劃就要往后挪。

    還有就是,還有一年,無息貸款就要到期了,往后再用,就得花利息了,還是早點兒還上的好。

    今年商場剛建完主體,明年還要小半年才能完工,雪雁不打算外包,要自己干。那么大的商場,進貨又要好多錢。

    想想也是頭大。

    這年頭兒,只要帶著腦子,掙錢就跟撿錢一樣。可撿也得有個過程。真得停一停了。

    原來還想著,年前買輛私家車的,還是算了。再等等吧。

    關鍵吧,這時候那車,也是真的不好看,方方正正的,丑到沒眼看。雪雁也是一點兒想開的想法都沒有。不過駕照還是可以先拿一下的。

    這會兒考駕照,可沒有幾十年后那一輪又一輪的考試,你要是會開車,有熟人,直接都能拿證。不過雪雁并沒有走那個捷徑,上輩子她開的都是自動檔的車,這會兒都是手動檔,且得適應一陣子。

    所以,年前除了在各個店跑,雪雁最大的收獲就是拿到了駕照。然后花了一萬塊錢,從京城買了輛二手的北京吉普。文強給開回來的,回來找了修車廠,重新噴了漆,該修的地方修,該換的地方換,又讓服裝廠的技工幫著做了坐椅套和坐墊。不是內行,看著跟新車也差不多。

    今年過年,不用回老家了。丁大哥那邊兒工作才開始,過年回不來。丁大嫂帶著孩子過去陪他,過完年就直接停下不回來了。算是正式搬家。長縣實在離得太遠了,要不然丁老爹丁老娘跟著過去過年再回來其實也行。但是現在只有綠皮最慢的火車,要坐二十多個小時才能到,老兩口可折騰不起。

    老家也有親戚家婚喪嫁娶的,不是實在親戚必須得出席的,還是老規矩,不是讓羅剛幫著把錢墊上,就是讓捎信兒的親戚幫著墊上。必須得出度的,也是文強回去露個面。老兩口都不去。雪雁就更不會出席了。

    “老五結婚,你回去嗎?”李老五跟馬小琴的婚禮定在正月初六,羅家人肯定是都得參加的。回去過年之前,蘇玉梅問雪雁。

    “不回,你幫我隨一百塊錢的禮。”回去干啥去,才不去呢。

    但是孫子結婚,李老爺子得回去的。原本還說,讓老爺子待到開春兒再回,老家冬天那炕燒得再熱,屋子里的溫度跟有暖氣的樓房也是不能比的。雪雁把老爺子的衣服給收拾上,又大包小包的給還了不少吃的喝的,小言說啥非得跟著回去過年。雪雁也依了他。又給了老爺子二百塊錢,才把祖孫兩個送上車。

    家里剩下丁家老兩口,雪雁帶著小風小雪,還有文強一家三口一起過節。

    文強沒要咸菜廠的家屬樓,錢又都買成了車。之前就沒買房子,一直住在服裝廠。掙了這一年錢,秋里在長江路上投了個九十平的五樓,現房,孫蘭英舍不得錢裝修,最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進家具了。年前也搬進去了。但是住樓房,不方便她蒸雞蛋,又在大學邊兒上花一個月二十塊錢的租金租了一個平房,專門蒸雞蛋。她那獨家的買賣做了一年也就壟斷不了了。今年一下子仿佛是一夜之間,不只是c市的各個公園門口,廣場上,都是烤毛蛋的攤子,連下面的縣城廣場上,都有了。大學門口,挨著她就又新出了三個攤 子。她掙得少了一半。當然了,少一半,她一年也能掙六七萬,還是很多。所以,并沒有要轉行的念頭。

    家里人多了,過年就熱鬧。雪雁再想一睡一天是不可能了。除夕夜一家大子圍在一起看春晚,都覺得那節目好看了。再加打扮孩子們,給他們壓歲錢,搶著吃餃子里的硬幣,說說笑笑的,又是一年。

    第40章

    丁大哥的動作很快, 花了幾個月的時候,把辦公室里的事情捋順了之后,就開始把大部分的精力用在經濟上。他這個領導一句話, 下面各鄉鎮,林場早已經把當地的基本資料給報上來的了,防著有虛報的, 他還把每個鄉都跑了一個遍,連最偏遠的大山里面只有幾戶獵戶的地方都走到了。丁大嫂給雪雁打電話的時候還報怨, 都多少年不做鞋了,她如今又把納千層底兒的功夫撿起來了。沒法子,就手工的布鞋穿著上山下海的不累腳。就這, 一周就能走壞一雙鞋。

