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我笨。” 婁牧之還要再說:“你這個——” “小木頭,”易知秋掐住他的后頸,眸光上調,癡纏中透著璀璨的余暉:“我們和好吧。” “是真真正正的和好,”那聲線很低,卻能穿過喧囂的環境,一聲不落揉進婁牧之的耳朵里:“我知道是我不好,我蠢,我太笨了,我以后再也不跟自己較勁,也不跟你較勁了。我也不管自己配不配得上你,反正這輩子我賴定你了,你去哪里都別想甩脫我。” 婁牧之有太多話想要反駁,什么配不配得上,什么是你不好,什么蠢笨,在他心里,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易知秋更好的人了。 他是他生命中的月亮和救贖,能抵消他的生之苦楚。 明明舌尖還躺著這么多話,但抱住易知秋,婁牧之又覺得一切都不必再說。 他瞧著易知秋的眼睛:“賴上我了?” 重新將人攬入懷抱,易知秋摟抱得更用力:“賴你一輩子。” 婁牧之攥緊他的衣擺:“你說的?” “我說的,”易知秋重重點頭。 “你要是再騙我,我就.......”婁牧之想了想,卻沒找到具有威脅性的事,頓時卡了一下殼。 “不騙你,再也不騙你了,”易知秋閉上眼睛,腦袋埋進他的頸窩:“我發誓。” 婁牧之沉浸在他的擁抱里,聽著彼此的心跳,像兩棵纏繞在一起的綠色植物。 “跟我走吧。”婁牧之從他懷里抬起腦袋,突然說。 “去哪?”易知秋低頭看他。 “你跟我走就是了。”婁牧之在他側臉印下一個吻。 飛機在云層里穿梭,從透明窗戶看出去的世界是純凈透明的藍色,夕陽的腳尖踩在云團掌心,隨著疾風翩翩起舞。 “我們這是去哪?”易知秋拉下擋光板。 “去私奔。”婁牧之笑著說。 “嗯?”易知秋問。 “明天再告訴你,”婁牧之攬過他的肩,“你先睡會兒。” 他們途中轉機,坐上了去另一架客機,要去一個被稱作世外桃源的地方。這時候穿著職業裝的空乘走過來。 “先生,需要毯子么?”空乘問。 婁牧之緩聲說:“麻煩給我一條,謝謝。” 折騰了一天半的時間才達到目的地,坐船進島,這座島嶼還沒過度開發,留有最原始的地貌,這里海鷗成群,蘆葦遍地,好風光不斷從兩側倒退。易知秋凝望著婁牧之的側臉,一路和他十指相扣。 這樣的瞬間很幸福,甚至不用說話,他們坐在同一側,任海風吹亂額前的碎發。 今天上島的人不多,除了他們,只有一對情侶,船停下時,正是日落時分。 “接下來呢,”易知秋看了一眼粉紫色的天空和晚霞:“我們去哪?” 婁牧之攥過他的手,牽在掌心:“我帶你去一個能看到熒光海的地方。” “熒光海?”易知秋來了興趣:“哪里啊?” “到了就知道了,”婁牧之一臉神秘。 穿過憑欄和海岸,走到了一塊巨大的礁石旁。 “到了,”婁牧之停下腳步,側頭對易知秋說:“你等我一下。” 環顧四周,海天相接處,廣袤而深遠,夕陽淹沒在海平面。 易知秋站著:“干嘛呀?” “我要送你一件禮物,”婁牧之用食指點了下他的眉心:“閉眼。” 易知秋瞇起一只眼睛看著他。 “不是你說的么,送禮貌要有神秘感,”婁牧之笑得眉眼彎彎:“你稍微配合我一下。” 這句話一如當年。 婁牧之原模原樣地還給了他。 易知秋突然意識到一件事,記憶這種東西遠比他想象中牢固,原來十年過去了,沒有物是人非,沒有事過境遷,他們依然深刻地相愛著,這是深入骨髓的愛意。 在感慨和感動中,易知秋閉上了眼睛。 眼睛看不見,但耳朵能聽到周遭的一切動靜,他似乎感覺到婁牧之跑遠了,又一步一步朝他走過來。 “可以了,”婁牧之說:“睜眼吧。” 雙眸拾起光亮,易知秋看見黃昏無聲墜落,在風聲肆意的海島上。 天空變成了深沉的寶藍色,繁茂的星子從幕布上攀延出來,海面隨著水波蕩漾出點點星斑,像宇宙中一條璀璨的銀河。 熒光海,不負美名。 而眼前的婁牧之左手拿著一束羽毛草,右手攤開一個精致的藍絲絨小盒子,里面擺著兩枚男士戒指。 這一切壯麗至極,美到不真實。 “易知秋。”婁牧之在風里大喊他的名字。 聲線和疾風混在一起,撞出一片響,在空中搖搖晃晃,落地瞬間變成了音樂。 “哈?”易知秋有點呆滯,眼眶發熱,反射弧延長了不少。 婁牧之嘴角上揚,眉眼彎下,動人的臥蠶染上了星光。他緩緩俯身過來,吻住易知秋。 這是個誓言般的吻,清淺溫柔,婁牧之印在他的唇上輾轉,和心跳一樣的頻率。 鼻尖和鼻尖相抵,氣息縈繞。 “我們結婚吧。”婁牧之的吐息間,似乎飄起了櫻桃的味道。 別人求婚都送紅玫瑰或者鮮花,但婁牧之偏不,他手里舉著一束瘋長的野草。 “不做你綺麗的花蕊, 我要成為長在你心尖的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