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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逢是這兩年才殺出來的導演,這位導演特立獨行得很,喜歡挑戰高難度,對演員極為苛刻,可大家都想上他的戲。 一是他的戲基本上是票房保證,二是上過他的戲的演員都火了,三是他只看演員合不合適這戲,從來不管演員的緋聞和私生活也不管有沒有污點。 這也是羅嫻讓姜玫在試戲時要抓住江逢眼球的原因之一。 姜玫收回目光,垂眸答,“瘋子。” 江逢意外地重復,“瘋子?” “一個為了愛情可以放棄自尊放棄名利的瘋子。” “什么?”江逢扶了扶鼻梁骨上的眼鏡,追問。 姜玫那雙世俗可悲的眸子閉了閉,輕嘆,“真是可笑又可悲。” 可這個世界上還挺多這樣的瘋子。 —— 首都機場,姜玫穿著一身黑色襯衣裙,戴著一頂黑色棒球帽站在人群里默默地注視著國內到達出口。 直到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姜玫才退出人群。 夏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姜玫。 即便幾年沒見,她還是認出來了。 姜玫的氣質太特么絕了。 嬌艷且性冷淡。 扔在人群里很扎眼。 黑色襯衣裙顯得格外冷清,姜玫一米七二,腿長腰細,皮膚白嫩得跟豆腐似的。 媒體有評價:“姜玫如果只靠這張臉也能在美女如云的圈子大火。” 當然,如果沒出事的話。 “想死你了!我給你帶了很多東西,一會兒我給你拿!!” 姜玫不動聲色地接過夏竹手里的行李箱,睨了一眼抱著她的胳膊不放的人。 出了機場姜玫準備打車,剛掏出手機就被夏竹攔住了,“有人來接,我剛打了電話來著。” “誰?” “沈妍,就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兒。我上回兒不跟你提過么?” 夏竹是北京人,算是個徹徹底底的富二代,從小就混圈子。 姜玫見識過那個圈子。 吃人不吐骨頭。 沒點資本在那里混只有被玩的份。 索性她脫得早,不然只能淪為飯桌上的笑談。 “阿玫,你剛試戲了捧殺?” 姜玫疑惑:“嗯?” “劇本我寫的。你試的是安意?” “嗯。” “太好了!我寫安意想的就是你!你要當女主角絕對火,忘了跟你說,這劇要去不新疆拍,你行不行?” 姜玫神色淡然,面上不顯分毫,心里卻是波濤洶涌。 新疆么。 噩夢源頭? 荒涼的戈壁灘,殺人不眨眼的□□分子,滿身是血的男孩,還有那堅硬的胸膛…… 鮮活的畫面在姜玫的腦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想到最后她的身體逐漸僵硬,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 “臥槽,怎么是沈二哥?他不是在大西北么。” 姜玫的思緒被夏竹打斷。 回過神的姜玫臉色煞白,手心已經起了一層薄汗。 “上車。” 一道低沉、夾著兩分冷冽的聲音在背后砸了過來。 姜玫聽到聲音猛地回頭。 黑色牧馬人駕駛座上緩緩探出半個身子,男人單手搭在車窗上,上半身穿了件軍綠色的短袖,肌rou線條明顯。 利落的寸頭,身材健碩硬朗。 姜玫多停留了一會兒,逐漸看清那張硬氣俊朗的臉,那人五官深邃,眉骨略高,下巴堅硬。 在姜玫打量他時對方也敏銳地掃了過來,眼神鋒利,掠過她身上像是在看一件無足輕重的東西。 沈行啊? “沈二哥,怎么是你?妍妍呢。” “周肆那兒。” 沈行輕描淡寫地回了句。 字正腔圓,正宗的京腔。 痞氣十足,跟他那身衣服不太搭。 “噢,行,那今兒麻煩沈二哥了。阿玫,你先上車,我把行李放后備箱。” 夏竹剛說完男人已經打開車門大步走到姜玫身邊,自然而然地接過姜玫手里的行李箱輕松提了起來,打開后備箱將箱子放了進去。 沈行靠近的那一刻姜玫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脖子上的那道咬痕。 很深的牙齒印。 一路上姜玫一言不發地靠在后座上閉著眼睛假裝睡覺,倒是夏竹一直眼巴巴地跟沈行聊天。 “沈二哥,你不是在西北么,怎么突然回來了?” “有點事。” “聽妍妍說沈二哥又升職了,恭喜沈二哥。” “嗯。” 聊了沒幾句夏竹就意識到沈行不是適合聊天的人,再加上對沈行天生有幾分怕意,夏竹沒敢再放肆。 車廂里安靜下來,姜玫本以為沒自己的事,沒想到夏竹突然拉著姜玫介紹:“沈二哥這位我姐妹姜玫,是個演員,就那個演天賦女主角的,長得賊漂亮。阿玫,這沈行哥,我姐妹兒親哥。” “同輩長大的伙伴里沒幾個不怕他,沈二哥對我而言就是神一樣的存在。他太優秀了。我們幾家的長輩把希望都放沈二哥身上,從小就對他嚴加管教,尤其是沈叔,逼著二哥什么都學,聽我爸說他可能下一個……” 夏竹說到最后聲音越來越小,說到不該說的也極有分寸地閉了嘴。 姜玫面不改色地打量了一眼沈行,沈行坐在前排神色不明地開著車,絲毫沒在意夏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