    辛苦是真的辛苦。得虧丁哥才三十出頭, 又是農村出身苦過的,換個年紀大的, 都干不了這個活兒。

    走訪了一遍,三月中旬, 雪剛化, 王森開了一輛貨車, 拉了半車吃的喝的,大人孩子的衣服, 鞋帽,雪雁又買的新棉花,給做了四床八斤重的被子,山里面冷,剛停暖氣的時候最凍,蓋得暖和。又帶上雪雁和文強,仨人跑了一趟榛縣。

    “哎, 這邊兒窮的是真窮啊。以前光聽爸媽說過去窮的時候,冬天一家子穿一條棉褲,誰出門誰穿,我都不信。到了這兒我算是開了眼界了。你們能想象嗎?大冬天的,一家子靠著喝涼水過活。實在餓得受不了了,才把玉米蕊子上最表面的一層刮下來,熬成糊糊喝。哎,看得心里老難受了。”丁大哥給弟弟meimei們形容這地方的艱苦。

    “不能吧?如今這年頭兒,咋能把日子過成那樣兒的?再說這守著大山,那深山老林子里,果子蘑菇野雞里兔的滿山都是,能把日過成那樣兒的,也是懶病吧?”文強打死不信,要說他們老家,大平原上,不靠山不靠水的,就守著那幾畝地,看老天爺臉色過活,過去難的時候有吃樹皮的。可這幾年日子都好過了,哪個挨餓吃不上飯的不是因為懶漢賴漢。

    “一個縣這么大,哪能都是靠著山靠著水啊。也有那不靠山不靠水看天吃飯種地的。偏外面又都是山擋著,又沒公路,除了種點兒糧食,沒有別的活路。孩子再一多,超生了再交上罰款,地又少,可不是得窮嘛。這樣的地方,就是種經濟作物,也不現實,沒有路運都運不出來。得先把路修了。可是全縣就一條公路,只通到縣城,要修的太多了。財政又沒錢。我尋思著,只能是做人工輸出,鼓勵農民外出務工了。在外面把錢掙回來,迂回的改善這邊的環境。”丁大哥跟弟妹談自己的要算。

    “可以啊。咱廠子要擴建,咸菜廠要再擴建三倍的,得需要差不多三百五十人呢。哥你幫著挑好的送過去。對了,這邊兒不是朝族人多嗎?朝族家家都做辣白菜啥的,做咸菜的手藝都有,上手還快呢。別看咱用得人少,可只要大家伙知道出去一個月能掙一年的錢,自然就有人會主動出去找活兒。現在外面各行各業都興旺,當工人也好,服務員她好,哪怕是到工地搬磚,活兒總能找到的。”自家的廠子小,能做的就是起個頭兒,讓人看到希望。

    “行,我讓秘書去辦。在最窮的鎮上招人,政府的招牌還是有用的。人肯定好招,還都是最能吃苦的壯勞力。回去就辦。”雪雁不說,丁大哥也是打算這么干的,招了人直接給送過去,廠子里用不了不是也還有工地呢嘛。人只要進了城,熟悉了環境,不愁沒活兒干。

    “哥,那山貨的產量你有數兒了嗎?”文強還盯著山貨呢。胖姐這一個年過得,那腰又粗了,不是身體上的腰,是腰纏萬貫的那個粗。人家現在在京城一個剛建好的大商場里開了一個山貨鋪子,讓她外甥兩口子看著,過年的時候,那鋪子都被買空了。他進京給張總送年貨的時候,親眼見過的。所以,他現在是心心念念的想在特區那邊兒開山貨鋪子。

    “山都在這兒呢,都是老林子,你想要多少都有。說實在的,靠著山的農戶,日子其實過得算不上多苦,挨餓肯定談不上。有那老獵戶,山里生山里長了一輩子的,那山都跟他們家里的后花園似的,哪個手里都不缺好藥材好皮貨。就是現在收的少,小打小鬧的,掙一點兒外塊。要是在縣城里設個點兒,那些農戶是背也好扛也好,肯定能把東西運出來的。”只要能掙錢,其實運并不是最大的問題。哪怕就是用獨輪的小推車推呢,總能運出來的。錢里有火,只要能掙到錢,那是怎么都有辦法的。

