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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先生有何打算?” “某欲為這小地方再尋一處世家庇佑。沈家縱容自家小姐如此作為,怕是家主也是持身不正之人,定然在旁處也做了不少惡事?!闭f到此處,藍袍先生扼腕嘆息。“只恨某學藝不精,多年來也只摸清了些許門道,不能親自滅了這沈家。” 謝逸致聞言,倒是對解決此事有了絕佳的點子。 “先生不必惆悵,在下與向家有些交情。過些時日在下會將沈家眾人困在家中,同時修書一封,便勞煩您送往陽羽長安道了。” 藍袍先生頗為詫異,他見過不少吹噓自己同大世家有交情的,卻沒有一個人敢像這姑娘一般,開口就扯上了向家。 向家是何等的龐然大物,如此年輕的姑娘能與這樣的世家有多大的交情?更何況,這姑娘并無靈息,便是連修道一途都未踏上,這番話,便更顯著荒謬了。 謝逸致看著藍袍先生詫異轉為了然的表情,就知道這位先生定然是想岔了。她指尖靈力瞬間編織出了一只紙鶴,藍色紙鶴小小的身體上落了一個娟秀的謝字。 “先生不必懷疑,在下身無靈息乃是意外所致。其余不說,這傳音紙鶴您應當是見過的吧。” 謝逸致此話落下,紙鶴扇動翅膀,剛離了她手心就不見了蹤影。 謝逸致在趕往虛衍的幾月間,也算了解了現今的狀況。知道現今只有向家葉家和謝家還在用傳音紙鶴,其余人大多被傳音紙鶴繁復的靈力紋路所擾,根本做不出來。 藍袍先生少時行走世間,遍尋修道之法時,曾偶然撞見過一次。 那是在此方天地的最北邊,大約是元澤附近,那里的人大多信奉海神。藍袍先生去的時候,恰逢他們的慶典,就見得漫天的傳音紙鶴,壯觀極了。 “倒是某小瞧了姑娘,對不住了?!彼{袍先生一拱手,算是致歉。 見二人算是交涉完了,槲生牽著小男孩走了過來。身后還跟著店小二和掌柜的,店小二臉色慘白,掌柜的在他身邊走著,擔心地望著。 二人見到謝逸致,先是愣了愣,然后幾乎是同時開口。 “姑娘還是先走吧,我這小店惹了禍事,連累了姑娘就不好了?!?/br> 謝逸致笑了笑,并未答應,反倒是讓槲生把在外面的沈家小姐和云劍帶進來。 槲生也沒怨言,轉頭就去了。 聽得謝逸致的話,掌柜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他一邊拽著藍袍先生,一只手扶著店小二,口中急切。 “沈小姐又要來了,藍袍你先帶著這孩子走,好好的孩子可不能因為在我這里做事就賠了性命?!?/br> “還有這位姑娘,老朽不知您有什么本事,就算是一時把沈大小姐制住了,卻也攔不下沈家所有人的。還是此時走著越遠越好!” 藍袍任由他扯著,眼神卻看向謝逸致。雖然知道謝逸致可能是大家子弟,可她這模樣實在是沒有多大說服力。也正如掌柜的所言,沈大小姐好控制住,可沈家卻不是能隨意毀去的東西。 “掌柜的不必如此慌張,在下本事不高,區區一個沈家還是不放在眼里的?!?/br> 說這話時,槲生正帶著沈大小姐和云劍進來。 沈大小姐一臉悲憤,聽到謝逸致大逆不道的話簡直氣不打一處來,當下便喊。 “哪里來的瘋子這么猖狂,我沈家根基深厚。在此大放厥詞?哼,也不怕笑掉了大牙!” 謝逸致聞言沒什么反應,槲生可就不一樣了,手一抬就封了沈大小姐的言。見沈大小姐瞪他,還笑嘻嘻地說道。 “我們是瘋子嘛,莫非出手還要和你講道理嗎?就像狗吠,人通常不會和它對罵,只會把它打乖了。” 槲生眼里的威脅明晃晃的,沈大小姐把自己氣了個半死,卻一點也沒討到好。對這些人沒有辦法,她撞了身旁的云劍一下,示意他說話。 這位云劍顯然比沈大小姐有涵養得多,開口便是服軟。 “在下不知兩位前輩在此,倒是冒犯了。若是有什么需求,可與在下說,在下與小姐回到府中必然第一時間通報家主。” 掌柜的早已經護在了店小二面前,警惕地看著他們。 藍袍先生搖起了扇子,扇面上的血跡明晃晃地出在眾人面前,倒是一種另類的威脅。 謝逸致聽著云劍的話,心中有些想笑。 “今日你打不過我們,便服軟獻好。若是你遇上的只是兩個平頭百姓,你手中的這把劍,是不是又要添兩分殺孽?”謝逸致不覺得這種人無辜,盡管云劍瞧著似乎是很知進退明事理。 倘若像沈大小姐那種,全然一副被寵壞了不知對錯的人,謝逸致雖然反感,卻也稱不上厭惡。而對于像云劍這種明事理卻偏要助紂為虐的人,謝逸致就十分的不理解。 云劍低頭不語,沈大小姐便更氣了,一腳踹在了他身上。云劍也不躲,任由繡鞋落在自己身上。 槲生看著這一幕,忽的笑出了聲,一邊笑還一邊解釋給他們看。 “真是好久沒看這么一出狗血的大戲了,這得是多少年前的話本子里才有這樣的橋段啊。當然,我無意冒犯你們之前的深厚情誼,只是這也實在太好笑了。” “一個,恃寵而驕,罔顧他人自尊與性命,日日想著旁人。” “一個,滿心癡戀,甘愿成為他人座下走狗,不惜以他人性命成全自己這偉大的愛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