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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過了。”舒月神色不變,堅定的說道:“日子太過無趣,太過熬人,膩了。”她真是這樣想的,她一點不怪景柯身邊那些女人,她一直不在意那些,只在意自己是否高興?!盃斠仓?,我這人,什么事兒都得過且過,閑散的狠,凡事只求自己高興。從前在王府,無論出什么亂子,我都尚算高興。但眼下不行了,高興不起來。” “你我的親事是父皇定的,不是你說和離就能和離的?!?/br> “我自己找父皇說?!?/br> 景柯看她心意已決,心中的火氣壓制不住,直想掐死她。起身朝外走,丟給她一句話:“和離不是一日之事,需從長計議?!?/br> 舒月自然明白,父皇指的婚,哪里是說和離就能和離的?但此刻話說出來了,她似乎好過了些。她好過了,景柯卻心中堵的慌。 在永安河邊閑逛,最終一跺腳去了凡塵書院。 清風連喝兩日,此刻臉色不大好。今日人少,她得空窩在椅子上愣神。見景柯來亦沒有起身,眼睛訥訥的從桌上移到他身上又移回到桌上。景柯見她這般有些心疼,張口訓她:“三小姐真是長本事了,成酒膩子了?!彼捯怀?,便暴露了他派人看著清風的事。 清風自然聽出來了,但她不言語。跟景柯掰扯不出什么道理來,景柯其人,太過放肆,與他掰扯,只會徒增煩惱。 景柯看清風不做聲,張口問她:“昨日你與舒月喝酒,她可與你說些什么?” 清風偏著頭想了想:“二人聊的散了些,您若是想聽,容我與您慢慢道來…” 景柯擺手:“不必。她與你說要與我和離之事嗎?” “和離?與大皇子?”清風眼睛瞪大了,仔細回想:“未提及?!?/br> 景柯點了點頭,在凡塵書院踱步,過了許久,才又開口:“舒月進來與三小姐親近,我有個小忙,想請三小姐幫上一幫?!?/br> “?” “你且幫我勸勸她,和離一事,萬萬不可?!?/br> “有何不可?” “星兒還小?!?/br> “……” 景柯見清風也不是能說得上話的人,何況他在清風面前也說不出自己心里有舒月的話來,嘆了口氣走了。他知曉舒月這個人,今天早上他兇著問了她三回,她始終未改口,是要來真格的了。哪里就容得了你來真格的!你即是嫁到我景柯府上!就是我景柯的人!一輩子都是! 起初是煩悶,到了后來,竟多了一絲傷心。傷心了才發覺,自己心里那樣在意舒月。想來也是從前欺負她慣了,這會兒她炸一次毛,自己就慌神了。他在外頭一直游蕩到傍晚,這才慢悠悠回了府。徑直奔舒月的臥房去。舒月果然在,正在涂蔻丹。見景柯進來抬頭笑了笑:“有事嗎?”還是從前那樣的笑,卻讓景柯覺出了生分。舒月一直是與自己生分的。 “從永安河邊買了蘿卜糕,你愛吃的?!闭f罷從袖口拿出一個紙袋子,當真是永安河邊的蘿卜糕,遞到舒月面前。舒月抬頭看他,他掩藏了不悅的心情,正笑著看她。舒月看懂了,景柯是在服軟。 她打開那袋蘿卜糕,看了看,是自己常吃的那家:“難得爺用心,竟然記得我愛吃哪家蘿卜糕?!笔窃诔爸S景柯。景柯臉微微紅了,的確問過下人,才買來的。想來這么多年,自己竟從未花心思去看去想舒月的喜好。 舒月笑了笑,將蘿卜糕推給他:“多謝爺了。我吃過了?!?/br> 景柯站在那,手里捧著這包吃食進退兩難,不知如何是好。嘆了口氣,收回來:“你究竟要鬧到什么時候?” “?”舒月聞言一愣,而后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和離一事:“不是在鬧,是當真要和離?!?/br> “星兒那樣小。” “星兒是父皇喜愛的皇孫,你我和離對他沒有影響;你平日里也不管星兒,和離后他還與我一起,對他而言沒有不同?!?/br> 景柯瞪了她一眼,將蘿卜糕放在桌上:“你想好,我做了太子,再過幾年就會登基,我登基了,你就是皇后?!?/br> “我不想做皇后?!?/br> “……”景柯發覺舒月這人一旦拿定主意便說不通了。他今日低了一回頭,已經很難得,她竟然還要得寸進尺。點了點頭:“行?!鞭D身出去了。 舒月看他的背影,心道這祖宗真是生氣了,拿起那塊蘿卜糕,有心想吃。轉念一想,吃了,他便會知道,明日自然會得寸進尺。于是放在那不再動,扭頭接著涂蔻丹。 ====== 念月簡直度日如年,她心中惦記三日之約,眼瞅著到了第三日,主子卻還跟沒事人一樣。她心中不快,為何這種事上,男子就要更灑脫自在?轉念一想,主子就如那山上的狐貍精一樣,勾人的狠,自己興許是中了他的邪,不然為何整日惦記他的身子? 天都黑了,也沒見主子有什么動靜。無礙,念月不怕。您沒什么動靜,小的有就成?。≡谖輧扰Z乓啷折騰一通,剛泡過熱水桶的人兒,全身上下粉嘟嘟的,惹人憐。穿好衣裳去敲宋為的門。 宋為聽到叩門聲,心念動了一動,臉一直紅到腳尖。這丫頭是真的不撞南墻不回頭,說好什么事兒就是什么事兒,一天都不許向后錯。他輕咳一聲:“何人?” “?”這句何人問的真妙,問的念月愣了一愣:“主子,外頭太冷啦,小的牙齒打顫?!蹦钤聮行淖詥?,像自己這般半夜敲主子門的丫頭多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