    “行行行,那就這么說好了。小森,走,找你戰友去,咱這就去找房子,把上就開業。回去咱倆就往南邊兒去。把那邊兒的點兒也開起來。”文強急得什么似的,起身就要拉著王森走。王森在榛縣也有戰友,是他的老班長,退伍之后分到縣里的畜牧站,是本鄉本土的地頭蛇。

    “你急什么,我話還沒說完呢。”丁大哥把人叫住,這毛毛燥燥的,哪里像個大老板的樣子。

    “還有啥?”這不是錢長了腳兒在眼前跑呢嘛,哪里還能坐得住。

    “榛縣最大的資源不是山貨,其實是木材,都是好木材,做家具做房梁做柱子都是好材料。我是想問問你,有沒能家具廠或者是木材廠的路子,不用你聯系,你就說哪里有大一點兒的廠子,我帶著人親自去談去。還有,跟朝國接壤的那些地方,那邊兒的紅木品質非常好,還特別便宜,買回來再賣,賺頭也不小。”守著山,不賣木頭賣啥。

    “哥,林子長起來不容易,樹砍了會破壞生態平衡的,能不砍樹還是不砍吧。林子里的產出做好了,其實就能富起來的。那木耳蘑菇啥的,野生的不夠,不是也能養嘛。養殖了賣更掙錢。還有野菜,養了都能。人參也能種,何必砍樹呢。”雪雁是后世活過的人,環保意識還是很強的。

    “大小興安嶺一年出多少木材,你看那山禿了沒?你呀,竟cao那沒有用的心,山戶們懂著呢。我問過林業的同志,每年都是種十棵砍三五棵的比食例伐的。這邊兒最偏遠,木材運出去的少,老百姓對樹木有深意蒂固的感情。都自覺看著呢。”越是窮的地方,人越保守,這都是常態。

    “啊,那還行。還出去找啥家具廠啊,咱自己做一個唄?這出木材的地方,會做家具的老手藝人肯定多,哥你幫著找上那么三五位能鎮住場子的,咱高價請了當顧問,指導工人干。做出來的家具咱自己往出運,不就行了嗎?干嗎找別人啊。賣原材料是利潤最少的,為啥不深加工一下呢,那才能利潤最大化,還能解決就業。對了,不只是家具廠,咸菜廠也能做嘛,直接在這邊兒建個廠子,往出運成品就行。這邊兒路是不好,好在還有一條鐵路,也能運出去。不過,哥,說一千道一萬,你還是得想辦法把那條公路好好修一修,最起碼能正常通車啊。現在這,說是公路,一多半都是土道,坑坑洼洼的,我們來這一路,得虧沒拉易碎的東西,要不然,到這兒都得碎成渣渣。沒有公路,只靠著一條鐵路,想發展起來,太難了。”雪雁隨著說,隨著腦子就發散思維了。

    “是,我知道。王市長那邊兒現在也在積極的幫著爭取修路的資金。建廠子的事兒,你也別腦子一熱就要干,還是得想清楚了。我這兒可不能給你批貸款,真的沒錢。就是找到王市長,能貸出來的也有限。不過地到是隨便你用。荒地有的是,你想要多大的都成。縣城附近靠著公路的就有。”丁大哥不想給妹子太大的負擔。

    “沒事兒哥。只要地不用錢,建一個廠子,有個十萬八萬的就能建起來。廠房才幾個錢,就是機器和貨壓點錢。剛開始可以少壓貨嘛。咸菜出貨快,資金回籠也快,用啥貸款啊。這樣兒,明天你帶我看地。然后盡快招人,最好能過兩天跟著我們一起回去。馬上進咸菜廠培訓,早點帶出來,等這邊兒廠房建起來就能上手干,不耽誤事兒。建一個廠房,有個把月就成的,山貨可以提前囤的。干木耳山野菜干啥的,也不怕壞了。”現在的房子,都是磚瓦結構,磚才幾分錢一塊,水泥也不貴,這地方又不缺木材,建廠房花不了多少錢的。做家縣,用的機器也就那么幾樣,電矩什么的,也不貴。大部分手工就能完成,老工匠都是手工制作的。開始完全可以手工做,以后掙了錢再添機器就行的。

