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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這是…”孫掌柜與大皇子相識十余載,大皇子對民間字畫感興趣,常在鋪子里買些字畫回去藏著。從前沒見他偏好贗品… 景柯笑了笑未做聲。他深諳男女之道,強取豪奪雖快,一旦成了卻少檔子樂趣。這宋清風當真入了他的眼,不說旁的,就沖著她這才情,都值當陪她斗這一回。 景柯之事按下不表。 且說清風出了鋪子,路過畫舫,看到畫舫之上原本站著的二人此刻已相對坐下,似是正在下棋,二人頭上的油紙傘是成對的并蒂蓮花。清風棋癮被勾了起來,但當初出宋府并未帶著棋,搬出后亦沒人下,故家中并沒有一副像樣的棋。停下來看著雪鳶:“咱們去搞副棋。” “好。” 雪鳶跟著小姐向棋社方向走,誰知小姐還未走到棋社,竟是一棵樹下站住了。這棵古樹枝干繁茂粗壯,直伸到街上,擋住了半條路。 “這個,咱們給砍嘍。”清風白嫩的手指指著那樹干,開心的看著雪鳶。用這個做一副棋再合適不過。 雪鳶愣在那,好歹也是經過場面之人,卻萬萬算不到小姐說的搞副棋,竟是要自己做副棋。嘆了口氣去找人,折騰兩個時辰才砍下那枝干。又叫了四個壯漢,扛著這枝干,浩浩蕩蕩奔著府上去。這一路不知遇到多少好奇之人,不知他們扛著這樹究竟要做何用。 待到了巷子口,剛巧看到靜念抱著一摞書打府衙回來,靜念自打那日 ,被瀾滄留在了府上做他的書童。 靜念朝清風請了安而后問她:“三小姐這是?” “關你屁事。”雪鳶還在生歐陽瀾滄的氣,見到靜念便發了邪火,先于清風一步回了話。清風不知她怎了,還想勸她,卻見她攔住清風又甩給靜念一句:“以后不許來我們這里吃飯!” 說罷將一頭霧水的靜念扔在后頭,隨清風入了院。 “這是做什么?”清風是知曉雪鳶的,她只有生氣之時才會出言不遜,這會兒這樣對靜念,興許有原由。 “看見他就來氣。他主子見天兒來我們這蹭飯,轉頭就私會旁的女子。”雪鳶說罷又哼了聲,心中的郁氣散不去。 清風聞此話卻笑出了聲,而后手指點點雪鳶的額頭:“看你那樣!我問你,為何在這里用飯,就不得見旁的女子?這是為著哪般呢?” 雪鳶被清風問的一愣,自知理虧,腳一跺轉身跑了! 總之得跟小七說,以后歐陽院子里的人,不許來家里吃飯! 第6章 六月 靜念著實被雪鳶氣到了,耷拉著臉回到府上,看到門口立著的槐樹一巴掌劈了上去,差點把槐樹劈斷。耿樹上來戳他腦門:“這大樹招你了?” 靜念哼了聲梗著脖子不說話。習武之人沒那么些彎彎繞,生氣了便是生氣了。 “在哪兒受氣啦?”耿叔年歲大,到底能體恤小輩的心思。 靜念下巴朝清風的院子指了指:“那家的雪鳶說以后不許咱們去用飯。” “.......”耿叔強忍著笑,定了半晌才道:“為哪般呢?” “沒說。”不說為哪般便如此,著實令人氣惱:“倒不是奔那口吃的,雖說他們家飯好吃。” “誰家飯好吃?”瀾滄打外頭回來,聽到靜念說話,便搭了一嘴。靜念可算找到做主之人了,把適才的事兒原原本本跟他說了一遍。說完才想起什么似得說道:“大人,不會是您得罪三小姐了吧?” 這問題把瀾滄問的一愣。若說得罪倒是沒有,失禮似是有。今兒受丞相之邀在畫舫與相府小姐對弈,看到三小姐和雪鳶打附近過。但因著距離遠,并未特意招呼。 “走罷!咱們去看看。”瀾滄拎著一個食盒子,是今兒下完棋打永安河過,看到留芳齋的五彩粽子,覺著好看,買回來給清風解饞的。總在人府上蹭吃蹭喝,來而不往非禮也。 清風在院里支了好幾個燈籠,穿著一身短打扮,腰間拴著一條細帶子,一腳踩在樹上,雙手拉著鋸。那碎屑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雪鳶看到瀾滄哼了一聲扭過頭去,清風抱歉的朝他笑笑。 瀾滄把食盒子放到桌上:“適才路過留芳齋買了盒五彩粽子,說是有rou粽也有素粽。三小姐和雪鳶嘗嘗?” 清風抹了把額頭的汗:“留芳齋的粽子屬實一絕,多謝歐陽大人。” “這是在做甚?”瀾滄蹲下身去去看那些被清風鋸成一塊兒一塊兒的木頭。 “當初出宋府出的急,喜歡的那副棋并未帶出來。想著自己打一副棋。” “.......”瀾滄抬眼兒看清風不似在說笑,何況她向來認真,瀾滄從未見她言而未行過。“這得打多久?”她家伙是倒是備齊了,一旁放著各式的銼刀、砂紙。 “三五日。” “哦。”瀾滄也好自己做東西,但他做的都是過日子必須要用的,比方墨塊、毛筆,像三小姐這樣,做些無關緊要的倒是沒有過。他蹲在那看那些工具,倒是都有了,獨獨沒有尺子。“三小姐做棋,是準備用眼睛量大小?” 清風噗嗤笑出了聲:“被歐陽大人看出來啦,家里沒有尺子...想著明日叫小七上街買。” “那倒不用,我那有。”說罷回身叫靜念跑趟腿取尺子,自己則留在這,接過清風的鋸幫她忙。 清風看歐陽架勢十足,忍不住夸他道:“歐陽大人倒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