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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挽笑了,說道:“哥哥可別怨我,我可是為你謀了一條退路。” 閆志高一怔:“什么退路?” 唐挽放下茶杯,從桌上拿起一封冊子,遞給閆志高,道:“瞧瞧。” 閆志高展開一看,原來是崔三娘一案的判決書。書中判定,閆瑾強搶民女在先,為了逃避罪責逼迫崔三娘下嫁在后,雖然沒有直接動手殺死崔三娘,但也是造成她死亡的直接元兇。卷冊最后寫著判決:拘押大牢,秋后問斬。 怎么會是秋后問斬,閆瑾不是已經被唐挽在堂審時杖殺了嗎? 唐挽仿佛讀懂了閆志高的心思,笑道:“他沒死。我又不是昏官酷吏,怎么會在堂上殺人。一切都要符合程序。” 原來竟是這樣。唐挽在大庭廣眾之下誆騙閆蘸,不過是為了逼他動手,好坐實這個謀反的罪名。閆志高突然明白過來,唐挽的目標豈止一個閆瑾,她是要吞下整個閆家!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籌劃這一切的?從崔三娘自戕?從第一次堂審時放了閆瑾?還是從他告知她京城擢選的那個下午? 好一個深沉的心機! 閆志高止不住地顫抖起來。他怕,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唐挽的對手,可還是忍不住要問:“我舅舅可是閆府的大管家,你當真一點顧忌都沒有么?” 唐挽兩指捏著茶杯蓋子,蕩去浮茶,低頭飲了一口,說道:“你知道么,其實我和小閣老的關系,并不像你想的那樣。” 她這一句與前面閆志高的問題沒什么關系,卻足以吸引他的注意。 唐挽自顧自地說道:“他曾有三次想要招攬于我,都被我拒絕了。第一次在七年前,我金榜題名,他規規矩矩下了請帖請我吃飯,我壓根沒理他;第二次吏部委任,他親自登門許我高官厚祿,被我罵了回去;第三次在蘇州,他合全府之力要將我攏于麾下,結果我把他整個衙門連鍋端了。” “說起來,閆鳳儀還真是一個愛才之人,”唐挽繼續說道,“我連著三次拒絕他,一次比一次決絕狠厲。可他呢。我剛到蘇州的時候,他半年寫了五封信追問我的境況;每一年的壽禮,但凡是我準備的,他一定有批復;就算我殺了他最得力的知府,他也仍是一樣待我如初。想來劉備三顧茅廬,也不過是這樣的誠意吧。” 閆志高聽得膽戰心驚。他萬萬沒有想到,唐挽之于小閣老,竟是如此特別的存在。怪不得唐挽如此肆無忌憚,她的手中掌握著致勝的籌碼。 一個是年邁難堪大用的門犬,一個是經年風雨求之不得的利劍。小閣老會選哪一個,一目了然。 閆志高低下了頭,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放棄了掙扎:“你要我做什么?” “在這個判決書上簽字,這個案子算是你我兩縣聯審。”唐挽道。 兩縣聯審,便是坐實了閆瑾的罪名,他就再也沒有了上訴的余地。 “你這是要讓我親手殺了我弟弟!”閆志高怒吼著,留下兩行淚來。 唐挽蹙眉看著他,道:“倒是沒想到你會這么傷心。你不是一直想借我的手除掉閆瑾嗎?當初你把他送來書院,就是這個目的吧。也許你不是真的傷心,而是怕在閆家親眷前背上罵名,再也抬不起頭來?” 閆志高瞪大了眼睛看著唐挽。原來她什么都知道,一直都知道。 唐挽搖了搖頭,道:“你怎么不明白呢。現在的閆家已經幫不上你了。不僅幫不上你,還會成為你的負累。你進京的機會是小閣老給的,不是閆家。你只有馬上和閆家劃清界限,才有可能再獲得小閣老的垂青啊。” 最后這一句話仿佛一個魔咒,牢牢錮住閆志高的心神。小閣老……對啊,真正的閆家沒有倒。只要小閣老仍舊矚意于他,他就仍是那個鵬程萬里的閆志高! 顫抖的手接過卷冊,提起毛筆,似有千鈞重。閆志高凝視著主審官那一欄的空白處,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來。唐挽靜靜瞧著他,也不再說什么,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 閆志高猛然抬手簽下名字,然后整個人一軟,歪倒在椅子下,似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唐挽微微蹙眉,將杯子放下。 茶涼了,不好喝了。 唐挽將那封判決書收入袖中,起身走出書房。屋子里有些憋悶,于是她抬起頭,努力呼吸了幾大口清冽的空氣,才終于將胸中郁悶一掃而光。剛才書房里的那個人一點也不像她,唐挽不禁重新審視其自己來。究竟是從什么時候生出了一副機巧詭辯的唇舌,和一雙雷霆萬鈞的手腕? 天是淡淡的青色,院子里的棗樹枝繁葉茂,翠綠的冠蓋印在高高的天上,像是上好的綢緞上加的一塊黑補丁。她忽然想起當初白圭說過的話:萬里錦繡江山,滿朝饕餮蛀蟲。他要不停的縫縫補補,維持這王朝最后的體面。 可唐挽不想做修補匠,她要做執刀人。 若無雷霆手段,怎懷菩薩心腸。 她卻沒時間再去琢磨了,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去善后。唐挽捏了捏袖中的判決書,只覺得整個胸膛都熱了起來。 三娘,你的冤屈,我為你昭雪了。 ※※※※※※※※※※※※※※※※※※※※ 今日紅花榜 感謝大挫妞茜茜的火箭炮! 感謝倚醉青籬的地雷! 感謝雪霽天青的地雷! 十黛碼完這一章的感受:【拉住讀者的小手】她大姨,你看看,咱家唐挽長大了,都會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