    雪雁一點兒不擔心銷量。咸菜是自己的老本行,目前的產量最遠才發到京城,光是北方的大城市,都還有一多半沒走到呢。不是賣不出去,是產量不夠。生產出來多少都賣得出去的。市場還是空白一片呢。家具更不擔心了,一個家具廠才能做多少家具啊,現在商品樓一棟接一棟的蓋,不得用家具啊?自家有商場,本來就要拿出來一層賣家具家電家居用品的,服裝廠要擴建就是想多擴出來一個做家居用品的廠間的,現在又有這個做家具的機會,當然不能錯過了。以后這都是會越來越好的行業。

    “行。你要是資金能擺布開,那就干。”丁大哥也不磨嘰,主要他是知道自家妹子的脾氣,不掙錢的事兒她是不會干的,她趕干,說明還是對行業有了解。

    談完了正事兒,雪雁跟著丁大哥回家休息,也看看丁大嫂和孩子。文強跟王森找他戰友去了。建廠子跟開收貨點兒不矛盾。再一個,也能再多了解了解環境,土生土長的地頭蛇,腦子里的東西,可不是紙上的資料能比的。

    丁大嫂見雪雁來,高興壞了。在家里忙活了一下午,做了滿滿一大桌子的菜。都是老鄉給丁大哥送的野雞野兔啥的野味,還有山野菜,都是純野生的山珍,在這地方,算不上稀罕物。還有江里打上來的大白魚和江鯉,什么調料都不放,就加點兒鹽,燉上豆腐粉條啥的,那味道都能鮮出二里地去。

    “不行,我走的時候,說啥得帶幾桶魚回去,這也太鮮了。”雪雁吃得都快頂到嗓子眼兒了,才放下筷子,還念叨著吃不完要兜著走。上輩子也是吃過見過的人,只是生不逢時,在那個污染嚴重的時代,再是號稱野生純天然,跟這時候的東西,也是不能比。

    “什么值錢的東西,趕明兒個讓文強拉著你,到江邊上現打去。”丁大嫂被逗得不行。

    “對了,嫂子,這邊兒賣藥材的多嗎?”之前果顧著木材和山貨了,雪雁才想起來藥材的事兒。自家每天做調味料消耗的藥材可不少。之前一直是在市場批,還有零散的收,那十八味食材里,山里產的藥材可是有七八種呢。

    “不多。縣醫院沒有中醫部,中醫院總共就倆大夫,都快倒了,也沒幾個病人。外面滿打滿算就兩個藥店賣中藥的。藥材公司就是個名兒,工資發不下去,員工都快餓死了,還得自己出來找飯轍。一年賣不出去二百斤藥材。”丁大嫂還是老樣子,萬事通。

    “嫂子,你是這個。”雪雁比丁大嫂比大拇指,啥都知道啊。

    “啥呀,這不是前段時間我媽闌尾炎住院嘛,我也回不去,尋思著買兩只好山參給郵回去給她補補氣,出去一打聽,還有啥不知道的。最后還是你哥進山的時候,在老獵戶手里買了兩只百年的老參。才拿回來兩天,我正打算郵回去呢。正好,你們來了,給捎回去。留一支給咱爸媽和孩子們燉雞湯喝,那支捎給我媽。”

    丁大嫂的媽闌尾炎手術的事兒,雪雁當然知道,老太太是在青山縣做的手術。她跟文強還拉著丁老娘特意回去一趟探病呢。

    “行。那我知道了,嫂子,你有空的話幫我看看,找個合適的門面,我打算開個藥材行。專收藥材的。”現在不覺得特珍貴的老山參之類的藥材,炮制好了,存上三十年你再看看,那都是無價寶。

    哎,就是一天能掙兩萬,能啥用啊。這才來一天,就許出去四五個廠子店面的了,掙的永遠趕不上花的快呀!

