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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獵場緊鄰著水北高臺, 越往上走,越覺得涼風(fēng)習(xí)習(xí)。兩側(cè)柳樹冠枝茂密, 嫩綠的柳條隨著清風(fēng)款擺, 像是章臺舞女柔軟的腰肢。不遠(yuǎn)處的江面上泊著小舟,臨岸戲水的淑女們輕紗敷面, 只在清風(fēng)的撩撥下偶爾露出一抹瀲滟容光。空氣里是繁花噴發(fā)的香氣, 張嘴就被灌個滿口滿腔,恨不能醉倒在這江岸邊。 越過高臺,入目便是一片寬廣的平原,遠(yuǎn)遠(yuǎn)就見旌旗招展,人頭攢動。來至近前,只見數(shù)十個身穿短打的武士跨坐在戰(zhàn)馬上, 每人的手中都挽著弓箭, 馬鞍前懸著掛獵物的銀鉤。馬蹄不安地刨著地面, 似是等待離弦的利箭。 唐挽久不在京城, 這是第一次圍觀西山獵場的大賽, 覺得十分新鮮。 “這是怎么比的?”唐挽問。 馮晉陽搖著扇子解釋道:“等一會兒擂鼓敲響,這些獵手就要進那片樹林里捕獵。規(guī)定時間內(nèi)折返,按照獵物多少評分。” “是誰打得多就算贏了么?”唐挽問。 “也不是,”馮晉陽道,“一般是飛禽不如走獸,小走獸不如大走獸。最難打的應(yīng)該是狐貍了。” “贏了可有什么獎賞?”唐挽問。 馮晉陽說道:“不過是一些西域商人們帶來的新鮮貨,這些馬匹弓箭都是他們贊助的,也是招攬人氣的手段。咱們只管等著,一會兒獵出來的美味要當(dāng)場出售。咱們買一頭鹿回去,晚上下酒。” 唐挽眼睛一亮:“早看世情小說里寫,下雪天烤鹿rou如何美味,今天終于也有機會嘗一嘗了!” 元朗垂眸看著她興奮的樣子,也勾了唇角。 不一會兒,號角吹響,擂鼓聲動。獵手們?nèi)缤W電奔馳而去,消失在眼前的樹林中。高臺上巨大的沙漏掉了個頭,細(xì)沙緩緩而落,倒數(shù)時間。圍在四周的人群便四散開來,三五成群席地而坐,等著看比賽結(jié)果。 唐挽今日穿了一身素色長衫,手拿折扇,另外的四人也是類似打扮,看上去就像是幾個結(jié)伴出游的白衣秀士。人群中不乏有穿著太學(xué)學(xué)生服的士子們。有人眼尖認(rèn)出了唐挽,便結(jié)伴上前拜見。 學(xué)生們剛要行禮,唐挽便伸手扶住他們的手臂,道,“我今日和友人外出游玩。尋常場合,你們就不要多禮了。” 學(xué)生們看看唐挽的左右。內(nèi)閣這幾位年輕的閣老哪個沒聽說過?一時臉上都滿是激動。領(lǐng)頭的學(xué)生名叫楚江,唐挽任國子祭酒時曾給他們講過經(jīng)學(xué)的課程,因此和唐挽最相熟。他便帶頭行了個子侄禮,道:“問各位先生好。” 唐挽點點頭:“你們今日也來游春?功課都復(fù)習(xí)好了么?” 他們今年八月都要參加直隸省的秋闈。其中有幾人,唐挽頗為看好。 一般學(xué)生最怕老師問功課。不過這幾人平時課業(yè)成績都很出挑,因此討論起功課來多是神采奕奕,眉飛色舞。聽他們聊天的間隙,沈榆靠在馮楠身側(cè),道:“這長江后浪推前浪。咱們幾個也老了。” 馮楠哈哈大笑,道:“你我或許不年輕了。但是如今的我們,不慌不亂,不驕不躁,我倒覺得是最好的時候。” 這句話撞進元朗心中,倒引出許多感慨。他這一路,起于家族興旺的頂點,此后入目便全是衰敗;以榜眼的功名入仕,卻終因黨爭奪儲才得入內(nèi)閣;他一向持身中正,卻也經(jīng)歷了一段無奈婚姻,辜負(fù)了深情,蹉跎了時光。 如今回想起來,卻并不覺得惋惜懊悔。正是這些過往,才懂得了眼前的珍惜。 “廣漢說得好。”元朗說道。 馮楠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報以一笑。 時間飛速流失,擂鼓聲響,催促著獵手回營。已有獵手當(dāng)先而歸。每一個的馬前都掛滿了琳瑯獵物,卻獨不見有鹿。 “沒打到鹿啊。”唐挽有些失望。 馮晉陽笑道:“鹿可不是那么好得的。等等吧,會有的。” 獵手們一個接一個地回來,將打到的獵物一一放于馬前,供評審員清點核算。奔著買野味而來的京城百姓們早就聚了起來,對比著哪一戶的獵物最為肥美。 獵物雖多,真正打到鹿的卻只有一戶。待他們尋到時,那獵手早就在和先一步趕到的買家商量價錢了。 那買家還不是別人,正是剛才來打招呼的那群學(xué)生。 馮晉陽原本計劃著,不論對方出多少價錢,自己只要多出一倍,怎么也能拿下。可對著眼前這群學(xué)生,他卻實在使不出這一手來。少年窮,窮卻不可欺。馮晉陽嘆了口氣,只等著唐挽拿主意。 唐挽自然也是不好意思同學(xué)生們搶的。楚江倒是提出要將這頭鹿送給唐挽,唐挽哪能要呢。為了維護師道尊嚴(yán),只能擺了擺手,道:“我本也不是奔著這頭鹿來的,其實是想買一只兔子。” “原來如此。”學(xué)生們立時便將自己買到的兔子分了一只給唐挽。分別前還躬身行禮,“請老師好好享用。” 唐挽手里拎著兔子,只覺得心頭無比失落。她看了看左右,說道:“得了,幾位同年,咱們今晚就兔子rou下酒吧。” “兔子rou可沒有鹿rou好吃啊。”元朗挑了眉,淡淡說道。 “你也看到了,那鹿已經(jīng)讓別人買去了。”唐挽嘆了口氣。 元朗勾唇一笑,道:“要不是你那么要面子,咱們完全可以搶下來的。” 唐挽一愣,側(cè)目看他,道:“元朗,你什么時候?qū)W會和孩子們搶東西了?莫說是我沒買到,我就是先一步買到了,他們恭恭敬敬地找我要,我能不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