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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遑論,這融合的還是一位,嫉惡如仇的夫人了呢。” “這不惜一切自爆的半魂,倒是白某生平僅見了呢。” 骨扇被他擲出,在浮生那具身體上漂浮著,扇面上其中一朵梅花飄了出來,化為紅衣的姑娘。對方先是向他行了一禮,復而看向止言。那目光很復雜,有怨恨,有同情,更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 這女子正是丹棲城小巷內的陸婉凝,在等候時被這白衣公子帶了過來。她本以為這妖物單獨將她殺死是有什么陰謀,哪曾想也是個可憐人的深情。一想到自己的身體曾盛放過他人的魂魄,甚至有可能cao縱著她的身體去做一些她難以忍受的事情的時候,陸婉凝只覺得惡心。 是的,惡心。 深情并不是傷害別人的借口,更遑論,那么多的人,為他一人的深情陪葬。他喜歡的女子是生靈,這丹棲城上上下下,以及前來救援的人,便不是生靈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可以點個收藏,養肥這只萌新哦。 你們的喜歡真的是我最大的動力了呀,抱住蹭蹭。 白衣公子:離我遠點,莫挨老子 槲生:(笑),咱倆誰跟誰啊。 第16章 天理昭昭 02 陸婉凝走到了姜偕身邊,他四肢被攪碎,整個人看起來血rou模糊,嘴里還在喃喃地說著什么。陸婉凝凝視著這位姜家老祖,看他痛苦不堪,蹲下身想要將他扶起,手伸到一半,就收了回來。 她對著這位幾月前還拼死為她設下最后一片凈土的姜家前輩,表情似哭似笑,說不出的怪異。 謝逸致看著陸婉凝,恍惚間好像想起自己也曾這樣過。在自己面前那樣好的一個人,一時之間就成了所有人斥責謾罵的對象。 “今日前來,本也是想清算舊賬,卻也發現了不少有趣的小東西。”白衣公子指尖輕點,門外就有小鬼壓著幾個人進來了。 “石簪燕尾?這么多年了,還有人用這么傻的法子?”他眸光略過來人的發,嗤笑一聲。扇子被他抬手收回了手里,輕輕搖了兩下。 這下子,丹棲城所有的活人、死人都聚集在了這小小的院子里。 “公子!” 被小鬼們緊緊纏著的宿清剛剛進來就注意到了被謝逸致攙扶著依舊死死瞪著止言的宿歌,少年右臂被整個砍下,青衣不知被什么染成了深色,臉上是令人忘之生寒的詭異紋路。宿清想要掙脫開這些小鬼的束縛,運轉靈力都是枉然,也不知道捉他來的那個人使了什么手段。 相比于宿清見到自家公子的激動,另外兩人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站在止言身旁看起來頗為狼狽的兄長。 “能在活著的時候,見過真正的鬼淵之主。陸也算不枉此生了。” 即使被猙獰的小鬼制轄住,陸修依舊是掛著笑,那笑容就像被丈量過一樣,就連嘴角的弧度也與之前幾次無一絲一毫的區別。他看向白衣公子的眼神,像是狂熱的信徒看到神明一般,有著難以形容的癡狂。 “鬼淵之主?”陸昭聞言,整個人都向那公子撲去,卻又被小鬼死死扯住,紅裙下清晰地傳來咔擦一聲,一條僅剩白骨的腿從嫣紅的裙擺中掉了出來。可他就像不知痛楚一般,癡狂地向那邊喊道。“讓我見見蓉蓉,讓我見見她。” 那頭陸婉凝整理好情緒,行到白衣公子面前,俯身叩首。 “妾身姜陸氏,三位堂兄為虎作倀,因私欲學邪術,夫家老祖姜偕,奪舍姜家數位子弟,戕害他人。親族為惡,愿以魂魄灰飛煙滅為代價,替他們向諸城無辜慘死的百姓求一轉世輪回的機會。”陸婉凝將額頭貼在手背上,脊背繃得直直的。 “各城百姓的魂魄都是被強行攫取,這樣的魂魄,早已成為了陣法的養料,泯滅于世間,再無輪回。”謝逸致施法讓宿歌昏睡過去,站起身,對著陸婉凝說道。 “姜夫人生前并未作惡,死后魂魄完整,他人怨氣催化所成惡鬼邪煞,不被鬼淵所接納,也自然不是由我來管控。”白衣公子手中扇合起,指向了槲生。“不過,他倒是可以讓你前去輪回。” 聽得這話,陸婉凝抬頭望向槲生那邊。 槲生正將被謝逸致放在宿歌身旁的白色尾巴繞在脖頸間,臉埋在了光滑的毛里。突然被點了名,他不情不愿地將頭抬起來,就看到了那白衣公子驚愕的眼神以及謝逸致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怎么不早說,真是,怪丟人的。”槲生自以為小聲地嘟囔了兩聲,但實際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槲生就那么掛著一條與他格格不入的白色尾巴走到了陸婉凝身前,手指點在她眉心處,怨氣就爭先恐后地涌入了他的身體。陸婉凝的紅衣一點點褪去了血色,變成一襲白衣。 陸婉凝的身形漸漸虛幻,她抓向面前人的袍角,卻被一閃而過。 “安心去投胎吧,若是去的遲了,也許就趕不上這天地為你安排的好去處了呢。” “啊,三百年了,你這人說話還是這么奇奇怪怪呢。白祁容。”槲生看著陸婉凝消失的身形,又一次伸手想攬面前的白祁容,依舊被骨扇擋住。 “一身污穢,不要碰本君。” “行了,別以為和本君套近乎就會不計較。血靈鞭,交出來,那東西本就不該是你拿的。”白祁容伸手討要,眸子死死地盯著槲生,在他找借口之前就開了口。“莫說與你無關,你身上的波動可能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