    第41章

    接下來的一周, 丁大哥安排人到最窮的幾個鎮上招工,王森的戰友給雪雁一行三人做向導,帶著他們在縣城的周圍轉,看地。看了兩天, 又進山, 到同山區了, 怎么能錯過進山打獵的機會呢。雪雁不跟著他們摻和, 就在山腳下他們找的給他們做向導的老獵戶的家里待著,老獵戶錢叔帶著男人們進山了。

    錢叔家的閨女叫錢山花,三十四了, 雪雁管她就花姐, 家里就她一個女兒,招贅了女婿上門。孩子已經上初一, 在縣城的初中上學, 住宿。兩口在家里陪著父母,種了三畝地, 去掉交公|糧的,就不剩什么了。日常就是在山里采些木耳野菜, 打些野味,到縣城里賣,維持生計。花姐夫家是山另一邊長縣的, 家里七個兄弟,排老六, 四歲父母就沒了,小的被大的帶著吃百家飯長大的。二十歲由親戚介紹給錢家做了上門女婿,他老家是水邊的,從小在水邊長大, 打漁的功夫特別厲害。

    家里來了貴客,樸實的老鄉那真是恨不能把家里所有的好東西拿出來待客的。花姐夫騎著自行車帶著網往河邊去打魚了。花姐和錢嬸殺了一只雞一只鵝,還有家里存著的野菜干粉條都泡上,等著燉rou的時候做配菜。山里大豆種得少,屯子也小,就十幾戶,連個豆腐坊都沒有,錢嬸子讓花姐去二十里外的鎮上買豆腐,被雪雁給阻止,折騰啥呀。

    雪雁跟著娘倆一起在廚房忙活,嘮嘮家常,聊聊孩子啥的,倒也能說到一塊兒。

    “花姐,我看叔和嬸子的身體都挺好的,家里活兒也不多。要不然你和姐夫到縣城里幫我看山貨店吧?還能陪著孩子讀書。干上幾年,在縣里買個房子,把二老接過去養老,不是也挺好的?”王森的戰友全哲常往山里跑,跟錢叔是老熟人,也幫著賣過野味山貨,帶著雪雁三人來錢家,其實也是有推薦花姐兩口子的意思,路上聊起錢叔一家子情況的時候,就說過花姐是個特別爽利的人,能支門過日子。花姐夫話不多,但是能干,鄉性也好,別看人家是上門女婿,但是在鎮子上,都是有威信的人。

    “大侄女這話算是說到我心里去了。你是不知道,去年孩子剛開學的時候,我跟她爸就說在縣里買個房子,讓他們兩口子進城去住,省得孩子還得住宿。他們兩口子死活不同意,咋說也不聽,我跟你叔愁得什么似的。家里就那么一個孩子,在外面吃不飽穿不暖的,讓人惦記死……”錢叔是有名的老獵戶,方圓兩百里的老林子里一草一木都在他心里面兒呢,這樣的人,他就不可能差錢。前些年管得嚴,有東西也賣不出去,開放這幾年,隨手散出去的,家里的存款在縣城里買個房子還是輕松的。花姐兩口子生了一個就沒再要,那孩子就是一家的命根子,老兩口當然是怎么寵都覺得不夠。

    “媽,都說了多少回了。進城干啥去啊?沒個謀生的活路兒,難不成我倆在縣里面待著,還得讓我爸打獵采藥養活我們?妹子,你說我說的是不是這個道理吧。縣城我也是常來常往,去了能干啥?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你要是能看上我跟你姐夫,那我們就跟你走。別的不說,守著林子長這么大,看山貨的眼力還是有的,保證不能掉地下去。啥時候能上班啊?”花姐也有她自己的理由呢。人家想的也沒毛病,年紀輕輕的,咋滴也不能讓爹媽養著啊。

    “店面沒找到合適的,我是打算自己建。地已經看好了,縣里在做手續,回去就差不多了。馬上就能開工。家里那邊兒也有工程,我跟文強都不能在這邊兒常待,你們要是能跟著走,幫我過去看著工程進程當然最好了。要是一時走不了,也不要緊,等那邊建好了再過去就行。差不多得一個月吧。”雪雁就跟花姐說自家店面的進度。

    真的是不看不知道,地看好了,上手cao作,才知道啥叫真窮。好歹是個縣城,但是找了兩天,愣是沒找到像樣的門市房。除了政府的幾間磚瓦房,基本上全都是土坯房子。整個街面上,就沒見到磚瓦的門面。一個個的房子又矮又小。實在是接受不了。沒法子,反正要建廠嘛,那地就選在唯一的那條公路邊上,離政府不到二里地,靠著路邊建上幾間門面房,后身做廠房,一道建起來就行。這么定了之后,又發現,這窮地方,居然連個磚瓦廠都沒有。也是很讓人服氣的。自家要建磚瓦的廠房,不只是水泥得從外面運,連磚,都得現燒。

