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藤
周廣陵沉默地回到房間里,很快,大齊上來匯報了李施宏的傷情,說是緊急包扎過后就送到了葉小姐的醫院,過程保密,不用擔心。李施宏的血止得很快,只是驚魂未定,不知道下一步如何處理。 “安排住院,我半個小時后過去。” 周廣陵擺一擺手,大齊知趣退出。 他點上煙,深深抽了一口,又拿起剛才沒看完的文件夾,翻到落了煙灰的那一頁。他皺眉用力看著,早已爛熟于心的內容現在卻讀不成句。 密密麻麻的字都避讓開來,中間是單向鏡里的屋子,他又看到了王照安嫵媚放蕩地和李施宏性交ei的樣子,兩情繾綣之間撕開溫柔的人皮,一擊致命。噴濺出來的血液點滴斑駁,從白紙上洇了出來,滿滿暈到他眼睛里。 周廣陵下意識地捂住肩膀。多年前已經愈合的傷口,不知為什么忽然疼痛砭骨。 . 31層的客房里,阿九正在王照安身體里機械地進出著。她看著他,神情板滯。 王照安被帶到客房里關起來的時候,就猜到周廣陵不會放過她。 她一個人在房間里,把對策都想得好好的,可是她盯著秒針走了十幾圈,始終沒有人來。周廣陵這樣瘆著她,倒讓她開始后怕,恐懼感一分一秒地成倍增加,多得幾乎要把腦子撐得崩裂。 房間里有幾罐啤酒。王照安不喜歡喝酒,總覺得紅酒的味道酸,白酒又辣又嗆,啤酒太苦,還有一股醬油的味道。 不過現在她沒有選擇,只好用力把啤酒灌下去。她控制不住大腦,希望酒精可以。 她打開電視,無神地換著頻道,最后停在一個年代劇上,她冷眼瞧著被搶婚的女主轉眼因為吊橋效應而愛上了破壞她婚禮的賊寇,一邊等待著酒精來欺騙大腦。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等到舌頭發僵,頭都開始疼了,思緒卻還是很清醒。 “戴套。” 這是她知道阿九的來意后說的唯一一句話。 阿九無意為難她,也不喜歡任人擺布的木偶人,只是周廣陵不會放棄這樣的好機會。王照安輕信男人,被辜負了,然后連傷心的時間都沒有,就要繼續被人cao弄。一根嫩藤攀不上任何枝條,被人輕而易舉地踩進泥里,一腳又一腳。 王照安拿過遙控器,關了燈。 被插入這件事于她而言已經像穿衣吃飯一樣平常,只是對于阿九,她既把他看成透明人,又在心里存著很深的芥蒂。不只是因為當初學校招生日,他假意和善地騙她帶路,更因為他跟在周廣陵身邊,默默無聞,卻無處不在,就像從周廣陵身上分離出來的一個影子。任何事情沾了周廣陵的邊,都格外讓她惡心。 同一個姿勢維持了太久,除了臨近高潮時的快感之外,其他時候難免無聊。阿九不需要她來迎合,她也不想跟阿九說話,索性岔著兩腿,隨著他的節奏,想了一篇課本上的文言文默背著。有了這個方法,熬過去就容易多了。 黑暗里,王照安為自己的無奈和機智笑了出來。