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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玥就坐下松樹下,手拿著一冊黃卷翻閱。他聽見腳步聲,抬起頭,正看到唐挽快步走來。 “聽說你把趙主簿革職了。”沈玥道。 唐挽挑了挑眉:“你的消息倒是靈通。”她說著,撩袍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革職了好,我早也看他不順眼了。他那點活我都能做,不必再養個閑人。”沈玥道。 唐挽便笑了:“我知道你能做,可不能全都讓你做了。萬一把你累出個好歹來,我可舍不得。” 唐挽認為自己做的最英明的決定,就是把沈玥帶來了花山。沈玥不僅勤奮好學,還對政務頗為熟悉。新官上任,千頭萬緒,可有他在身邊幫忙,唐挽自覺從容了許多。 “看來你是招攬到賢才了。”沈玥才不會相信唐挽所謂“舍不得”的鬼話。當初剛到花山的時候,不知道是誰壓著他和雙瑞清查賬目,三天兩夜都沒讓人合眼。 唐挽道:“這小地方也找不到什么大才。不過是個忠實可靠的年輕人,湊合著先用一用。” 沈玥點點頭,揚了揚手中的書卷,道:“我今天讀《花山縣志》,找到了一些信息,興許你用得上。” 唐挽雙眼一亮:“說來聽聽。” 花山縣存在的年代久遠。這樣有歷史的地方,大多會和一些神話傳奇有些關聯。 縣志里就記載著這么一個傳說。說上古時期,女媧補天,取八方精華煉成五彩石。這煉石之地就在花山。真火焚燒了九九八十一日,把土地都烤成了焦土,故而當地土壤貧瘠。而煉石的廢料就地堆砌,留存了下來,便是如今四面環繞的花山。 “這傳說也未免有些牽強。如果當真有廢料留存,女媧娘娘又何必用自己的真身填補窟窿呢。”唐挽笑道。 此時正巧喬叔端了茶來。沈玥取了一杯遞給唐挽,又端了自己的,道:“這傳說的唯一可取之處,就是說明花山的土壤確實不適合耕種。我翻閱了本地的歷史,基本都是以山林、畜牧為主。直到嘉元十八年,才開始發展農耕。” “嘉元十八年……”唐挽算了算,道,“距今也有將近二十年了。” “正是,”沈玥道,“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一年不如一年。” 唐挽蹙眉,道:“這一個知縣糊涂也就罷了。這中間經歷六任知縣,總不能都犯這樣的糊涂吧?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么?” 沈玥道:“這個縣志上沒有說。不過我的印象中,嘉元年間好像有那么一次縣政改革,或許有些關系吧。” 唐挽皺著眉頭,道:“就我目前探查的結果,真正可耕種的良田不過十分之二三。剩下那些還未丈量的也好不了多少。這么多年都走錯了路子,得改。” “你要怎么改?”沈玥問道。 唐挽想了想,說:“種不了糧食,就種果樹,搞畜牧。再發展商道,賣錢換糧食!” “退耕?恐怕沒那么簡單。”沈玥道,“現在家家戶戶的耕田,再薄也是家產。你想要回來,恐怕會生亂。除非有足夠的補貼來安撫民心。” 唐挽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可眼下最缺的就是錢。 沒有錢,就不能進行改革;不變,就會越來越窮。這簡直是個死胡同。 “還有,就是人心。”沈玥提醒道。 唐挽也想到了這一層。花山縣這些年雖然窮,卻沒有生什么亂子,可以說全靠前面幾位知縣清正廉潔的好形象支撐著。百姓們清貧歸清貧,可看到父母官和自己一起吃苦,也就沒了什么怨氣。 所謂不患貧而患不均。大家都窮,也就窮得心安理得了。 可一旦要做起改革,誰先富、誰后富;哪個賺的多,哪個賺的少,很快會分出差距來。如果不能在此之前樹立起威信,那改革后的麻煩就會接踵而至。 “非得做出一件事來不可,”唐挽捏著茶杯,皺眉道,“一件真正讓百姓得利的事。” 沈玥深以為然。然而沒有錢,怎么讓百姓得利?這又回到了那個死胡同。 “大人,咱們得搞點錢啊。”沈玥很認真地說道,“用不了很多,有二三百兩就成。” 唐挽點點頭:“我想辦法。不行,就去哭窮!” 對誰哭窮?自然是對唐挽的上官,臨清知府羅步達。 說起來這位羅知府也算是唐挽的老熟人。當初唐挽在清水縣跟著老師讀書時,他是當地父母官,也就是向白圭引薦唐挽的那一位縣令。他為人嚴謹,做出了些政績,在唐挽高中的第二年就被升職,調任臨清知府。 因此羅步達看唐挽,總帶著點看自家出息兒子的意思。唐挽遇上羅步達,也少了幾分面對上官的持重拘束。 半個月后,花山縣耕田現狀已經全部摸查清楚。唐挽換上水蔥綠的九品知縣官服,將整理好的文書揣進袖子里,登上轎子直奔府衙而去。 臨清府下轄的五個縣,花山是最窮的一個,也是最偏遠的一個。 轎子走了整整一天,才終于進了臨清城。府衙所在之地,便是一府之內最最繁華興盛的地方。唐挽在府衙門前下了轎,過堂里少立,等候通傳。 “這位便是花山縣唐縣令吧?” 說話的人正跟唐挽走個對臉。看年紀三十歲上下,看官服也是一方知縣。唐挽便拱了拱手:“正是。敢問同僚何處任職?” “閆志高,銅冶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