    愁死個人。

    這也就是丁大哥在這地方主政了,要不然,就這個麻煩勁兒,雪雁都能打退堂鼓。有那錢,讓哪不開廠子呀,何必跟這窮地方死磕呢。

    所以,原計劃待三天就回的。這會兒也回不去了,給家里打了電話,讓羅剛帶個工程隊過來,得選建個磚瓦廠,燒磚他是大行家,得先把磚燒出來,然后再建廠房。

    羅剛的工程隊發展得不比文強的運輸公司差。冬閑的時候,雪雁就說,要不然直接成立修建筑公司。跟運輸公司一樣,她占四成的股,出錢買機械設備,不參與運營。年前手續啥的就都辦好了。過了年兒招工,因著從來不欠工人的錢,口碑特別好,一說用人,好些人都托人把孩子往工程隊送。一天掙不到十塊錢,也有的是人搶著干。

    接到雪雁的電話,羅剛就挑人,這邊兒屬于是開荒的活兒了,得有經驗,手藝好的人來。家里的咸菜廠那邊兒的活兒也開工了,那么大的攤子也得做好了交接,安排合適的人看著干,還有商場,自家的工人摻和在建筑公司的隊伍里偷師,跟人家學水暖,電路那些細活兒。靈透的都留在那邊兒呢。

    還回興隆鎮,把之前在磚廠上班的時候,自己手下那些四梁八柱給拉出來,安排完家里,浩浩蕩蕩的帶著人,帶著兩輛工程車往榛縣開。路過省城的時候,還到機車廠,買了一輛鏟車,一輛挖掘機一起開過來。還跟燕省那邊兒的磚機廠訂了磚機,走鐵路在往這邊發貨。都是大機械,來的慢。還得兩天才能到呢。

    計劃趕不上變貨快,因著這些個問題,文強原來想著找個門市或買或租的就能開業收山貨呢,也都不成了。所以,雪雁才跟花姐說,不急。

    “有啥不能走的,家里就那么點兒活兒,用不著他們。稍后就讓他們兩口子跟你們去就是了。花兒,這里不用你了,收拾行李去吧,帶上錢,過去先在學校附近看看,買個房子,把孩子接出來要緊。蓋房子的活兒你幫不上忙,柳條不還能干呢嗎?哪能上手就上手唄。別的你干不了,工地總得有燒水做飯的吧?那你還干不了?”錢嬸馬上就接話,怕這么好的工作機會再黃了,立馬就趕花姐去收拾行李,還給兩口子提供干活兒的思路。她說的柳條就是花姐夫的大名兒,姓柳,叫柳條。

    “有啥好收拾的啊,帶上鋪蓋卷就走唄。妹子,咱過去有地方住嗎?”花姐并沒有放在手里的活兒,問起雪雁住處的問題。

    “縣里有招待所,先在那邊兒住著就行。”

    說是招待所,其實也就是一排土坯房子,有個十幾間。帶個院子,一個看門兒的大爺,跟做飯的嬸子是一家的。服務員都是政府的文員臨時過去客串的。幾個月都沒什么客人住,他們這也算是客商了,當然有資格住了。之前在縣城里住的幾晚上,就是雪雁留在丁大哥的家里,文強跟王森就是到招待所住的。

    “住啥招待所啊,多浪費啊。租個房子,快八毛的就能住一個月了。一個月房子怎么也買下來了。”錢嬸子一聽招待所那么高大上的名稱,就覺得嚇人,這要是自家閨女兩口子真的大剌剌的住進去了,不得讓人家東家覺得張狂沒成色呀?

    “沒事兒,嬸子。咱們是縣里招商的客商,住在那邊兒不要錢的。”雪雁就笑著解釋。

    一聽不用花錢,錢嬸才不再說什么了。又好奇的打聽,“咱這山貨收上來,就干啥用啊?”

