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藏局 第1088節
不過。 我現在心態完全不一樣了。 我抬手制止她說下去,笑道:“沒必要糾結!” 電話打給了夏禧。 響了好多聲才接。 顯然這貨正在睡覺。 夏禧接通電話之后,音調非常無語:“大半夜,你發神經了?!” 我說:“你現在馬上去撒一泡尿,清醒一下,我跟你講一件無比重要的事。” 夏禧:“……” “撒了沒?” “老子尿床上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西域古墓的位置出來了,在甘孜!” 夏禧在那邊愣住了。 好一會兒之后。 我問:“尿被嚇停了?” 夏禧說:“滾蛋!不是……蘇子,你們的推論到底有沒有錯誤?” 我斬釘截鐵地回道:“不可能!” 夏禧的音調突然變得很低沉:“那你打電話給我干什么?” 我把老司理之前留線索的種種光輝事跡再簡單地捋了一遍。 末了。 我向他強調道:“他必然對此事有所研究,才會最終選擇甘孜。我認為,他有很大的可能留了什么東西給你,你必須仔細回憶一下,側重關于蘭朵雪山方面的,明天一大早,務必把結果告訴我!” 講完之后。 我掛了電話。 陸岑音皺眉道:“夏禧聽到你講老司理,情緒好像不大對,他對老司理的死還沒完全放下。” 我說:“孰輕孰重,他分得清!” 果然。 僅僅才過了十幾分鐘。 電話打回來了。 夏禧說:“你現在馬上放開陸岑音,先清醒一下,我跟你講一件無比重要的事。” 我:“……” 夏禧問:“放開了沒?” 我惱道:“老子還沒開始!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夏禧說:“好!我真想起一件事!” “當時他選擇躲避的地方,自己主動提出去甘孜。我送他過去之后,剛租好了房子,他連房間都沒進,便讓我陪他爬了一座山。在山頂上,他情緒很復雜,指著遠處的大山對我說,茶馬古道分三線,川藏道、滇藏道與青藏道(甘青道),那座大山里面就有一條屬于川藏道中最神秘的一條岔道。” “他說,如果有生之年能領略一次茶馬古道的絕美風景,將了無憾事。我當時覺得很奇怪,問他好好的怎么突然說起這個來了。他沒回話,下山之后,濃墨重彩地畫了一副畫,內容是一群馬幫之人走茶馬古道,在路途中休息,他們沒有娛樂活動,在雪山里喝著酒,自娛自樂地演皮影戲的場景。” 我問:“演皮影戲?!” 夏禧回道:“對!畫邊上還有一首題跋小詩,千里雪山嘯馬幫,烈酒縱笑古道涼。敢送茶香上蘭朵,卻哭戲中皮影長!” 第1209章 老刀牌 我問:“還有呢?” 夏禧回道:“沒了。他畫完之后,非常滿意,自己站在畫前欣賞了老半天,但后來他竟然點一把火把那副畫給燒了。我當時還問他為什么要燒,他回答我,太美的東西,自己得不到,干脆就毀掉吧。那場景讓我記憶非常深刻,不然我也想不出畫和詩的內容。” 我皺眉問:“燒了?” 夏禧說:“沒錯!你繼續抱陸大小姐吧,我得睡覺了。” 他掛了電話。 陸岑音說:“看來進入蘭朵雪山的重要線索就是這副畫了,老司理故意在夏禧的面前燒畫,這動作非常之古怪,其實他是故意在引起夏禧的注意,擔心他忘了這事。” 我點了點頭。 仔細咂摸著畫的內容和詩句。 千里雪山嘯馬幫,烈酒縱笑古道涼。 敢送茶香上蘭朵,卻哭戲中皮影長。 半晌之后。 我問陸岑音:“你從里面發現了什么?” 陸岑音說:“從畫和詩來看,表現的全是茶馬古道場景。詩中還特意點明了‘蘭朵’雪山,說明以前曾有人通過茶馬古道,進入過蘭朵雪山。而進入蘭朵雪山之人,有兩個重要特征,一是古道茶商,二是他們會演皮影戲。” “蘭朵雪山的山脈廣、幅員大,我感覺老司理是在告訴夏禧,要想在如此大的雪山找到西域古墓,得先找到當年會演皮影戲的茶商作為向導才行。