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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將繡好的帕子遞給他:“三哥愛干凈,特地多繡了一些,夠用許久。”宋為接過那帕子,清風的繡品,敢稱天下第一。朝她笑笑塞進袖中,而后與她說話:“這會兒只有咱們兄妹自個兒,你與三哥說說,歐陽大人待你好嗎?” 清風點點頭:“極好。” “極好是怎么個好法?”宋為故意逗她。 清風想了想,說道:“平日里勤儉的人,帶我去游玩花了很多銀子;自己舍不得買衣裳,給我買許多;不忍看我身陷泥潭,舍身救我...”說道這句停了下來,舍身救她,是為最好。 “你呢?如何看他?” “他是我的夫君,是要一起舉案齊眉白頭到老之人。無論何時,我不會棄他于不顧。” 宋為低低嗯了聲,從袖口拿出一把鑰匙遞到她手中:“送你的,想來你成親,三哥送不出什么。這院子在永安河邊的巷子中,巷子幽深僻靜,改日你去瞧瞧。院中西廂房有一個箱子,是三哥送你的嫁妝,比不起父親給你的嫁妝。” “他與你說了?”清風聽他提起父親,問了一嘴。 “怎能不說?不僅他說了,大娘亦說了,說嫁大小姐二小姐之時都沒這樣氣派過,三小姐命好,趕上皇上指婚了。”宋為說罷輕笑出聲:“大娘還是那個,老大出了那么大的事,她還是沒有長進。一雙眼吊著,恨不能用眼殺人。” 清風將手指放到自己眼角,向上提了提,學大娘:“三小姐這話說的不對,宋家何時虧待過你?短你吃的了還是用的了?若不是老爺慈悲,何至于讓你這樣跋扈?” 言畢二人齊笑出聲。 “那些嫁妝我不會動的。”清風神色正了正:“你我皆知,宋府的東西不好用,用了要加倍還。” “我就是這個意思,無論有何難處,都不要動那嫁妝。” 清風鄭重點頭,而后問他:“三哥,北地苦嗎?” “不苦,就是冷。再過一個月窩在營帳里哪里也去不得了。” 清風將臉湊到宋為面前,左看右看。宋為被她看的不自在,一指頭敲她頭頂:“看什么看?” “......看三哥與從前不同。三哥心中藏著事,不開懷。” 宋為斜瞟她一眼:“胡說。”一拍衣擺站起身:“走了,明日下了朝與你的歐陽瀾滄一起來。” 清風臉一紅:“不是我的。” 宋為失笑:“那是誰的?” “...他自己的。” “你也是你自己的,你要永遠記得這句。”拍拍她的頭,走了。 =============================== 清風去看了宋為送她的小院,發覺那個位置當真好,鬧中取靜,院內又別致的狠,站了許久動了改它的心思,這樣一來,能省下租鋪面的錢。又在心中將手中的銀錢盤算一番,想起孫掌柜還有銀子未結給自己,便去尋他。 出了巷子眼見著前頭站著兩個人,趙越溪和瀾滄。二人不知在說些什么,趙越溪低頭捂唇輕笑,瀾滄亦笑了笑,而后朝她彎身告辭。清風站那思忖良久,才發覺其實瀾滄與趙越溪說話的神態和與自己說話的神態差不了多少,可能與自己看著稍微親近些。 “不叫姑爺嗎?”雪鳶朝瀾滄指指,張口要喚他,被清風攔下:“別叫了,咱們還有正事。” 雪鳶指著清風走,又回身看看瀾滄。她覺著小姐似是哪里不對,但又說不清楚,只得閉了嘴跟著。 要說這世上果然是冤家路窄,還未進孫掌柜的鋪子,便看見景柯站在門口與人說話。清風趁他沒看看自己裝作若無其事轉身要走,卻聽身后大喊一聲:“宋清風!” “....”清風嘆了口氣,轉身站在那,看著景柯。 “你跑什么?”景柯幾步到她眼前,頭往前湊了湊:“問你呢!你跑什么?” “給大皇子請安。清風不知大皇子為何要說清風跑...”推的一干二凈,打死不認。 景柯被她氣笑了,瞟她一眼:“我問你,適才聽孫掌柜說你尋了個地兒要自己開鋪子?看不出你倒是出手闊綽。” “大皇子消息果真靈通,只是清風還未跟任何人說過自己尋到地兒了,孫掌柜如何知道的?”清風一雙眼定定看著景柯。 “......”景柯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答她,總不能說我派人盯著你呢吧?于是顧左右而言他:“成親的東西備好了嗎?還差什么嗎?我叫府里人給你送過去。” 清風被他說的一愣,景柯真是令她迷糊,二人交情哪里就深到要他送東西了?讓旁人聽了去還不得笑話死。 “倒是不缺什么了...都不是繁復之人,一切簡單著來。” 景柯低頭嗯了聲,而后說道:“我當年迎娶舒月,連擺了三日宴席。” “清風跟王妃比不得,清風也受不起。大皇子擺了三日宴席,轉身不還是納妾了么?”清風說完這句意識到自己講話過分了,連忙放軟話:“清風不大會逢迎,大皇子莫怪。清風的意思是二人要不要好好過日子,不在那些個。再如何熱鬧,日子都還得平淡如水的過。”清風講的是真話,她不圖那些。 景柯倒沒與她生氣,但景柯心中想的是:若娶你的人是我,宴席連擺三十日,最好的都給你。讓全城的百姓看看,我景柯把最心愛的女子娶回了家。然而這些都是妄念,想想而已。 手指指孫掌柜的鋪子:“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