    “嬸子,咱不止收山貨,藥材也收。山野菜、蘑菇、木耳那些做咸菜。榛子松子啥的往南邊兒發,賣干貨。藥材咱自家的廠子自用一部分,再賣一部分。我大叔要是打到啥好野味兒了,也收的,但得是活的,要不然沒等運過去就壞了。您是不知道,現在南邊兒發展得可好了,城里人可有錢呢,就好這些個山珍野味的。”

    “聽這話兒,咱這遍地長的東西,還真能掙到錢?”前些年,糧食不夠吃的時候,那山野菜真是吃得夠夠的了。

    “能啊,當然能了。”掙不著錢,我們折騰個啥勁呢。

    “我怎么聽著,還有廠子?”錢嬸的精神頭兒那也是很夠用的。

    “是啊。除了山貨和藥材的鋪子,還要在縣城里建一個咸菜廠,一個家具廠,一個磚瓦廠。”雪雁就笑,等著錢嬸的下一句。

    “那得用老多人了吧?都在哪招工啊?”這不就接上了嘛。

    “嗯,得幾百人吧。家具廠得有手藝的,咸菜廠倒是干凈利落有把子力氣就能干。磚廠也差不多,能吃苦就成的。”說完也不等錢嬸子再問了,直接就說了,“家具廠的工資能高一點兒,普通工人的話,一個月能掙上二十塊錢,有手藝的,大工,三十到五十的都有的。咸菜廠磚廠能掙得少點兒,一個月二十。花姐跟姐夫,我是請去幫著看鋪子的,每個月五十。以后貨多了,掙的多,咱再漲。年底也能有分紅兒,分紅多少看這一年的收益。掙得多就多分,掙得少就少分。”

    要雇人干活兒了,不能不提待遇啊。之前人家沒好意思問,但心里不會不想的,雪雁就借著話頭兒,把待遇給說得明明白白。這也是因地制宜,按照榛縣的生活水平定的工資。外面省城,這個價兒,實際就偏低了。這兩年工資都是一年一漲,自家幾個店里的售貨員都一個月三十了。服務員和工人也都是這個價兒。像是高叔高叔還有東哥大勇他們這些老人兒,都已經漲到八十一個月了。跟各個店長,服裝廠的小組長啥的掙得一樣多。像羅成兩口子,管事兒的,一個月都是兩百。年底還分紅兒。雪雁能說走就走,各個店都放心,就是因著她不做守財奴,給錢的給的大方,去別的地方,哪里都沒有這么好的待遇,人才會真心實意的給她干活。向蘇玉梅,羅剛這種合伙占了股份的,就更不用說了,本來就是給自己干的。

    待遇一說,果然錢嬸娘倆的眼睛里就透著火熱。這大山溝溝里,她們可太知道一個月五十是個什么概念了。他們家是錢叔有能耐,能掙到外塊。普通的人家,一年下來,能攢下百八十的就是日子過得好的。說一個月掙一家的,真不為過的。

    緊接著,娘倆就想著,親戚朋友里,誰家有那富余的閑勞力,要是能進了那廠子,可就算是逃出來窮溝溝了。

    雪雁也不端著,只說只要肯吃苦,能干,都要的。但是得等工廠建好之后。不急。

    仨人聊得熱火朝天的,文強幾個,沒三個小時,就回來了。每個人都沒空手,拿著榛雞、野兔,狍子,據說還看遇到了一只未成年的野豬,拿不動才沒獵。還拎回來半袋子的蘑菇,幾根田七,幾根特別細小的山參。

    花姐夫比他們回來的還早,他是騎自行車,走得快,家里離著河邊有十幾里路,后座上綁著兩只草筐,帶著網,回來不只帶了滿滿兩筐子魚,人家還拐到鎮上去,買了豆腐和半袋子面回來。

    在院子里架上兩個大鐵鍋,一鍋燉榛雞,一鍋江鯉燉豆腐,都是最簡單的做法,除了鹽,什么都不放。就香得能把人撂倒。榛雞的rou吃完了,湯底下上面片兒,鮮得咧。

    沒用完的食材,全都給放到車上了,讓帶走。

    進山這一趟,除了嘗嘗真正的野味兒,其實就是奔著花姐兩口子來的。他們沒意見,樂意跟著走,那就沒問題了。吃完了飯,帶上人,帶上他們的行李,就往縣城返,一百多里路呢。又沒有正經的路,都是不平整的土道。不過好在天暖了,坐在后車斗里,也凍不著。雪雁跟花姐坐車廂,男人都坐車頭了。

    也別說錢家人不謹慎,好騙,一說就跟著走。那都是人家全哲積累下的人脈,要不是他帶著,哪里會這么順利。人家信得不是雪雁,是全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