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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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知道云詞不肯問,故意找事,非得讓他問一遍才開心,他說:“是有點聾,沒太聽清。” 云詞手里的筆差點劃出去:“有病就去看病。” “怎么說,有推薦的醫生么。” “……”有個鬼。 云詞不說話了。 “我就不留下吃飯了。” 虞尋站起來,校服雖然被他高大的個子撐起,但略顯空蕩,透著少年期特有的生硬又青澀的骨骼感,跟著喚了一聲,“小詞。” 云詞:“……” 虞尋似乎覺得這兩個字很有意思,饒有興致又念了一遍:“小詞。你小名?” 半晌,云詞深呼吸。 然后他扭頭,沖門外匯報:“老嚴,他不吃——” “他說自己不配吃飯,打算餓死。” 第四章 次日軍訓。 云詞睡得晚,第二天被鬧鐘吵醒,抓了把頭發爬起來的時候,宿舍其他人已經穿戴整齊,打算去食堂吃早飯了。 見他醒了,潮男問:“要不給你帶份早飯回來?” 云詞活像那種開學第一天就遲到的:“什么都行,謝了。” 潮男:“客氣,剛分班表下來了,法學系總共兩個班,咱們都是一個班的,都二班,等會兒一塊兒去班級報道,領教材和軍訓服。” 雖然有部分人混寢,但寢室基本還是按專業劃分,所以寢室里有同班的很正常。 潮男又問,“你昨晚很晚睡嗎。” “打游戲,”云詞隨口扯,“通宵。” “……” 可以。 南大學校分成幾個校區,法學系在綜合樓附近,離寢室樓有一段距離。云詞咬著潮男捎來的包子,剛踏進班級,就聽見有人喊“誰是云詞”。 云詞把塑料袋扔垃圾桶,順便舉了個手。 那人看見他,大概沒想到班里會有個長成這樣的,愣了下,又問了一遍:“你是云詞?” 云詞“嗯”了一聲:“有事嗎?” “好事的話我是。” 他又說,“壞事我再考慮考慮我是不是。” 那人回過神,說:“應該也不算壞事,輔導員讓你去趟辦公室。” 大學除了專業課老師以外,和學生聯系最緊密的就是各班輔導員。男輔導員甚至有“男mama”之稱,畢竟學生在這個階段都離開了父母,進入學校獨自生活,除了學業外,也得管管這幫孩子的生活起居。 他們系兩個班,輔導員都是同一個人。 “我姓高,高平陽,是咱們法學系的輔導員,”高平陽有著這個年紀和這個職稱相符的地中海,手里抱著一杯紅茶,自我介紹說,“跟你爸之前是校友,你應該聽你爸跟你說了。” “這次叫你過來,是想找你談談咱們法學二班班委的事兒,你的入學成績我看了,全班第一。軍訓期間咱班需要有個臨時班長,你高中也是班長,應該很有經驗了,你要愿意的話,軍訓期間先暫任一下二班班長這個職位。” 辦公室里人來人往的。 云詞對臨時班長這個事兒沒什么意見。 他聽高平陽說了一系列軍訓注意事項,全程很淡然,最后在高平陽掏出兩張表的時候,表情一點點裂了。 高平陽拿的是法學系一班二班的名單。 一班的名單上,虞尋兩個字突兀地撞進他眼里。 云詞打斷:“高老師。” 高平陽看他:“怎么了,還有什么問題嗎?” 云詞抬手,面無表情地指了指一班的名單:“這個字是什么字。” 高平陽:“虞。” 云詞手指往邊上微微挪半寸:“這個字呢。” 高平陽不明所以,還是說:“尋……怎么的,你不識字?” 云詞收回手,復雜又平靜地說:“沒什么,就是想確認一下。” 就像重癥病人在拿到病例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去復查一樣。 但一般復查結果,不會有什么改變。 就跟他現在一樣。 …… 他倒是希望自己不識字。 不識字就不會看到這么晦氣的名字。 他走出辦公室的時候,也反應過來那天吃飯的時候,那個微妙的表情,以及沒得到的回答是什么了。 李言:[報,剛得到消息] 李言:[虞尋跟你一個系] 李言:[你現在精神狀態還好嗎] 李言:[不過他和你不在一個班,也算不幸中的萬幸。我實在沒想到,這偌大的一個學校……這么多的專業……他為什么非得報法學系,這是專門盯著你報的嗎。] 李言:[怎么不回我] 李言:[你不會已經瘋了吧。] 云詞上任臨時班長第一天,負責分發軍訓服。 他倚著講臺,手里勾著筆,在名單最后一行打了個勾然后才顧得上回消息。 -你聯系精神病院吧 李言:[…………] 云詞沒再回復,只是盯著那行“這是專門盯著你報的嗎”,心想,以他對虞尋的了解,虞尋會報這個專業應該完全是因為法學系分數最高專業最強。 而且這個專業是他爸嚴主任推薦的,虞尋當年作為他爸的“重點觀察”學生,很可能也被老嚴傾情推薦過。 他想著,又略微歪了一下頭,想把腦子里的想法晃出去。 c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