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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你與清風(fēng)明月在線閱讀 - 第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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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念呢,打小饑一口飽一口,還是頭一遭這樣熱鬧。吃著吃著飯,竟放下碗筷,抹了把眼睛上的淚。

    清風(fēng)有些意外,拿出帕子遞給他:“是不是不好吃?下回咱們再精進(jìn)。你別哭啊!”

    她這樣一說,靜念更不好意思,雙手捂著臉不肯拿下來。過了許久才靜下來,撤了手看到幾個人都目光灼灼望著他,帶著幾分心疼。

    “小猴子你可莫哭了,本就生的尖嘴猴腮的,這會兒哭完了,臉跟猴屁股一樣。”雪鳶率先笑出了聲,而后起身拿出一塊濕帕子為他抹臉,熱的眾人捧腹大笑。

    瀾滄難得好心情,于開懷之際看向清風(fēng),嘴唇動了動,緩緩說了兩個字:“多謝。”

    清風(fēng)看懂了他的唇語,搖搖頭:“不客氣。”

    同是天涯淪落人呢!

    第5章 六月

    六月。

    《洛神賦圖》臨了九日終于大功告成,清風(fēng)把畫鋪平在長桌上,一尺一尺看過去,完美無瑕,一顆心得以放下去。

    此時京城已極熱,小院內(nèi)樹影繁盛,微風(fēng)不燥,清風(fēng)靠在涼椅上在面上蓋一塊濕帕子,倒是能消暑。

    雪鳶在一旁打著扇子說道:“今兒不去孫掌柜那送畫嗎?他差小二來了兩回。”

    “明兒才到日子,他倒是急得很。”清風(fēng)貪戀這午后的安寧,不想動。此刻外頭跟下火一樣,一動一身汗。

    “說是那位貴人又定了新畫,指明要小姐畫。那貴人也是怪人,他出的價再轉(zhuǎn)頭去賣鐵定是賣不出去了。誰人不知世上真品就那幾幅,都在宮里頭呢!”雪鳶想想那人,總覺事有蹊蹺。但又講不出哪里不對。

    清風(fēng)應(yīng)了聲嗯,在藤椅上翻個身。雪鳶打扇子倒是令她想到,此時這種天氣,畫扇面倒是能賣上價格。前些日子在街上看,那街上的老嫗打的是圓的蒲扇,公子哥們手中攥的是文扇和武扇。甭管什么扇,要么是清湯寡水的白扇面,要么是落俗的山水。她閉著眼思忖良久:老嫗們是舍不得花大價錢買好扇面的,就那一把蒲扇,若是畫幾只鳴蟲,倒是不難,賺個針線錢;公子哥們有的是銀子,花些出挑的美人風(fēng)骨,興許能賣上價格。

    既是打定了主意畫扇面,那便要畫。待睡醒就畫。這樣想著將涼帕子扯下來,腰腹上蓋了一塊長巾,沉沉睡去。

    院內(nèi)的夏蟲本就叫個不停,看清風(fēng)與雪鳶沒動靜了,叫的更兇。

    “勞什子臭蟲,再叫端了你們的老窩!”雪鳶惡狠狠的訓(xùn)了夏蟲兩句,正睡著的清風(fēng)聽到這句噗嗤笑出了聲,坐起身來。

    “不睡了不睡了,即是孫掌柜差人來了幾回,咱們這就把《洛神賦圖》送過去。回來去rou鋪切點(diǎn)rou,再買一壺好酒,夜里教訓(xùn)這些臭蟲。”說去便去,換了身衣裳便帶著雪鳶出門了。清風(fēng)的衣裳顏色都素凈,今日周身沉碧色,腰間束了一條黛色腰帶,遠(yuǎn)看似永安河含苞待放的荷。

    因著天熱,此刻街上行人寥寥,清風(fēng)被曬的頭暈,有些后悔自己出來早。視線輕移,看到永安河畫舫上站著一個翩翩公子,一身墨色長衫,不是歐陽瀾滄是誰?笑了笑想與他打招呼,卻見一個女子打他身后過來,立在他身旁與他說話。那女子生的一副美艷的面龐,一身華服貴氣盡顯,這女子清風(fēng)曾見過,是父親死對頭丞相家的千金越溪。越溪才情名動京城,身世顯赫,與歐陽大人倒是般配。

    這樣想著連忙收住欲打招呼的手,腳下的步子快了幾分,生怕被歐陽瀾滄看到。雪鳶眼尖,先于小姐看到瀾滄,亦是看到他身旁的女子,一口老氣涌上來,心中恨恨道了一句:“沒良心的,吃著我們小姐的飯,去勾搭旁的女子。”再看清風(fēng)面色如常,只覺是自己多管閑事。

    二人進(jìn)了鋪?zhàn)樱吹侥菓压畔壬谀呛炔琛K桓币馀d闌珊的模樣,余光瞥到清風(fēng),忽然綻開笑顏。

    “還以為今日等不到三小姐。”起身看著清風(fēng)。

    見過他兩回都沒仔細(xì)打量他,清風(fēng)今日終于看了看,這公子生的一副風(fēng)流倜儻的模樣,一雙丹鳳眼吊著,笑起來透著壞,無論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把畫放到他面前:“請公子驗(yàn)驗(yàn)。”

    “好。”他緩緩的打開畫卷,一副美絕的《洛神賦圖》在眼前徐徐鋪開,每一筆都用心,竟看不出贗品痕跡。他在心中贊了聲,都說趙越溪才情卓絕有京城第一才女美名,面前的三小姐從前深藏不露卻才情更盛。再抬眼看她,便發(fā)覺她的好。頭兩次只覺著宋清風(fēng)才華橫溢興許能為日子填些樂趣,這會兒再看她,眉眼清澈,又有些突兀的木訥,竟是心動不已。在心中斥自己一句沒出息,府內(nèi)什么樣的絕色沒有,此刻看宋清風(fēng)卻看出好看來。自袖中拿出剩下的銀兩遞到清風(fēng)手中。

    清風(fēng)打開一看,竟是比約定的尾銀多出一倍。詫異的看著他。

    那公子丹鳳眼盛滿笑意:“三小姐值得。”

    值得不值得清風(fēng)不懂,只覺得多少銀子便是多少銀子,多拿不合適。于是取出自己的那一份,剩下的放到桌上:“君子愛財(cái)取之有道。公子付這么多銀子,清風(fēng)拿著心虛。”

    說罷欠了欠身,與孫掌柜頷首,出了鋪?zhàn)印?/br>
    那公子沉著眼看桌上的銀子,竟笑出了聲。

    孫掌柜見狀上前:“大皇子為何不稟明自己身份?”

    “身份不過是虛名。”他將銀子推給孫掌柜:“勞煩孫掌柜再幫吾約幾幅字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