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宇：“……你這個成語也用得聽起來感覺很怪。”

    李言：“你不能因為我語文不好，就對我有刻板印象?！?/br>
    提到語文不好，周文宇有話要說：“你上次的檢討最后還是我幫你寫的，我明明都沒趕上你們的斗毆活動?！?/br>
    李言“嗐”了一聲，拍拍周文宇的肩：“這不是為了讓你有點參與感么。都哥們，有難同當?！?/br>
    在損友的三言兩語間，周文宇失戀的心塞心情得到顯著加劇：“謝謝啊?！?/br>
    李言：“不客氣。”

    云詞沒說話。他專注吃飯，碗里飯都快扒完了。

    周文宇：“你還不如像詞哥一樣，安靜吃飯少說話，給兄弟默默的陪伴?！?/br>
    李言不忍心戳破他的幻想：“——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大概只是純吃飯，并沒有默默在陪伴你。”

    周文宇：“……”

    “不知道說什么，”云詞吃差不多了，用濕巾紙擦了擦手，最后說，“分都分了，節哀?！?/br>
    李言一臉“我說吧”的表情：“你不能指望一個高中三年活在他爸魔爪下，專注拿年級第一，不，嚴格來說是專注和虞尋搶年級第一的，連早戀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人和你聊你的情感問題。他這個人，大學畢業前能脫單我都覺得是神話?！?/br>
    云詞莫名被戳：“？我這個人怎么?！?/br>
    李言看著他，搖搖頭。

    李言記起他高中和云詞熟一點之后，有次隔壁班女生托他給云詞送情書。隔天，他忍不住好奇云詞怎么回復的。

    結果他這位剛熟識沒多久的好朋友埋頭解完一道題，抬起頭，問他：“情書？”

    “？”

    “白信封，沒寫名，學生會有份資料要給我，出現的時機有點巧?！?/br>
    “所以現在情書呢——”

    “哦，被老嚴收了?！?/br>
    “…………”

    別人最多是被家長發現，有點尷尬社死。

    他兄弟這，是回家直接被教導主任本人逮住。從那以后，他就對云詞的個人情感問題再無半點好奇。

    周文宇也是上大學后，才對云詞和嚴躍的事情略有耳聞：“真沒想到嚴主任是你爸?！?/br>
    說著，他打了個寒顫：“如果我爸是學校教導主任，我肯定活不下去。別說三年了，三天我都得瘋?！?/br>
    云詞倒是沒說話，似乎也不在意別人說他和嚴躍怎么怎么，他擦完手，李言那邊的話題已經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轉成了一句：“cao，我怎么看到流子了?！?/br>
    南大食堂上下好幾層樓，他們在三樓，拐角的位置，只有三四排桌子，人比較少。所以人流里，某兩個身影托著餐盤拐過來的時候特別顯眼。

    流子也注意到他們了：“……”

    但這時候扭頭走人，很不合適。

    兩方敵對，這場子是絕對不能怯的。

    他們就算后到也能擺出后到的氣勢和魄力！

    “虞哥，”流子腳步不停，走到他們對面，把餐盤放下時說，“我們就坐這！”

    虞尋走在他后面。

    他看起來無所謂坐哪兒，這人還是早上那股帶著倦意的樣子，他脖子里圍了條圍巾，圍巾堪堪遮住他下巴，白色的，昨天晚上那條。

    同一條圍巾，昨晚他剛圍過。

    云詞擦完手，正在收一次性筷子，手上力道失衡，“咔”地一聲，筷子折了半根。

    李言和周文宇坐他左右兩邊，一人同時按住他一只手：“冷靜！先別動手！”

    云詞：“……”

    李言：“這波敵寡我眾，勝券在握?！?/br>
    周文宇：“沒錯，三打二，我們要表現得淡定一點?！?/br>
    云詞不知道該怎么說：“……放開?！?/br>
    李言：“我不，我怕放開下一秒斷的就不是筷子，是姓虞的鼻梁了?！?/br>
    “……”

    云詞無奈解釋，“我沒要動手?！?/br>
    李言：“我知道。你已經很克制了，沒有直接動手，只是動了筷子。”

    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云詞放下那根被意外折斷的一次性筷子，擺爛閉上了嘴。

    他們的位置和虞尋他們的位置挨得不遠。

    從流子的視角看過去，一副要打架的前兆。

    “我怎么聽見他們說什么，”流子一邊吃飯一邊盯著對面的動靜，“……要打斷你的鼻梁?！?/br>
    虞尋沒什么反應，他解開圍巾，認認真真把圍巾疊好，疊成整齊的小方塊，專門放在邊上的空座位上。

    流子：“還說要三打二，直接就動手。”

    “很狂啊他們?！?/br>
    虞尋疊完圍巾后有動作了，他拆了筷子吃飯，聲音有點啞：“你聽錯了?！?/br>
    流子：“明明聽到了你的名字，和鼻梁?！?/br>
    虞尋不甚在意：“哦，可能羨慕我鼻梁高。吃飯。”

    “…………”

    流子將信將疑，往嘴里扒了一口飯，另一只手擺在餐桌上，五指握成拳頭，時刻準備著：“三打二我肯定沒聽錯，他們絕對是在等時機，等到時機合適，直接就下手?！?/br>
    另一邊。李言松開原先攔著云詞的手，有點想撩袖子：“靠，流子嘴里嘀嘀咕咕什么呢，什么等合適的時機，直接就下手，這是直沖我們來啊?！?/br>
    云詞：“……”

    這個世界沒救了。

    他當年在西高和虞尋打成這樣，在旁人面前，再難扭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