我猜測,大概率那些向導曾在運茶的過程中,偶然發現過西域古墓的影子。” 我笑道:“沒錯!所以我們下一步得從川藏線的茶商入手,找到當年曾經那批進入過蘭朵雪山的人!” 陸岑音又提出了一個問題:“川藏線茶馬古道在四十年代末期基本已經衰落,后續很少人再走。蘭朵雪山那條,又屬于川藏線古道中最神秘的一條岔道,走得人更少!” “如果老司理畫中的那批茶馬商,他們是在四十年代走得這條線,假設當年他們二十來歲,到現在他們豈不是都已經八十多了?別說他們還在不在世了,即便尚健在,還能走得動嗎?” 我想了一想:“我倒聽說,鳳慶茶馬古道在八十年代初還有人走過,此后再無。你說老司理畫的那批走蘭朵雪山神秘岔道的茶馬商,會不會是像鳳慶這樣,他們在七八十年代走的?若是這樣的情況,他們現在倒都還算中壯年。” 陸岑音說:“這誰知道呢?老司理都已經不在了,他們到底在哪個年代走得那條岔道,咱也沒法問去啊!” 我說:“可以問!” 又拿起了電話,打給了夏禧。 夏禧在那頭簡直要瘋了,沖我大吼道:“老子剛睡著!你有話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我說道:“你好好回憶一下,那副畫里面的人穿著衣服和馬匹上的裝備,大概是什么年代的?” 夏禧愣了一下。 一會兒之后。 他說:“衣服畫得比較寫意,看不大出來……但是,我記得有一個人的皮影戲箱子上還畫著一盒煙,看樣子是老刀牌。” 我回道:“行!你繼續睡吧!” 夏禧惱道:“我關機!靠北!” 陸岑音不懂煙,問道:“老刀牌是什么時候產的?” 我說:“三四十年代的名煙,相當于現在的華子了。” 老刀、哈德門、大前門、三炮臺,在當時可謂是四大名煙。 陸岑音問:“那批走馬茶商在三四十年代走得蘭朵雪山?!” 我點了點頭。 老司理算是相當細節了,連煙盒都畫出來了。 夏禧也是一個煙鬼,對這種玩意兒自然敏感,到現在還能記得到。 現在已經確定那批走馬茶商是三四十年代走的蘭朵雪山。 真如陸岑音所說,即便是他們活到了現在,最起碼也是八十多的老頭了。 不過現在想這些都沒用。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擰了擰眉頭:“好晚了,睡吧。” 陸岑音回道:“嗯。” …… 翌日早上。 我去找了付書花。 付博士在院子正中間,地面墊一塊瑜伽布,在冥想。 我走到她身后。 “付姐!” 付書花嚇得整個人都從地上竄了起來,頭上汗如雨下,臉色臘白,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拍著胸口:“小蘇,你差點把我魂都給嚇沒了!我正在溝通天地氣息,你突然一嗓子,剛聚集的能量全被你給吼散了!” 我撓了撓頭:“不好意思,我沒想到自己還有金毛獅王謝遜的功夫。” 付書花拿毛巾擦了擦汗:“說吧!對那本冊子是不是有什么疑問?” 我搖了搖頭:“沒疑問!它簡直是一本巫文化的鴻篇巨作!” 付書花笑道:“這本冊子確實非常了不起,但也沒你說得那么夸張!你找我什么事?” 我說:“付姐,你也知道,川藏邊界雪山地勢復雜,積雪很深,環境常因雪融化或者冰凍而改變,即便我們上了蘭朵雪山,又怎么能確定哪一塊區域才是巫之巢的具體位置呢?” 這個問題必須要解決! 那批茶馬商雖然走過蘭朵雪山,即便我們找到了人,他們對西域古墓位置也有印象,但時間畢竟過去六七十年了,周圍環境肯定發生了巨大變化,我都不大相信老頭還能準確地認出來。 最好的結果是。 茶馬商老頭能帶我們來到當年發現西域古墓大概的區域,而我能在這片粗略的區域,自己想辦法精準地找到西域古墓的位置。 付書花皺眉回道:“小蘇你看起來挺機靈的啊,怎么問這么愚蠢的問題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